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三十二章 常恒的初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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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恒感觉院子好大,空荡荡的,腿有些发麻,走进屋拿着衣服换下来,脏掉的丢到盆里接水冲了冲,又拿出来拧了拧直接塞进炕门里,直径不足五厘米的胳膊端起直径一米的盆,她憋住气端到巷道口水渠边,倒掉,看了看四周无人,用力拿脚踹盆。羊转过墙角过来了,常立跟在最后面,常恒收起性子向常立微笑,姐弟俩一起进门。电话响起,常恒拿出来一看是邢宇的,又躲在角落犹豫片刻接起。
“放假了你怎么一天没上线,消息也不回。”
“我在忙,晚上说吧。”
“你怎么了?”
常恒挂掉了电话,她发觉心里怪怪的,刚才明明心里很空,很难受,可听见邢宇的声音后好像平静了许多。
常立把木枝递给常恒,新永放下书进厨房,找到盆挤奶。
常立问新永:“晚上吃啥?”
“叫你姐去重工一厂门口买些熟肉,我挤完奶炒个黄瓜。”
星宿在银河中肆意妄为,几个厂子的浓烟在夜幕的烘托下迅速臃肿,冲上天际,变成云团。父子三人坐在院里吃饭,常恒率先起身。
“后吃完的洗锅。”新永说
常立立马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常恒搬来梯子,爬上房顶,引项苍穹,泪眼婆娑,遥远的孤独在这一刻似乎在与忽闪的群星相呼应,得到了回应和释放。
暖风袭来她拿出手机看见十几条未读,邢宇发来了他们过端午的风貌和最近一次月考的分享,还是满分,还是英语不行。
常恒正要回复,邢宇又发来一条:“终于舍得上线了。”
“对不起,今天很忙。”
“我一天没看到你的回复心里空空的,我好像.......”
“你怎么了?”
“我们.......”
常恒看着屏幕将手机向下翻去闭眼躺下,她无法抹去今天父亲说的话。
她拨通了邢宇的电话:“你说吧。”
“我有个问题?”
“你问。”
“你……你讨厌我或者反感我吗?”
“你在瞎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
“我在屋顶看星星。”
“给星星一次隐藏的机会,你闭上眼睛听我说。”
“闭上了。”
夜空泛茫,电话里传来邢宇紧张、忐忑、带着勇敢和犹疑的声音:“我喜欢你,我们……,做我女朋友。”
常恒感觉心在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
“你都没有见过我。”
“你相信我,我不丑的。”
常恒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万一我丑呢。”
电话里邢宇停顿了一下开始哈哈大笑:“黄月英也丑。”
常恒第一反应想说:“我爹可不是黄承彦。”
突然想到新永,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自比诸葛,自负。”
“那就是答应了,我当你答应了,那以后,我认真的。”
“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没想过,我想你会答应的,那总要我主动,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主动,我觉得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
“你一向是自信。”
“小灵子的男朋友必须是自信的。”
一个小时过去,常恒低头看着手机再抬头看看天空,她发觉现在的天空看着和小时候的天空一样,明朗,透彻。
暖风抚过肩膀,发梢,那是舒适的轻松感。
她想邢宇的英语总是学不起来,想到上次看到的一个项链很漂亮适合做情侣款,想到自己做的裹酥煎焦很好吃,想以后做给邢宇吃,想到实在英语不行了她给他替考好了,她想给他她所拥有的所有好的,分享给他。
突然,想到那次母亲指着啤酒瓶里藏起来的羊奶,想到慢慢减少的玉米架,想到在母亲坐月子期间父亲还在给别人建房子,想到家里总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东西,想到母亲总是把攒起来的钱锁起来,有时锁在衣柜里,有时埋在书架里,想到父亲打自己的一巴掌,想到今天对自己的无端质问……
脑内如报幕闪电一样,一幕一幕,轰然砸来。
常恒觉得喘不过气来,伸手捂着胸口,努力的呼吸,可肺一直在紧缩,她反手捶打自己的背部,左边头传来敲钟般的神经性疼痛,她只能又捂着头,胃开始痉挛,眼前眩晕的厉害,她只能躺下,闭上眼睛,在疼痛中慢慢的睡去。
父亲和他的兄弟们都笑嘻嘻的坐在客厅里,常恒端着两盘凉菜放到桌上,抬头再看,新永的兄弟们都变成了白无常,脸煞白带着血红的耳朵,耳边传来草原上才有的音乐,常恒吓得转头往出跑。
民福进来了,她扑进民福的怀里不停发抖,等她抬头时民福突然也变成了他们的模样,只有新永还在叫着她的名字,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新永走过来吐着长长的舌头丢下一条铁链。
常恒猛的坐起,一脚踹掉了一片瓦,万籁俱寂,只有夜虫吱吱的叫几声,她按开手机一看,夜半三点,梯子不知何时被人挪走了,她抬手擦了擦冒出来的虚汗,看着黑漆漆的巷道和被月光透过的疏影。
梦境无比清醒,她闭上眼睛,拨通邢宇的电话,无人接听。脑海中传来另一个声音:“常恒,冷静,别怕,村里到处都是人,世上没有鬼,没有鬼,不要害怕,天很快就亮了。”
常恒摇摇头闭上眼蜷缩在屋顶,随着常立伸手一边摇晃常恒的胳膊一边叫着姐姐,常恒睁开眼看着天色,全身的神经放松下来,顺着梯子爬下去。
“大晚上的,爬到房顶不知道干啥,不知道早点下来,还以为你早都下来睡着了。”
常恒没说话头都没抬进了屋躺在炕上咳嗽,又发烧了。
常立看着常恒的样子手足无措:“爸爸,姐姐脸烫得厉害。”
“啧,叫你晚上睡觉不盖被子,常立,给拿点阿莫西林和安乃近。”
常立掰了半颗安乃近和四颗阿莫西林搭一杯温水。
“再拿一颗对乙酰氨基酚。”
“家里没了。”
常立坐在一边一杯一杯的倒水,烧退了,常恒坐起身:“再给半颗安乃近。”
半颗再半颗,困意袭来闭上眼,两个小时过去,常立摇醒常恒:“姐,好点没,爸爸出去了,中午吃啥?”
常恒爬起来,感觉有些冷,随手拽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我做吧,你想吃啥,也不知道妈妈啥时候回来。洗一个西红柿,四根豆角,一个土豆,一朵油麦菜。”
常立转身照着吩咐去做,厨房常恒一边切菜,一边不由自主的回忆父母之间的每一次争吵,一不留神,食指切破,午饭过后,常立午休,常恒打开手机看着,中屋坐北朝南,很凉快。
不知是感冒未好的缘故还是心神不宁的原因,今天总觉得发冷,拿起板凳坐在廊檐下,双手杵着下巴看着焦阳如火,炙热燎莽,她伸出脚放在阴凉不及的地方,直等到脚发烫,发干,脚面晒出红疹她才收了回来。拿起手机给邢宇发消息没有回,又打了电话没有接。
她想问问邢宇喜欢自己什么,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对家庭的背叛,对子女的忽视,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和不爱的人结婚呢?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妈妈和自己?为什么为人父可以这么没有责任心?
她想把这些说给邢宇听,可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你的苦是你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你们刚在一起,他喜欢的无论是什么,绝不会是千疮百孔的连父亲都不爱的你。”
可无处倾诉使她觉得心口憋得慌,她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打开手机给邢宇发。
“星随月,影追人,燕栖檐窝二月中。古道家和处,起落万事兴。贤妻在,家不败。尊夫善,里外情。焦皇不妨楚,笔笔是离生。”
下午常恒总是跟着羊,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牧羊,她盯着羊吃草,肉眼可见羊的肚子吃起来了,打开手机一看七点了,她面无表情催促常立赶着羊回家。
进门一看母亲还没有回来,父亲也不在,有些失落又好似松了一口气,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欠费了。
脑子想的停不下来,实在是头痛,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二妈要接受父亲每次的帮助,为什么不能拒绝?
父亲没有小家意识,要不停的给他的兄弟们,永远给不够,他们怎么那么贪婪,妈妈怎么这么笨,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离婚?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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