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出手的时机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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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挽刚才一招一式,刚柔并济,堪称遇水摧火,遇沙转浪,没有他跑不出、夹不到、捏不了的。
确实是个高手!
我就没见过一个人的动作可以躲得这么酣畅淋漓的!
韩庭清绝望地躺下,之前沉默的朱成碧却嗤笑一声。
“老废物死得应该,但梁挽你也猖狂过甚了……”
话未说完,她忽的发出了一声极为尖锐的啸声儿。
啸声一起,门外几乎是立刻传来了如擂鼓一般的马蹄声。
一群手持兵刃的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几乎如黑色浪潮一般朝这边涌了过来。
梁挽眉也不抬地往旁边看去。
“这就是和你合作的杀手么?你方才不召他们,是因为嘴上的伤没好,还是因为你想借我的手,把这两人杀了?”
朱成碧则冷笑道:“有什么区别,你反正要死在这儿。”
梁挽这时忽看向我,微微一笑道。
“你有同伙,我就没有?”
话音一落,我还以为他是指着在装死人的我。
但我依旧只是死着,他似乎有些隐隐的失望。
朱成碧正要发言嘲笑他,可那群黑色浪潮冲过来的一瞬,浪里忽多出了几道剪子般的影子,把这浪潮一剪而四断!
四个人!四股力!
一个红妆明艳的女郎,在地上激射而出,手中旋出一把莲花瓣子般的弯刀,刀光疾撩,撩砍下一个黑衣人的胳膊,又左勾住一人的胸膛,瞬间扯下来一两心头肉,她在马背上一个燕子后翻身,胳膊往后一展,又一刀刺了背后一个黑衣人!
这是“莲瓣刀”秋碎荷??秋女侠!
再一个白净如世家公子般的人物,如云雾般溜上了一个黑衣人的马背,拿着丝绦系的小剑在对方腿上抹了一抹,又飞快倒跳,跳到另一人肩上,双脚顶着那一转,那人就被脚尖转翻了个地儿!
“春风桃李小剑”成桃李?他也来了?
另一个黑衣红唇的男子,看着似与黑衣人同一伙的装束,却是红唇红腰带红围巾,手中还提一把红幽幽的怪刀子。刀子翻转之间,遇剑剑折,遇枪枪断,遇马马惊,也是极好的功夫!
“赤刀”吴漾?他有点意思。
最后一个暴起的汉子,是个好像在海上风吹日晒久了的船夫,此刻拿着一个木浆拍人,拍谁谁脑浆三分裂,打谁谁眼球到处飞,他若抱住谁,谁身上便如竹筒倒豆子一样爆裂开来。
“白条海蛟”祝渊?真够暴力的。
朱成碧目瞪口呆之际,梁挽则微微笑道:“你有同伙,我也有朋友接应,这样才公平嘛。”
笑死,我回去要狠狠嘲笑寇子今五百年。
这小王八蛋还以为梁挽势单力孤没人接应,还拿了自己的屁股做担当,可他咋也不想想,一个这么优秀温柔的好人会缺朋友么?会缺为他两肋插刀的义气男女么?
他以为自己是梁挽唯一救星,还拉了脸来求我,可他也只不过是梁挽这个六翼大天使的众多翅膀之一罢了,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内心狂笑,身上似乎也放松了点儿,不知让梁挽看出了什么,他把装着我和小错的那辆推车小心推到了门外,然后再冲入黑色浪潮里支援自己的小伙伴。
……他干嘛?这是在为我俩找个VIP观影位么?
就在我心里想是不是可以就此躺平了的时候,战况突变!
原因来自杀手。
不止这么一批。
林间不知哪里又涌出了一些黑衣持剑的好手,而且似乎还有带弩箭的,这一记记弩箭投掷过去,如雨点一般密密急急地射过来!
一箭射翻了我和小错的牛车,我和他翻倒在地上。小错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我拉住了。
“再等等,应该还有第三批……”
小错疑道:“怎么还有第三批?”
秋碎荷砍掉一枚箭矢,却一不留神,叫另一枚箭射了肩臂!
若非梁挽左右支援,她几乎就要被射翻倒地!
“赤刀”吴漾眼睛一个眯眼,就被人一刀削在小腿上,留了一抹狭长的伤口,他总是看向梁挽。
成桃李被几个人几把刀包围了,好不容易才跳出去,身上也已多了几条血痕,眼神不住地往林间空隙处看。
“白条海蛟”祝渊的船桨渐渐有了凹痕,几乎气力殆尽,手上还支撑,步伐上却似已有了退意。
几人快把第二批杀尽了的时候,果然第三批杀手从外围冲了过来。
除了梁挽,所有接应他的小伙伴,脸上都露出了惊异恐惧之色。
开玩笑,车轮战谁遭得住?
等第三批人暴露得差不多的时候,小错已经急得有些按不住,这回我依旧按了按他,说了几句计划,他刚要点头答应,我直接一个鲤鱼打滚,从僵死的状态直接飞掠而出,凌空就越过了三丈!
小错目瞪口呆,深觉自己慢了一步。
半空中,我往腰间一抹,腰带中一条亮凌凌楚溜溜的软剑,如雪白柔滑的绫缎一样,在我手中瞬间抖擞展开!
关意的“绫光剑”!
一个黑衣人首领持刀砍向秋碎荷的肩,欲从头到尾劈断此女的瞬间。
我手中一展,这抹剑光就从她身后掠起!
这剑擦过空气中一切喧嚣,以千载的大弓积蓄终生的力量弹射而出,直刺那首领的脑门!
一刺之下,脑浆与血泉并喷!
首领跌落之后,我瞬间擦过秋碎荷和梁挽,看见她眼中的一抹错愕,和他脸上的一抹惊艳后。
我又毫不留情地掠过了他。
同时,包围成桃李的十把剑放弃了他,转而刺向了我!
我点地揉跟,如蝴蝶般往上迅疾一飞。
直翻上六尺半空,再轻轻下落,这时正好踩在了十把剑的剑尖。
脚尖翻江点波般一拧,十把凶剑顿时后撤。
我落地瞬间,剑尖往地上一折。
借反折之力,我瞬转身躯,刺中了一人的腰身!
那人惨叫一声,我酝酿出一个百里飞踢,把他从竖的踹成了横的,自己又一个大后仰,往后方一刺。
这一剑直接刺进了第二人的手掌,我再一路搠刺,剑尖竟旋扭穿刺入腕部,直接暴力勾断了手筋!
我再落地一个翻身滚跃,软剑在我手中如倾斜的银水一般展开,切割了第四人的脚筋和第五人的膝盖。
红红白白的筋肉一出,我反手一刺第六人的胸膛,剑尖从他的后背露了一截,我顶着尸身往前一个豹子投林式猛冲,他背后露出的剑尖撞入了第七人的胸膛。
我一个半空飞跃,在空中刺中了要劈刺我的第八人,接着一个转身下落,在空中把剑尖朝下,它就刺入了第九人的颅顶。我在尸身上狠劲儿一踢,借着踢力,我鹰旋鹄落般后飞,飞出一剑刺入了正在逃跑的第十人背后!
我缓缓起身。
转头。
只剩下了梁挽和他的四个朋友。
而这些方才还杀气凛凛的黑衣人。
如今被屠杀得连饭馆里下酒菜的猪羊都不如。
成桃李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由于张大了口而显得像是塞了个口球进去,“赤刀”吴漾眼看着我这一身装束和这一把软溜溜厉冷冷的剑,目光骤然爆缩。
“如此厉烈悍然的剑法,你,你是漠崖山第一剑,那个虐杀了几个剑法大家的屠夫??关意?”
我冷眼一瞪,那公子哥似的成桃李几乎骇得说不出话来,一下子低了头去,吴漾也跟着肌肉紧绷起来,他们看着我的样子似比刚刚面对黑衣人的包围更恐惧。
梁挽倒沉静专注地看着我,目光中隐有温和之意。
我看向他,这仿佛是我们第一次目光直接的对接。
我刚刚用的其实就是关意那一股悍烈霸道之剑,本以为可以杀个痛快的,把装死一夜的憋屈释放干净,可没想到最后十个人这么不经杀,我杀完后满身的戾气上涌,过去压抑的痛与怒像全都反噬过来,让我手痒痒,想着某个人的咽喉,又想着某个人的胸口。
可是对上梁挽的眼神,我心里那一股没燃烧完的暴虐之欲,就像惊骇巨浪遇上了一个收容所有的港口,我忽觉心中一空,手上的痒劲儿一去,邪火就无处施展了。
他见我身上杀意渐渐平息了些,终于揣了一丝宁光瀚海般的浅笑。
“谢谢你,最终还是出手了。”
这家伙,果然是一直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