21第二十一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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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多事之秋,这里才送走了萧煦着一尊大佛之后,门房又禀告说隔壁的方家二小姐方和师来了。



    杨风生也知道她的来意,没有犹豫直接道:“行,领人到后园那处来。”



    方和师到了花园的时候,杨风生已经在了。



    他立在湖前,正看着里头的红鲤四处窜动,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也未曾回头,直到脚步在身后戛然停下,杨风生才出声道:“来了啊。”



    因为方才和萧煦说的那些话,他现下的语气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疲累。



    方和师听到杨风生的话,沉默了许久,而后开口道:“杨子陵,你什么意思啊?”



    女子声音清泠泠的,不带一丝感情,只有质问。



    杨风生笑了一声,道:“这么生气做什么啊,不就是......”



    “不就是把我的说亲对象吓唬走了?不就是使了点手段将人赶出京城吗?对啊,这谈婚论嫁的事情对你来说,反正不过是儿戏,便是说好了,也有的是办法反悔嘛。但你可不可笑,现下是我同别人说亲,和你又什么干系呢?你自己不成婚,还要看我到了年纪也在家里头看爹娘白眼吗。”



    方和师语气生冷非常,难得将伶牙俐齿的杨风生都说沉默了。



    方家在杨家隔壁,家中从商,毕竟也是邻里邻居的关系,两家从前在逢年过节之时也偶有往来,现下,听得二人谈话,恐也不只只是认识这般简单了。



    杨风生本就已经有些疲累,脑子都有些放缓发酸,然而在听到方和师的话,还是生出了几分不多得的着急。



    他回了身,看着方和师,却不知她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红的那样厉害,他硬着头皮解释道:“他不是好人......家中有二三妾室不说,年至二十二仍无建树,除了父亲是个杭州府的的知府以外,这人实在是没甚好说。”



    方和师生得极好,家中父母也极注重其才情教养,一举一动皆按大家闺秀培养,为得便是将来叫她能嫁入高门,寻一乘龙快婿。本以为她和杨风生能有什么说头,结果到头来,这么些年的时间,全赔了狗。



    父母气急,却也没法,总是不能去杨家闹起来,指控杨风生耽误他家姑娘的大好年华吧?没法,吃了哑巴亏,干脆给方和师再寻户人家嫁了算了。



    将好这杭州知府的儿子对方和师一见钟情,况他也不是京城人士,不会知晓方和师和杨风生之间的陈年旧事。



    而且杭州府水路交辏,商业繁茂……于他们家做生意来说,更是好事。



    杨风生今日这话的意思,在方和师听来,那便是他看不上那人,所以,这门亲事,他杨风生不同意。



    但,方和师用得着他同意吗。



    “没甚好说?杨子陵,你可不可笑啊,你现下同我说没甚好说,那什么叫有甚好说?你吗。”



    “就当我求你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成吗。”



    当初方和师同杨风生,两人差点也走到了说亲的地步。



    只是后来,杨风生突然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癔症,将这门亲事给推掉了,任凭方和师如何去挽回都没有用。



    两人决裂的那日,方和师在雨中苦苦挽回,然而却换来他一句,“腻了,不想继续了。”



    有这样的人吗?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



    他们之间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情谊,到他的嘴巴里面就只换来一个“腻了”。



    他怎么不干脆去死。



    好,事到如今,方和师放下了,但是杨风生又开始得理不饶人,她如何能够气顺。



    杨风生道:“我没有不放过你,只是,他真的不是良人。”



    “不是良人又同你有干系吗?于我而言,这世上所有人都是良人,独独你不是。”



    方和师说完这话,转头就要离开,却听到背后传来杨风生的一声轻笑,只听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道:“好,那你便试试看吧,你找一个,我踢一个,到我满意,我便不管了。”



    方和师被这话气笑了,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几乎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可是眼中却落下了泪。



    她的容颜美丽,眉眼温柔,含了泪的模样若水中花镜中月,有些漂亮得不像话了。



    即便杨风生说的那话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但他断没想将她气哭。



    杨风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五年前,他十六岁那年,前往书院读书的前夕。



    杨风生非要借口出远门后再难相见,带着方和师去京郊骑马游玩,那日两人玩得很晚,最后还是杨水起替二人打了掩护,说她和方和师玩在一处才没露馅。



    那晚,月明风清,参天大树之下,少年与少男躺在草地里头,看着漫天的星辰。时至兴处,杨风生借着开玩笑的名头同她说,待他从外头读书归家,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之后,便八抬大轿娶她回家。



    那时候天黑,除了天上的亮光,便没什么光了,月色下,两个人都笑得厉害。



    听到方和师在笑,杨风生便笑得更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模糊之中,他只能见得方和师的笑颜。



    他那时候,以为她在笑。



    现下,方和师的脸和昔时重叠。



    她那个时候,原来是在哭啊。



    分明笑得那样开心,怎么会哭呀。



    “你哭什么。”杨风生哑着声问,而后又补充道:“那个时候。”



    方和师看着他,泪水糊了她的眼。



    她当着他的面哭几乎是没有过的,除了他去书院的前一天晚上,还有他要和她决裂的那一天。



    所以,他问她那个时候哭什么,方和师一下子便明白他是在说什么。



    “杨风生,我想嫁给你不错,那个时候是真真切切地想嫁你。你那时候说要娶我的时候,我便不大信你,可是我还是高兴,分明知道你我不大可能,可还是高兴。”



    方和师家中有许多姐妹,庶出的,嫡出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不会说好听的话,在家中也素来不受父母宠爱。



    于她而言,杨风生就是天上的一轮月,而她便是再不起眼的一颗星星了。



    当月亮靠近她,裹挟她,她如何不会心动。



    可是她从来都不敢肖想嫁给他的。



    杨风生说会娶她,八抬大轿娶她回家,她就知道他是在骗他。



    果然,果然如此。



    方和师用手背擦了眼泪,对他道:“骗子,你就是死骗子。哄我诓我……现在又来招惹我……有你这样的人,有你这样的人吗!”



    方和师说完这话就转头跑走。



    杨风生沉浸在将才的话中,久久不能回神,待到再回过头时,方和师已经跑没了影。



    可那头方和师还没跑出几步,就撞到了一人,她抬头去看。



    是杨水起。



    “方姐姐......”



    方才在听到肖春说方和师来了这里之后,她便赶来了这处,结果就撞见她正哭着往外跑。



    方和师见到杨水起,忍着泪道:“小水......今日我来得及,没能找你说话,下回......下回再找你。”



    杨水起下意识道:“撒谎......你分明很久没来找过我了。”



    自从她和杨风生闹了不好之后,连带着杨水起也没再见。



    杨水起知道是杨风生做了不好的事情在先,自也没脸主动去找方和师。



    这事自然是杨风生不对在先,既已招惹了人家,说好了山盟海誓,又怎么背信弃义,说不爱便不爱了呢。



    哪里来的这样的人。



    可是杨水起知道,杨风生比谁都不想结束。



    但是,没办法呀。



    杨水起很想同方和师说,她和杨风生不好了,怎么能带着连她也不见了呢。



    可是看她哭得这样厉害,杨水起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再说的话,她便要更伤心了。



    想说的话还是尽数咽回了肚子里头,她只能看着方和师离去。



    杨水起收回了视线,放眼看向了园中,就看到杨风生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处。



    杨水起叹了一声气。



    可爱不可得,可怜,多可怜呢。



    她忍着腰上的痛,小跑到了杨风生的身侧,她往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着问他发什么呆。



    杨风生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嘴角牵起了一个笑。



    “没什么,怎么又出来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抬步和她往别处去了。



    “将才我看见了方姐姐了,她哭得很伤心,听闻她最近在择婿,可我觉着谁都配不上她......她的爹爹和娘亲瞧着都不大好,从前我就知道他们是偏心眼,只晓得疼他们家的方耀祖,谁晓得会不会将方姐姐卖了来给他们铺路,哥哥你可要好好把关呀......”



    也就只有杨水起敢在杨风生面前说这样的话了,也好像只有杨水起说这些话,杨风生不会生气。



    兄妹二人的身影就这样渐渐消失在院子中,最后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在院中也逐渐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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