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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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衣服感到对方身体的炽热和颤抖。时间太少了，女人只是说&ldo;我等你，我等你回来，一百年我也等&rdo;，男人说&ldo;用不了那么久，三年五年最多七年八年，我就会回来，我回来我就要娶你&rdo;。时间太少了，况且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亲吻，感受对方丰满或强健的身体，感受坚韧与柔润的身体之间炽热的欲望和颤抖着的向往，所以不见得能说很多话。</p>女人说：&ldo;回来，就到这小土屋来找我，要是我搬了家，地址，会写在这墙上。你说一遍。&rdo;</p>
男人说：&ldo;回来，就到这小土屋来找你，要是你搬了家，地址会写在这墙上。&rdo;</p>
女人说：&ldo;要是这小屋没有了，你还是要在这儿等我，地址，我会写在这周围所有的葵花叶子上。你说一遍。&rdo;</p>
男人说：&ldo;要是这小屋没有了，我还是到这儿来等你，你的地址，会写在这周围所有的，葵花叶子上。&rdo;</p>
女人说：&ldo;你回来，要是冬天，要是小屋没有了，葵花还没长起来，我的地址会写在这块土地上。&rdo;</p>
男人说：&ldo;我回来，要是在冬天，要是小屋没有了葵花也还没长起来，你的地址，就写在这块土地上。&rdo;</p>
这时，葵花林中的虫鸣声有些异常。男人和女人轻轻地分开，他们太熟悉这葵花林子的声音了，他们屏住呼吸四目对视，互相指出自远而近的异常变化：仿佛欢腾的世界开始缩小，仿佛乐队的伴奏逐步停止，一个声部一个声部地停下去，寂静在扩大随之欢腾在缩小。他们搂在一起又听了一会儿。毫无疑问，远处的虫鸣正一层层地停下去，一圈圈地停下去，一个寂静的包围正在缩紧。不用说，有人来了。分明是有人来了。不止一个，不止几个，是一群，很显然是敌人来了，从四面而来。</p>
惊慌的男人拉起女人跑。</p>
软弱的女人瞬间明白，这是她应该献身的时候。很久以来她那浪漫的豪情中就写下了&ldo;献身&rdo;这两个字。</p>
女人挣脱男人，匆忙向他嘱咐几句话，之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男人一把没拉住她，她已经跑开了。纤柔的身体挂动得葵花叶子响，她有些伯，伸手安抚一下层层叠叠的葵叶，于是获得灵感，知道了这响声的妙用，这是能够拯救她的男人的响声呀，她便愈加放浪地跑起来，张开双臂，像一只在网中扑打的鸟抑或一条在池塘里乱蹦的鱼，她故意使葵花叶子如风如浪地喧嚣……</p>
她停住脚步听一听，男人似乎远了，敌人似乎近了，在小屋前放哨时的骄傲感于此时成倍地扩大。她怕男人走得还不够远，怕敌人来得还不够近，她站在那儿说起话来，&ldo;呵，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呀……&rdo;从来想说而羞于说的话，现在终于说出口，感觉真好，这感觉无比美妙，她继续说下去，&ldo;呵吻我，吻遍我吧，我永远都是你的你知道吗，哦，你随便把她怎么样吧那都是你的……&rdo;她激动地呻吟，不断地说下去，&ldo;呵，我的人呀，你多好，你多好看，你多么壮呵，你要我吧，你把我拿去吧，把我放在你的怀里，放在那儿，别丢了，和我在一起，永远，别丢了，别把我丢了……&rdo;没有虫鸣的月光多么难得，没有虫鸣的葵林之夜千古难寻，养蜂的老人说过，那夜出奇的寂静，只有一个女人的话语，清清朗朗，在地上，在天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向日葵的每一片叶子上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