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轻信盲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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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耀通扯足了上风,也就乐了,见小二赔罪,还端来一盘回锅肉,更是喜欢,非得让小二坐下喝一杯不可,那小二见他难伺候,巴不得尽早离去,一杯水酒仰头干了,快步便走得远了。



    周耀通夹起一块肉,正要放在口中,顾六却一碰他手臂,道:“吃不得。”



    周耀通奇道:“怎么吃不得?”



    顾六低声道:“你当小二干嘛平白无端的送你盘肉,这肉多半隔了夜,要么里面就说不好有多少唾沫鼻涕。”



    周耀通却偏不信这个邪,放在口中嚼了,心中却兀自不信,说道:“你这人怎的如此多疑,跟我爹似的,少爷我教你个道理,大丈夫活在世上,应该畅情适意,想干什么干什么,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岂不白活这一遭。”



    顾六见他全无心机,横冲直撞,偏生自鸣得意,想起那盘肉里面加的佐料,忍不住一阵恶心,似乎连酒水也都是酸的,当即停箸不食,暗暗摇了摇头。



    角落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直目睹此事,插口道:“那位兄台说得不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周耀通还道他是在夸赞自己,喜道:“这位兄弟,咱们拼个桌热闹热闹。”说着便下桌去替人将碗筷都搬了过来。



    顾六见此举忒也鲁莽,人家尚未同意,便贸然将人家餐食搬了过来,若要见怪,岂不是自惹麻烦。



    那青年却不以为意,通过姓名后,知此人姓楚,单名一个非字,乃是山东人氏。本是投亲靠友,却在这洛阳找不到了人,奈何银两短缺,也住不起客栈,已要流落街头。



    周耀通听他说得可怜,当即自告奋勇,说道自己家中地方宽敞的很,衣食用度均无干系。



    顾六却深感不妥,偌大的镖局子里满是别人的货物银两,收留不知底细之人,若是什么盗贼,来个里应外合,那是非倒大霉不可。



    果然楚非也不是什么守礼自知之人,当即同意。



    周耀通见有人陪着自己来玩,甚是兴奋,拉着楚非便往家中走去。



    顾六见此事已无法阻拦,只好忙结账会钞,跟随在后,心想:“此事定会惹出不小风波,总镖头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只怕还是账房出钱,请人家住客栈。”



    果然回到兴隆镖局,周耀通已然忘记适才被父亲打了一记耳光之事,拉着楚非着实亲热。



    可镖局子管查何等要紧,纵然他是少镖头,带了不熟之人进来,那也需严加核查。



    周耀通却甚是不耐,大声呵斥,不给自己朋友留脸面。



    那趟子手姓卢,名叫卢天杰,口上虽是不敢得罪了少镖头,但却将楚非从上到下摸了个遍,伸手或有意或无意的,摸向对方身周要穴。



    一边摸一边琢磨,此人到底会不会武功,若说会武功吧,自己碰到他要害之时,何以竟无闪躲回避之态,若说他不会武功,何以碰到他腋下,腰间之时,竟无丝毫反应。



    卢天杰心中疑惑,忍不住瞧向顾六,却见顾六也是满眼疑惑,二人四目相对,都是甚感无奈,心道这少镖头怎么净是干这些没长进,反而带来无穷隐患之事。



    顾六见卢天杰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情知凭这几个蠢材,也拦不住少镖头闹事,最终还需总镖头出马,当即快步往后堂走去。



    过不多时,周隆快步抢出,此等事情他早已习以为常,倒不比之前那码子事儿,瞅了两眼,命两名趟子手就近服侍。



    名虽服侍,实则监视,那两名趟子手,一个姓刘,一个姓庞,本是镖局子里少有的精明厉害之人,被派去干这等无聊无趣之事,口上尽管不说,心里却将这个比自己还大的少镖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六本有心劝和此事,劝周耀通道:“本来萍水相逢,又无亲无故,干嘛当这等冤大头。”



    可周耀通胡言乱语起来,说什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又说什么“朋友多了路好走”,顾六见跟他说不明白,他又歪理不断,反正他败的又不是自己的家底,何必强自出头。



    一赌气,便去账房领了十几两银子,心中却想,反正这少镖头这副德行,这些家产早晚被他赔得倾家荡产,倒不如趁机先拿了,也免得不知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



    周耀通叫厨房叫了宴席,与楚非推杯换盏,楚非一开始也没在意,后来见他上了十几道佳肴,心中不安起来,还道他有事相求,可不论是暗中套问,还是直言相询,始终不得要领。



    只刘庞二人知道,这少镖头其实别无所求,只不过是心痒难搔,喜好热闹而已。但见他三杯酒下肚,满是抱怨诉苦,到似是他怀才不遇,或是满腔抱负无处施展,郁郁不得志一般。



    二人对望一眼,心道少镖头实在无可救药,且不论与人家只不过是初识,怎能如此掏心掏肺,何况周耀通此人整日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既不去与黑白两道结交,又不在镖局里卖力,日日夜夜给别人添堵,居然还如此愤懑。



    楚非也觉尴尬,只是人家热情招待,斟酒布菜,倒也不便当面斥他之非,却见周耀通越来越是兴奋,一会儿敲桌子砸碗,一会儿取过胡琴,咿咿呀呀的又拉又唱,只觉声音嘈杂,颇为难耐,心中却想此人全然不通乐理,偏偏不懂装懂,忍不住哈哈大笑。



    周耀通却道人家慧眼识珠,真乃知己好友,正如千里马而遇伯乐,更是慷慨激昂的,将胡琴拉得加倍痛快。



    刘庞二人实在难以忍耐,见他拉琴全无曲调可言,比之木匠拉锯,尚且还要难听三分,都忍不住起身告辞,周耀通却满不在乎,手中一边拉琴,脚下一边打鼓,将一个好好的与方桌配套的圆凳,踢得满是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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