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窥视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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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唯清这下对上号了。



    难怪当时易乔说老太太去医院时身边跟了个年轻小姑娘。



    “很熟?”



    “熟啊,”老太太说,“她常来。”



    沈唯清没有斟酌好的话终于能顺着讲出来:“那人靠谱吗?您别瞎吃药啊。”



    他指节叩叩玻璃橱柜门,“就这,全是保健品,骗人的吧?您可别着了人的道,现在老年人的钱最好赚,您再糊里糊涂的......”



    老太太伸手去打沈唯清:“小兔崽子,你才糊涂。人家又给我按摩,又陪我去医院,我也得买点东西帮帮人家。”



    老太太是智慧的,她隔三差五就去找向满买药,尤其是那些提点高的,帮向满充一充当月绩效,倒是不怎么吃,都搁药箱里藏着,好多都过期了。



    向满应该是知道的,但也没戳破,一老一少达成无言约定,她也会经常来这给老太太按按腿,打扫打扫家里,测测血糖和血压。



    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琐碎。



    “我说让您搬走,您不搬,给您找阿姨,您不要,让您跟我去上海,您也不去。”沈唯清说,“您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省心?我离得远,难免顾不到,您倒愿意找个外人。”



    “还有你妈呢。”



    “我妈每天就泡实验室,几天来一回?”



    汪展是大学博导,平时住学校,钻研一辈子学术,两耳不闻窗外事,临近退休也事业心不减。



    “我自己就挺好的,偶尔有点事小满会来帮忙,我就乐意独居,谁都别来烦我。”老太太上来脾气,要多倔有多倔,“上海我更不去了,住不惯。”



    沈唯清还想争论,听到这句停了停,终究把情绪压下去了。



    上一辈的纠纠缠缠,说不清,他人生顺遂,所遇难以解决的棘手困难并不多,家里事算一件。



    “......不去算了,”沈唯清复又坐下,“我的家居品牌打算做线□□验店,第一家在北京,刚选好址,我会在北京住一段时间,也能多来看看您。”



    “什么时候?”



    “秋天吧。”



    “行,到时候你常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您还是歇着吧!”沈唯清笑,“多大年纪的人了都。”



    老太太身体有大大小小的毛病,但精神矍铄,最听不得这话:“人家小满就从来不这么说我。”



    小满小满。



    沈唯清听烦了。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找到机会还是要把老人家劝服了,起码不能独居。一方面是担心她身体,另一方面,他并不觉得那个叫向满的能真帮上什么忙。



    小事罢了,万一遇到个大事呢?



    且不论她好心与否,光看那人纤瘦体型,弱不禁风的,还不聪明,就不像是能扛事儿的人。



    沈唯清这样想着,计划下次再在外婆家碰上向满,和她好好聊一聊。



    希望她能听明白。



    只是这个机会不好碰。



    他在北京待了几天,一直到他离开,再没见到向满。



    也懒得去药店找她。



    转眼便是九月。



    沈唯清把上海的事情处理完,正式投身北京这边的线□□验店。



    易乔正和几个朋友创业,办公地点租在三里屯soho,创业辛苦,吃住都在那,挑了个周末,几个人小聚到半夜,顺便给正式沈唯清接风。结束后沈唯清把喝多了的易乔送回来,站在楼下抽根烟。



    他从不沾酒,抽烟更是偶尔,薄荷味,烟味淡,只是秋夜里风大扰人,点了几次没点着,索性扔了,一转头,看见旁边火锅店走出两个女孩子。



    九月,初秋,向满穿了一件卫衣还不够,外面又加了一件牛仔外套。这让沈唯清想起上次在外婆家,她撸起袖子时露出来的打底衫边缘。



    这姑娘是有多怕冷?



    沈唯清站在路灯下,心里略微惊讶于自己的好记性。



    多么平凡的长相,他竟也能记得住。



    更出乎意料的是,向满似乎也记得他,她手上拎着个蛋糕盒,似乎是刚庆祝完生日,路过那盏路灯,光束中,她迟疑看了看沈唯清,想要张口,却又合上了。



    最终只是朝他略微一点头。



    两个人走远了。



    姜晨挽着向满的胳膊,她喝了一瓶啤酒,很小瓶,但还是有点飘飘忽忽,问:“那男的谁啊?朋友?”



    向满只说是认识的人。



    “我男朋友来接我,我们打车,捎你一段吧小满姐。”



    “不用,不顺路,我坐公交。”



    “太晚啦。”



    已经快要凌晨一点。



    “没关系,有夜车,很快的。”



    向满喜欢北京这座城市的原因有很多,其一就是夜字开头的公交,不论你在哪,总能把你带到目的地,无非就是等待得久一点,换乘辛苦一点。



    她的家乡没有。



    她有过在冬天只穿一件单薄衬衣,坐在路边店门口,倚着卷帘门看天亮的经历,初升起太阳很美很耀眼,把她的眼泪烘干。



    “那我先走啦,明天见。”



    “好。”



    沈唯清从车库开车出来,刚好路过,隔着一整个宽阔马路,他看见一傻子站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仰头看着高处的公交站牌,似乎是在仔细数着途径站。



    携着沙霾的夜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她用一只手拎着蛋糕盒,另一只手拽着自己外套衣襟,裹了裹。



    莹白冰凉的广告牌泛着幽幽光芒,于她身后勾勒出身形轮廓,又瘦又小,但脊背挺直,像是偌大棋盘之上,棋手斟酌较量,最终却选择遵循直觉落下的那一子。



    特别随意。



    但存在感极强。



    沈唯清手指敲着方向盘,一下,两下。



    还是掉了头。



    “哎。”



    他认真想了想她叫什么名字。



    降下车窗,气味糅杂的冷风猛扑进来,灌满车内空间。他和向满对视上,看见她那呆愣的样子有点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他皱眉,没好气,



    “你!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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