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还是个孩子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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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方重勇心中很是疑惑,他爹方有德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如此查案,夔州刺史郑叔清岂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对方又岂会不做任何防备?



    “郑叔清,投靠李林甫为爪牙。早年为夔州刺史,天宝末年为侍御史,掌管度支,卖官鬻爵。其人不知忠义,唯利是图,不如猪犬耳。”



    方来鹊平静又没有感情的鸭嗓音,在方重勇耳边炸响!



    后者像是看到一条五米长的大蟒蛇在面前蠕动一样,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到床边才一屁股坐下来,惊魂不定的看着方来鹊!



    开元年间的人,居然知道天宝年间的事!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你?你!你是何方神圣?”



    方重勇惊恐的指着方来鹊询问道。



    “郎君,奴是来鹊啊!奴生下来就在方家,奴的父亲跟着阿郎(方有德),改姓方。奴自幼就跟着郎君,生下来就姓方。”



    方来鹊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家“少主”,好像自从落水醒来后就换了个人一样。



    “你刚才说了什么?”



    方重勇稍稍镇定下来,一把抓住方来鹊的胳膊,小声问道。



    “奴刚才说话了吗?”



    方来鹊莫名其妙的看着方重勇,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呆滞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是影帝转世,无懈可击。



    “郑叔清是谁?”



    方重勇继续追问,心中稍安。



    “阿郎以前跟奴说过,是夔州的刺史,本地最大的官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方来鹊还是不懂方重勇想问什么。



    他心中很奇怪,郑叔清是谁,方重勇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就是官舍,夔州地方官员家属才有资格住的屋子。方有德不仅跟郑叔清打过交道,而且关系非常差,势同水火。



    “还有呢?”



    方重勇死死盯着方来鹊问道,那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没了啊。”



    方来鹊摊开双手,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罢了。”



    方重勇摆了摆手,这家生子又是从小玩到大的,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只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绝对不是幻听!



    咕咕咕……关键时刻,方重勇的肚子叫了起来。



    “有吃的么?我饿了。”



    方重勇一屁股坐到高脚凳上,身体软趴趴的滑到桌案上。这具孩童的身体非常的虚,也不知道平日里是吃什么的。



    “有有有,奴做了饭食。”



    方来鹊屁颠屁颠的出了屋子,很快折返回来,端上来一碗有三条细长白色小鱼的鱼汤,一碗看起来类似泡菜的东西,还有一碗全是碎叶子与不知名杂粮混合的“饭”,似乎就是主食。



    方来鹊脸上就差没写“快来夸我”了,方重勇带着期盼,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嘴里,脸上表情微变。



    鱼肉又淡又腥,气味直冲脑门,让他错愣了片刻。



    天可怜见,两世为人的他,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鱼!



    这么腥的鱼,只能喂猫吧!猫都不吃!



    “这……”



    看着方来鹊期盼的表情,方重勇把骂娘的话咽下肚,又用筷子夹了一团“饭”,送到嘴里。



    青涩又质朴的土腥气味充实着口腔,久久不散。粗粝的口感一言难尽,像是在咀嚼沙子,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勉强吞咽下去,就好像锯子在喉咙处反复拉扯,食物到哪里,哪里就疼痛难忍……这神秘主粮的味道只能说鬼神敬畏。



    “饭食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还是我来吧。”



    方重勇无奈叹了口气。



    这童子做的饭,他已经不做指望了。



    “阿郎说,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没有主人服侍奴仆的道理,郎君又怎么能自己下厨呢?”



    方来鹊义正言辞的说道,那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让方重勇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吃都吃了,也尝尝那个泡菜什么味道吧。



    方重勇已经不抱任何期待,将一根叫不出名字的碎菜叶子送到嘴里。



    酸爽,带着些许甘甜,还有一点咸味,瞬间将他嘴里的土腥气驱散!



    “这个菜好!是真的好!”



    方重勇忍不住夸赞道。



    “哦。”



    方来鹊勉强应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苦着脸不说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重勇疑惑问道。被夸奖了还苦着脸,难道喜欢被虐?



    “这菹菜是夔州城内凤仙楼做的,我去找他们要来的。”



    方来鹊深受打击,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竟然还可以赊账!



    方重勇大惊。



    谁家的钱都不是浪水打来的,方来鹊这家奴去城中酒肆讨要菹菜,别人脑子要是没被门夹住的话,谁会给他赊账啊!



    “你一个黄口小儿,谁会听你的啊。”



    方重勇又吃了一口菹菜,随口问道,其他那两样东西他是动都懒得动一筷子了。



    “奴也是不知道,但是阿郎离开后,奴去夔州城内各酒肆,只要报出阿郎监察御史的身份,好像就可以不花钱随便拿东西了呢。”



    方来鹊若无其事的感慨说道。



    我爹情商这么低,竟然是人惧鬼怕的监察御史?



    方重勇有点搞不懂他那个“渣爹”是靠什么爬上去的。



    是直接给权贵当狗,还是科举考上以后再给权贵当狗?



    方重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过从现在他和方来鹊的处境看,显然他爹方有德的情况也不太妙。



    吃了几口菹菜,方重勇躺在床上,体会着背后又冷又硬的枯干茅草,脑子里盘算着茫茫前路应该如何走下去,才能不被这个时代所吞没。



    至于长安,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十几年后都是安禄山的菜,还不如夔州安全呢。



    等天色渐渐暗下里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外面锣鼓声大作!



    砰!



    单薄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官舍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几个穿着黑衣的小吏,手里拿着烧火棍,一溜烟冲进了屋子。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绯色官袍,头戴幞头,脚穿乌皮六合靴,腰间鱼袋的中年官员,正不怀好意的眯着眼睛四处打量。



    唯独不看方重勇他们。



    “搜,一定要把罪证搜出来!”



    那绯袍官员一声怒吼,把方重勇和方来鹊当做透明人。小吏们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终于在桌案上找到了方有德写的那封“三大恨”。除此以外,就连根毛也搜不到了。



    那封要人老命的举报信,早已化为灰烬,神仙都认不出来了。



    搜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的众人,都看着那位绯袍官员,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方有德身为监察御史,竟然伙同盗匪,盗取夔州江关税款!如今畏罪潜逃!



    来人啊,将犯人家属带回牢狱,慢慢审问!”



    绯袍官员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看方重勇一眼,全程都在“自说自话”,像是在表演给谁看一样。



    方重勇就这样看着对方自顾自的指鹿为马,同样是一言不发。



    多说无益,在这位刺史大人图穷匕见之前,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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