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风雨飘摇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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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兔子和东城带着母亲来到医院，由于疫情封控，只能有一位陪护，兔子和母亲找到了预约好的医生，医生仔细询问了情况，要求兔子的母亲先办住院，再做进一步检查。



    兔子匆匆安排母亲办完住院手续，安顿好母亲，让东城先陪护，就连夜赶回家中，他心理开始忐忑不安。



    “爸，医生说还得做进一步检查，我还是得赶回来一趟，现在医院又不让家属探视，我得先了解下老妈的情况。”兔子边整理母亲最近吃的药带过去医院边和父亲谈。从父亲口中，兔子才知道母亲的腿有些发肿，半夜常常起床上厕所，父亲怀疑是肾结石。



    把母亲送进B超室，CT室，这几天几夜，除了和母亲强颜欢笑外，兔子常常一个人等待着，他很害怕，看着母亲孤独地躺在病床上，觉得母亲一下苍老了不少，一次次医生要求做进一步的检查，他不好的预感逐渐加深、



    当所有病理结果出来时，兔子整个人差点晕过去。医生告诉他，母亲已经初步确诊胃癌晚期，现在有三个方案，一是直接回家放弃治疗，二是靶向治疗，三是化疗。一张张确诊单打印成一本本，琳罗满目的数据让兔子无法接受，该怎么开口？家里人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先瞒住母亲，那父亲呢？兔子趁着母亲休息，让小米、东城到医院门口等他。



    是震惊？是心痛？是害怕？是遗憾？当大家听完后，每个人都面如纸色，这不可能？皮革胃？医生说最多存活半年的时间，兔子早已哭成泪人，我现在不能想，不敢想，不愿想，可是就这么活生生地摆在眼前，每天医生进出都要我尽快拿方案，我现在是连个主意都没有。



    小米看到丈夫哭得像个孩子，一时间也无从安慰，她无法想象这种电视上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么好的婆婆，朴实无华，为人着想的她为什么会被癌症缠上，而且是晚期？命运如此不公，小米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她浑身发软，微微颤抖着。东城抹去眼泪，说道，这事还是得瞒着父亲和晓君，不然更麻烦的事还会发生。现在，能商议出方案的就只有我们了，这样吧，晚上我们会面，我先送嫂子回去。



    “医生，我们还是决定尽快化疗吧。”兔子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沉重地做出决定。



    整整半个月，兔子寸步不离地守着母亲，看着每天日益消瘦的母亲，他偷偷地流泪，他安慰母亲说是良性肿瘤，再化疗几期就好了，母亲信心很大，她告诉兔子相信医生说的准没错，殊不知医生说化疗也是暂时的缓解，要超过半年的存活几率基本为零；父亲每天都打电话来，小米、晓君和东城只能在安陇村轮流看护着他，家里基本断了经济来源，兔子请了长假，小米也推掉了几个栏目，晓君在待产，心理万分着急，东城忙着帮兔子代课，大家忙得晕头转向。



    “兔子，你下楼来，我现在在医院的走廊等你，给你带些换洗的衣服。”兔子过来的时候，小米惊讶不已，看自己的丈夫突然变得颓废不堪，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脑袋上，胡子也是乱糟糟地铺满双鬓，双眼无神地盯着小米：“小米，家就交给你了，现在医院也进不去，每天只能给你们录小视频看看。”



    “家里的事别担心了。老公，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你要好好照顾妈和自己。”说着，小米把衣服交给兔子，两人找了个椅子坐下，兔子告诉她医生说这病化疗后的预后是不好的，但我不能眼睁睁地放弃自己的母亲，她才六十多岁，我是绝对舍不得的。可是小米，我们积蓄多年要买房子的钱要泡汤了，医生说这治疗费用得七八十万，给你的承诺要缓缓了。小米安慰兔子说紧急关头，人命要紧，现在提这些做什么，先把婆婆救下来，能过一天是一天，毕竟人活着还有盼头。兔子把小米搂在怀里，两人哭成一团，他们觉得天塌下来，本来很美好的一个家庭，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如今却陷入困境，经济人手都相当缺乏，也没指望谁能帮忙，他们明白不放弃治疗是不理智的，医药费就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填，没有尽头。他们也明白，每天一睁开眼全世界都是要钱的手，家里要开销，医院要付费，孩子要花钱，天啊，真到了快崩溃的边缘。命运如此造化弄人，小米从来都没有想过婆婆会如此命薄，现在她一个人面对一个家庭的活，还有工作，还有是不是传来的噩耗，她快要撑不住了，很少做家务的她面临巨大的挑战，权衡家庭和工作成了她最大的学问，只会做鸡蛋面的她总不能在家公面前出丑，很多事情只好硬着头皮干。她累了，但不能喊累，她想哭，但不能流泪，她打电话给嘟嘟，想视频，却害怕面对孩子和自己的父母，会崩溃，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市区的女孩，如今岁月和艰难把她熬成了一个睁开眼就得思考着柴米油盐、担心家人安危、筹划工作节奏、盘算生活开支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