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力尽筋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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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丹生心中冷笑,笑这丫头什么也不懂,王羲之的字帖价值百金,要是这个卖字画的真有这等名作,又怎会在这里摆地摊。



    可这个老板,却是持心不良,介绍了一幅又一幅,什么《快雪时晴帖》,什么《姨母帖》,言语不但漏洞百出,更是颠倒黑白。



    但这个少女,还真的信了老板的胡说八道,真要掏出银子会钞,阎丹生一把抢过,大声道:“你这丫头好不糊涂,王羲之的书法,当世也没几十副,这小地方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一个,哪能在书肆间,连碰上七八件之理。”



    但阎丹生此言一出,却激怒了那个画摊的老板,这老板好容易,碰上了一只待宰的羔羊,正想骗上几千两银子,然后远走他乡,虽不能一生衣食无忧,总可不必在二十年内担忧温饱。



    偏偏被阎丹生揭破,不觉老羞成怒,拿了竹竿便朝阎丹生,夹头夹脑的打来。



    阎丹生早有防备,右手一抬握住竹竿,左足飞起,踢了书肆老板一个筋斗,右足踩在他肩头,笑道:“今儿教你学个乖,今后可得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然老子这一脚下去,将你这一条膀子卸了下来。”



    老板疼痛难忍,自是磕头作揖,求高人饶命,阎丹生也不愿跟这等粗鄙之徒计较,虽然按照以往心性,必然是斩草除根,但闹事之中杀人,事情不易了结,当即抬起了脚。



    少女敛衽行礼,谢过他相助之德,阎丹生不愿跟娘们牵扯,口中只是冷冷的道:“不用。”便想离开市集,但瞥眼见到这个无良书肆老板,仓皇逃命之下,摊子上的物事,还来不及收起,旁的倒也罢了,那方砚台却是颇为不俗。



    这方端砚色做深黑,边角磨损甚大,显然乃是一件古物,他正愁没银子吃饭,当下便随手将砚台中的墨汁拭干,裹在宣纸之内,揣在了怀里。



    那小姐倒是没说什么,她身旁的丫鬟却叫嚷了起来:“喂,我还道你是好心提醒我家小姐,原来你也是坏人,趁人家不注意,就偷人东西。”



    这丫鬟声音甚大,嚷的不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阎丹生更是下不来台,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要不是碍于人多眼杂,早就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顿了。



    那小姐也不禁吃了一惊,但想眼前的少年,必然是有了什么为难之处,不然怎会干这勾当,低声道:“这位…这位仁兄,还不知怎么称呼,适才揭露此中奥妙,想来仁兄是书法名家,能否移步酒馆,还要多多请益。”她见阎丹生面向凶恶,心中着实害怕,这几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又是颠三倒四。



    好在阎丹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见她说话替自己圆脸,也就不好发作,却也不愿对她说知自己姓名,但她说去酒馆,必然是要请客,自己替她省了一大笔银子,她请自己吃上一顿,却也是应该之极,也不推辞,便往酒馆走去。



    进了酒馆,那少女给阎丹生斟酒布菜,阎丹生喝了两杯,箸了几筷,一边吃一边打量眼前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路道。



    但那少女也并非全无阅历之人,见他上下打量的颇为无礼,却也不禁有气,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这少女不走还好,走得这般匆忙,阎丹生不禁好奇,放在以往,此事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但他如今这个德行,左右无事,便紧紧跟随其后。



    此举更是放肆,他一个青年男子,跟着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若是被人发觉,自是坐实了轻薄无赖,因此阎丹生跟的极为谨慎小心。



    一路东行,跟到了一处寺庙之外,阎丹生眼见无人把守,也就偷偷地溜了进去,见这少女跪在蒲团之上,口中喃喃不休,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是阎丹生功力尚在,此刻便是不需运功,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少女说些什么,但此时却无能为力。



    再则他素来不信什么鬼神,更看这些泥塑菩萨,是瓦砾碎石,从无半分敬畏之色,笃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无事不可为,无事不敢为,那便足以“人定胜天”,便是老天爷要跟他作对,他也要连老天爷捅个窟窿。



    因此一见这少女虔诚祝祷,不由得老大没趣,可还没走出几步,和尚庙里就来了强人。



    来者是两个汉子,一个手执木棍,一个手执单刀,边斗边往里闯,阎丹生看他们这等粗浅功夫,犹似泼妇打架一般,自是极为瞧不上眼。



    可那少女却不顾危险,非要上前劝解,身旁的丫鬟却知其中凶险,上前护着小姐,不想正好撞在两个兵刃中间,竟同时被捅死打死。



    阎丹生见这两个家伙,下手如此之狠,便要对那少女不利,当下挥掌攻上,可他眼界虽高,身手却更是糟糕至极,非但不是两个家伙的对手,身上被砍了四个口子,一时倒还并无大碍,但左腿中了一杖,却是疼痛入骨,不由得单膝跪了下来。



    可那两个家伙,却并不对阎丹生狠下毒手,反而又到外面打了起来,阎丹生被打得遍体鳞伤,疼得死去活来,也顾不得他们究竟是何缘由,想要站起,但腿上实在没有力气。



    那少女见他如此奋不顾身地救人,心中感动,可是那丫鬟却是跟随她十余年的可心之人,却又不禁伤感,一时也不知是应该先给阎丹生裹伤,还是给丫鬟安葬。



    阎丹生受伤虽然不轻,但他临敌阅历极为丰富,自然而然地避开要害,因此虽然一时疼痛,倒也不成祸患,见那少女哭哭啼啼的模样,更是心中厌烦,在他心中,丫鬟小厮,都是毫不在意的低贱之人,与牛马一般无异。



    不,低贱之人或许不及牛马,牛马并无多少欲望,只要给上一捆上等草料,便可任人驱策,但人心着实反复,任何时候都要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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