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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渝轻手轻脚关上门,思绪停留在陆云恒身上,低头走路,没注意到门口的站着的人。

    “咚”的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胸膛。

    白日的嘈杂随着日暮消散,走廊阒静无声,这一下的动静分外清晰,“对不起。”

    “没事。”

    是江淮序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儿?

    温书渝一抬眸,对上他幽黑的瞳孔,昏昧的光线下面容冷淡,神情晦涩不清。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担心病房里的谈话被听见了,温书渝有自己的小骄傲,不想让江淮序知道,这一段失败的感情。

    江淮序收起拧起的眉峰,淡淡说:“刚到,我来看看温叔叔需不需要帮忙。”

    江父江母这两天来了许多次,估计江淮序又是受父母之托,温书渝客气回复:“暂时不用,谢谢君姨和江伯伯,大晚上麻烦你跑一趟。”

    江淮序:“不用见外,送你回去。”

    “好,麻烦了。”温书渝没有精力开车。

    温书渝第一次坐江淮序的车,驾轻就熟地直接坐进副驾驶。

    车内整洁、干净,无多余装饰,如同他的人一样。

    深夜的南城街头,霓虹灯扑闪,望不到尽头的星星点点,与地平连成一线。

    温书渝心情低落,一路不言不语,头枕在车窗上,手机里开着搜索软件。

    搜索框显示,肝肿瘤。

    知道生病不能百度,但忍不住。

    窗外南风起,撩起温书渝的碎发,迷了眼睛,一捋一捋怎么都捋不平。

    温书渝烦躁地关上车窗,根本找不到按钮,最后索性继续趴着。

    “鱼鱼,胳膊收一下,我来关窗。”驾驶位上的江淮序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正在烦闷头上的温书渝,听到这个称呼,愣怔了几秒,呆呆地收起胳膊。

    江淮序喊了她“鱼鱼”,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一个相对私密的区域。

    闹掰的那一天,温书渝警告他,除了长辈在的地方,私下不可以再喊她鱼鱼,划清和他的界限。

    所以,这是成年之后,江淮序私底下第一次喊她鱼鱼。

    不同于年少时的稚嫩,亦不同于大人在时的一板一眼,带着成年男人的磁性。

    温润的音色灌进耳内,温书渝撇过头,冷声提醒,“江淮序,私底下你不可以喊我鱼鱼。”

    成年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无赖。

    “噢,下次注意。”是江淮序记忆深处下意识的称呼。

    鱼鱼,这个名字是他起的,他第一个叫的,他会说话时第一个说的词。

    不是爸爸、不是妈妈,是鱼鱼。

    如今却被禁止喊,而温书渝已然忘记。

    他们如何相处,所有的规则皆由温书渝制定,江淮序只有听从的份。

    前方岔路口,江淮序熟练地驶入右转车道,却听到温书渝说:“我回沁和园,明天过去方便。”

    “好。”变实线之前,江淮序打起左转向灯,汇入宽阔的主干道。

    沁和园位于南城市中心,不同于西山林语,是一座全大平层的高档小区。

    城市繁华地段,难得的一处僻静之所。

    不巧的是,江淮序在此处有一套住所,更不巧的是,双方父母贴心地买了同一幢、上下楼层,有个照应。

    温书渝拉开单元门门把手的一刹那,身后有一个清润的嗓音响起,“一定会没事的,明天我来接你和琳姨。”

    “谢谢你,江淮序。”

    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阳光溢满窗台,微风轻轻起,扬起桌边的红色长寿花盆栽。

    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

    温父拍拍温母的手,“没事,睡一觉就出来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

    江淮序带着牛肉煎饺和牛奶,递到温书渝手边,“吃一点吧。”

    浓郁的牛肉香味扑满鼻尖,是温书渝最爱的一家早餐店,象征性地吃了两个,便再也吃不下。

    江淮序安慰她,“鱼鱼,周杭越拜托了他的老师和师兄主刀,叔叔肯定会没事的。”

    掩在日光下的漆黑眸色,盛满了关心。

    “希望吧。”温书渝抿唇弯起一个勉强的弧度。

    八点三十分,温父被推进手术室,进去之前,小声和温书渝说:“妈妈就靠你了。”

    “爸,你放心,等你手术出来,我就去相亲。”她明白,温父担心自己万一出不来了。

    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温书渝、温母、江淮序与江母四人坐在长椅子上等待。

    时间如沙漏,一滴、一滴流走。

    突然,厚重的铁门开启,护士跑出来扬声喊:“血库的血不够了,谁是B型血?”

    “我是。”

    “我是。”

    温书渝与江淮序同时站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

    护士盯着两人,“直系亲属不可以献血。”

    “我来。”江淮序微微颔首,按住温书渝的手腕,边走边卷起衣袖。

    温书渝陪着江淮序到抽血处,针头插.入胳膊处的血管,眉头不自觉拧起。

    深红色液体源源不断流出,与冷白色皮肤形成显著对比,江淮序深邃的眉目未有一丝波动。

    400毫升血液灌满输血袋,大半瓶矿泉水的容量。

    江淮序肘窝处按着棉棒,坐在一旁休息。

    “谢谢你,江淮序。”温书渝郑重地说,生病以来,对他说了太多感谢的话。

    原本微红的唇色变白,江淮序扬起唇角,“见外了,鱼鱼。”

    明明昨晚答应好了的,今天江淮序没有遵守规则,温书渝抿嘴,“我允许你以后喊我鱼鱼了。”

    “鱼鱼。”两个人相视而笑,泯了恩仇。

    桃花眼笑起来,散出浓浓的暖意,温书渝心跳顿缓。

    为什么讨厌他?是很久远的一件事,久到温书渝都快忘了原因。

    手术后半程没有出现问题,中午时分,手术灯关闭,医生出来,“一切顺利,麻药劲过了就会醒来。”

    温母站起来,“谢谢,谢谢。”

    有惊无险,除了医生,温书渝最感谢的就是江淮序,“江淮序,我给你买了补血的食物。”

    直呼其名短时间内是改不了了,更何况喊什么呢,淮序喊不出口,淮序哥哥是小时候才会喊的。

    出生时间一模一样,相差的那几秒无人在意,美其名曰哥哥照顾妹妹,

    江淮序打开食盒,韭菜炒猪肝、菠萝里脊、番茄牛肉、清蒸蛏子、清炒西蓝花,水果是葡萄和龙眼。

    维生素C可以帮助促进铁的吸收,温书渝做足了功课。

    这么多菜,他一个人吃不完,“一起吃。”

    除了逢年过节两家人聚餐,其余时候,温书渝拒绝和他单独吃饭。

    现在这样,坐下来平和地吃顿饭,对江淮序而言,属实不易。

    术后护理是一个大难题,管家不是专业人士,经朋友介绍,找了一对40岁左右的夫妻护工。

    阿姨很热情,话多活络,“温先生、温太太,您女婿可真孝顺,不知道还以为是亲儿子呢。”

    在医院这个生死场里,子女借口忙不来的,敷衍当甩手掌柜的,见得多了。

    像这样风雨无阻,每天都来医院看望,亲力亲为的女婿,十分少见,何况还不是自己的亲爸。

    温母笑笑,“不是,朋友的孩子,巴不得是我女婿呢。”

    阿姨一脸遗憾,“可惜了,看着很般配。”

    温母何尝不是呢,孩子的感情她勉强不了,但还是想做温书渝的工作,“鱼鱼,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温书渝嘟嘴反驳,“妈,别乱点鸳鸯谱了,这么多年了,我要是能喜欢上他,早喜欢了,同理,他如果能喜欢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要总是把我俩扯一块。”

    门外的江淮序听得一清二楚,一次又一次找罪受。

    术前一晚的很难喜欢上另一个人,到今天的如果喜欢的话,早就喜欢了,还不够明显吗?

    无数次生生将心脏剜出去,过去的26年,钻心的痛还少吗?

    他在庆幸什么呢,温书渝不谈恋爱,又不是因为他。

    无力地靠在墙边,江淮序忽然很想抽烟,摸了口袋什么都没有。

    温书渝打开门透气,听到一个男人用平淡的声音说:

    “鱼鱼,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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