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镇》十四章 初为人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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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岁月面前,山河四季还勉强能占点尺寸,但唯独人的生长是开了倍速的。家玲每天六点起床做早饭,打扫卫生,照顾常恒,做点自认为是新鲜的或者做饭程序比较繁琐的好吃的,再拎给徒大夫。
比如浆水面鱼,刀削面,新做的面皮,手工拉的鞋垫,她把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尽力回报。有时跟新永一起去川地帮帮忙,带着常恒和秀秀说说话。
又是一年中秋,新永买了月饼,桃子和一把香蕉走进门,看见常恒站在炕头手趴在窗台上,这一刻他又觉得他会做一个好父亲,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儿。
他把东西放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走进屋伸手抱过常恒:“叫爸爸。”常恒溜圆的眼睛里镶嵌着纯黑的眼珠呆愣愣的。
新永眼珠靠近下眼睑低垂着,伸出舌头冲着常恒做了个鬼脸,只听哇的一声,边哭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挣脱新永的怀抱。
家玲赶忙从柴房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常恒钻进家玲的怀抱,还在啜泣。
“下午要带常恒去打疫苗,你带着去吧,我把厨房打扫一下。”
“打啥疫苗?”
“破伤风。”
“在小常医生那里打呗。”
家里嗯了一声进了厨房带上了袖套,新永感觉家玲并没有很想搭理自己的意思,抱着常恒进了侧屋,常恒迅速朝炕角爬走了,爬到炕脚的常恒转过头露出了胜利的憨笑。
新永转念一想出门拿了一个桃子递给常恒,蹲下身只有一个头露在炕上面笑着叫:“常恒快过来,给你个好吃的。”
常恒疑惑地看着父亲,慢慢爬。
新永将桃在胳膊上蹭了蹭咬了一口故意表现出十分满足的表情,常恒坐起来眼巴巴的望着。
家玲的声音传来:“新永你买了几斤桃,咋才这几个。”
“买了五斤,我吃了两个。”
常恒抱着桃拿小食指戳,桃子被戳了一个洞,桃汁沾满全身,又用手拍脸,帽子上,眉毛上沾着桃皮。
最可恨的是这只桃里有个虫子,一蜷一缩的蠕动着,常恒趴下把桃子放在一边全神贯注的瞅着虫子,学着虫子的样子缱绻。
虫子顺着炕边垂直往下爬,厨房正在做饭的家玲忽听砰的一声,立刻警觉起来,朝侧屋看去,常恒脸朝地倒扣在那里。
家玲赶紧抱起常恒看着眼前炕上脏乱不堪的一幕捂上常恒的耳朵大喊:“常!新!永!”
新永从厕所拎着裤子连腰带都还没系上跑了出来急应道:“咋了咋了?”
家玲气的脸色发绿低怒:“常恒从炕上跌下来了!”
家玲扯过身边的外套冲出门,徒大夫接过常恒:“在摔倒的地方叫魂没?”
“太着急没叫。”
“烧热水,回去了请个懂得叫一叫。”
徒大夫检查了身体,刮了眉毛,擦了脸确定没有大问题。只是被吓到了,家玲才松了一口气。眼泪好像被泄洪的闸口一样开始哭诉:“我一个人带娃啥事都没,他一回来,就给娃吃没洗的桃,月子出来娃胃就不好,动不动拉肚子,今天我做饭想着人来了,我没背,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非跟他拼命!”
“哎,你不要管他来没来,啥时候都要靠自己!”
家玲突然想起临出门锅里的菜没翻搅,抱起常恒一路小跑又赶回家里,推门一看没有人,厨房的火已经烧干了。
侧屋门开着,还是如刚才那样脏乱,家玲觉得又饿又气,端起厨房的饭直接倒进了鸡槽里,添上水,忍着气,生火重新煮面条,刚煮好,新永回来了,走进屋用手推家玲的胳膊:“不要生气了,以后我会改的。”
“滚!”
新永低头走出门,一个下午静悄悄的,家玲抱着常恒午睡醒后发现新永在清理旱厕的污水。
晚饭时间,家玲炒好菜,烧好糊糊,烙饼放了双份的筷子,新永低头看着筷子得意从眼睛里透露出来。
家玲把常恒放在新永旁边,新永抱在怀里饭还没吃两口,常恒哇哇的哭起来,家玲看了一眼脸上浮现着笑容没有理会,新永放下筷子举起常恒:“这是咋了,突然就哭了。”
家玲夹了一口豆角一脸坏笑看着新永还是不说话,一阵臭味袭来,家玲端起碗溜了。
新永呲牙咧嘴,裤子要换,地要打扫,最关键自己的也要换,大步走到家玲面前:“你咋这么记仇呢?娃要上厕所你就不能说一声吗?”
家玲哈哈大笑,前俯后仰,手叉着腰,这报复的快感,简直把一天的阴霾都扫干净了,家玲捏了捏笑僵的嘴角:“当爸呢,没带过孩子,给你长长记性。”
新永气得嘴都歪了,家玲越看越想笑。
常恒已经停止了哭泣,抓起地上的粪便朝着新永和家玲示意。
新永大喊:“咦咦咦~~,快放下。”
家玲还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新永两手抓着头,迅速理了一下思路,应该是先把孩子抱起来,给她洗手,再放到炕上,后打扫卫生。
但大门比起这些好像更有吸引力,新永不经意间看向大门,家玲警觉的挡在大门的方向一脸戏谑:“嗯?又想逃跑。”
新永咬着牙硬着头皮从衣服上拎起常恒站在厨房门口带着哀求:“给我兑盆热水,行不行?”
家玲摇摇头,又点点头,新永咧着身子给常恒洗干净准备拎到炕上去。
“爽身粉没擦你就放炕上?”
新永斜嘴歪头冲着家玲呲牙,家玲不由得又开始笑。
“不要笑了,爽身粉在哪呢,拿来!”
“吼谁呢?我天天干这些,你干一回就受不了了?”
新永放缓音调略带央求:“快拿来!”
擦好爽身粉眼珠一转:“家玲,我要把今天借来的扁担给人还回去呢。”
拉开门,自由在呼唤,扁担藏在巷口的柴堆里,腿朝着开泰家的方向大步前进。
电视正在播放西游记,自此后到了晚上常恒都会感受好时间挣脱家玲的怀抱钻到新永的身边。
趁着家玲收拾碗筷的功夫先从厕所的方向往前走,再靠近柴房,正好略过光照亮的地方,悄悄打开门,一溜烟奔向开泰家,敬敬抱着常恒一起看电视,边看边给常恒讲这个是孙悟空,那个是猪八戒……
家玲站在厨房门口朝着还亮着灯的侧房叫新永,没有回应,无奈叹息,拿起铁锨铲上灶灰清理,收拾完家玲拿着毛线,孤灯下给常恒挑毛衣。
敬敬开始打哈欠,站起身把常恒放在新永怀里,直接关了电视,爬上炕睡觉去了。
父女俩迎着风回到家,家玲已经在打盹,十点了,常家村除了风声其余全部都付给了寂静。
“妈妈”
家玲放下手中的衣服惊喜不已,细细算来,常恒已经半岁了。
新永知道后站在常恒面前试图教会常恒叫爸爸,常恒望着父亲嘴里不停的吹泡泡,新永责怪家玲:“孩子只会叫妈妈,不会叫爸爸,你要给教呢?”
话音刚落,常恒嘟囔了一句:“八戒。”
夫妻俩惊讶的看着常恒,常恒又说了一遍,新永眼睛充满了光芒:“这孩子聪明,八戒可比爸爸难说多了。”
家玲揪起新永的耳朵咬着牙:“教啥?天天跑到别人家还带娃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新永晃头挣脱开家玲的手:“都是一家人,看个电视而已,再说了,娃爱看。”
常恒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抬手欢呼,摇头晃脑。
“咱们也买个电视吧。”
“没钱。”
农村的夜在冬季笼上一层寒就是这些一生几乎都生活在这方圆十里的人,躲避劳作的借口和消耗光阴的美梦。
开泰已经习惯了新永每天抱着常恒来看电视,可是今晚开泰没有放西游记。
开泰媳妇带着孩子到娘家去了,开泰调了台看聊斋,常恒东张西望在找敬敬平时按的遥控器,开泰发觉孩子的意图把遥控器藏在了被子里。
朱尔旦头被割了下来,常恒吓得躲进父亲怀里,先是抽搐紧接着开始哇哇大哭,开泰不耐烦的捂着耳朵:“赶紧抱回去吧,哭这么大声还咋看电视。”
“哭一阵就好了。”
“你不上外面做生意了?”
“对,不去了,准备种地有时间了在附近做点小生意。”
常恒还是不停的哭泣拼命往新永怀里钻,新永只觉得裤子一热,这下不得不回去了。
站起身掀开门帘,寒风迎面扑来,腿上的热气瞬间变成了湿冷。
听着新永的脚步路过屋后,渐渐走远。
开泰马上关了电视火急火燎的奔向新泰家,站在院外学驴叫,屋内的新泰老婆假装肚子疼爬下炕从大门侧身溜了出来,二人为了避免被人看见,一前一后如两只鬼魅般爬上了开泰的炕,开泰迅速褪去衣服。
“快上来,冷得很。”
“急啥?”
“你快些。”
在一番对原始的追求后,开泰意犹未尽长叹一声:“新永是越来越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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