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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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你，你到这儿来等他，他一定要来的……</p>长诗中断。我们跟随诗人，远远地眺望那片净土。但当我们激动着走近前去，诗人却停住脚步。l跪倒在那片梦想和希望的边缘，很久很久地像是祈祷，然后慢慢地回过头来，眼中全是迷茫。那样子仿佛一个回家的孩子发现家园已经不见，满目废墟和荒岗；又像个年长的向导，引领一群饱受磨难的游民走出了沼泽却又走到了沙漠，天上，饥饿的秃鹫尾随而来。</p>
因为wr说：&ldo;嘿，游手好闲的诗人，祝贺你的&lso;人间乐园&rso;。&rdo;</p>
因为f说：&ldo;没有矛盾，那只能是沙漠，是虚无。l，那不可能是别的。&rdo;</p>
因为z说：&ldo;可怜的诗人，你的净土，无非一个弱者的自娱。&rdo;</p>
因为0或者n，也垂下了那双热烈的眼睛，默然赞许的眼睛。</p>
因为c，他有你一样的渴望，但他害怕，不敢说出像你一样的声音。</p>
l的长诗无以为继。</p>
177</p>
裸体浴场是一个戏剧。</p>
戏剧，可以要舞台，也可以不要。戏剧是设法实现的梦想。戏剧，是实现梦想的设法。设法，于是戏剧诞生。设法，就是戏剧。设法之所在，就是舞台，因此戏剧又必是在舞台上。</p>
譬如在那浴场中，每一个人都是编剧、导演、演员和舞台监督。那儿上演《自由平安》。一个梦想已经设法在那儿实现。但这&ldo;自由平安&rdo;不能走出那个浴场舞台，不能走出戏剧规则，不能走进&ldo;设法&rdo;之外的现实，每个剧中人都懂得这一点。</p>
浴场以外必须遵守现实规则。</p>
进入浴场脱下衣服，进入现实穿上衣服，不可颠倒。戏剧和现实不能混淆。</p>
戏剧的特征不是舞台，而是非现实。而非现实就是舞台，只能是舞台，不拘一格但那仍然是舞台。只要你意识到那不是现实你就逃不脱表演。</p>
还说什么梦想的实现呢？</p>
那不过是：把梦想乔装成现实。裸体，在这样的现实中变成了裸体之衣。（有个名叫罗兰&iddot;巴尔特的人最先看出了个中奥妙，发现了裸体之衣。）</p>
人人都知道那远不是现实，人人都知道那是约定的表演，人人都看见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因而在那个浴场舞台上，你并没有真正地裸露，你的心魂已藏进了裸体之衣。（就像2的心魂已从其裸体上逃离。就像甲和乙，穿上了名为a和b的裸体之衣。）不可违背的戏剧规则把&ldo;自由平安&rdo;限制为一场演出，人们穿着裸体之衣在表演。</p>
那就是说，自由平安远未到来。人们穿着裸体之衣模仿梦想，祈祷自由平安。那是梦想的叠加，是梦想着梦想的实现，以及，梦想着的梦想依旧不得实现。每一场演出都是这样。每一场演出都在试图消灭这虚伪的戏剧，逃脱这强制的舞台。</p>
哪儿才能逃脱这舞台呢？</p>
爱情。唯有在那儿。</p>
那儿不要表演，因而不是舞台，那儿是梦想也是现实。那儿唯一的规则是爱情。爱情是不能强制的，爱情是自由。爱情是不要遮掩的，爱情是平安。那时，裸体脱去脱裸体之衣，作为心魂走向心魂的仪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