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太华绝顶别师烟尘境界结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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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寻思:“好深的内功,好高明的暗器手法!”自忖修为不弱,但要教桌子不发出一点响动,就将十枚铜子嵌入桌面,却是万万不能了。若无高明的手法化去真气中的刚劲,只会将桌子拍成两半。



    那坤道向他展颜一笑,道:“贫道玉清宗林婉怡,道号玉真。请教道友尊号。”



    卫凌羽脸上一红,道:“小可姓卫,草字凌羽。小可未得祖庭授?,还未被赐下道号。”



    林婉怡见他竟然脸红,不禁咯咯一笑,道:“那么你是我玉清信士,还是太清信士?”



    卫凌羽红着脸,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上清弟子。”



    林婉怡诧异道:“上清宗?”卫凌羽不知她因何诧异,轻轻点了点头。



    林婉怡道:“那可真是奇了,你不谙世务,礼数周全,全不像是上清宗的同道。”



    卫凌羽听她说自己“不谙世务”,不禁赧然一呆,羞臊脸红,但他毫无江湖阅历,对方所说乃是实情,倒也无从争辩。



    林婉怡发觉自己语气欠妥,歉然笑道:“你要去哪里?”



    卫凌羽道:“东海碧游宫。多承林姑娘相助,小可还要赶路,这便走了。”背起包袱出门。



    林婉怡取了佩剑、包袱,跟出门来,道:“我近闻荆州一带有妖蛟为祸,要去除妖,你不如随我一道南下,一路上长长见识,等我斩了妖蛟,你再去碧游宫。你习有上乘轻功,便是路上耽搁一些时日也不打紧,总能赶在下元节前到碧游宫。如何?”



    卫凌羽奇道:“你怎知我习有上乘轻功?又怎知我要赶在下元节前到碧游宫?”



    林婉怡道:“你脚步轻盈灵动,自然是习有上乘轻功。你既是上清信士,去碧游宫铁定是为了受?。三清同气连枝,授?科仪均在每年下元节啦!”



    卫凌羽恍然大悟,赞道:“你好聪明,我可真是太笨了!”



    林婉怡听她赞誉自己,欢喜道:“那你要不要与我同行?”



    卫凌羽这些年辟居太华山,学习师门技艺,书也读过不少,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只是林婉怡盛情邀请,不知怎么拒绝,心下好一阵为难。



    林婉怡察言观色,料到他心中之事,笑道:“三清弟子不拘小节,你怎么这么忸怩?”



    卫凌羽听她这么一说,脸上又红了。想起师父曾经的教诲,说上清弟子不拘小节,却没说三清弟子都是如此,此刻听她这么说,只好点头应允。



    二人离开小镇,循着官道一路南下。林婉怡性情随意,跟他讲述江湖奇闻,传授些世务道理。他对这些从来闻所未闻,此时听说,也大感新奇,长了许多见识,心下对她很是感激。二人也熟络了许多。



    之前在客栈,林婉怡听他是上清弟子时一阵诧异,他对此疑云未消,问道:“我不像上清弟子么?”



    林婉怡闻言一阵沉默,道:“我如实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卫凌羽奇道:“我怎么会生气?你快说罢,我不生气。”



    林婉怡道:“三清教下同气连枝,但三教门人行事风格各不相同。玉清为三清之首,最是威严,因此我们玉清宗教规森严,门人恪守本分,嫉恶如仇。太清为三清之末,性情随和,因此太清门人大多和善,处事圆滑。上清宗嘛……”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再往下说了。



    卫凌羽道:“干么不往下说了?你说好啦,我真个不会生气。”想来林婉怡对上清宗没什么好评,但师父很少提及上清宗事,他对此知之甚少,颇为好奇。



    林婉怡道:“上清祖师喜怒无常,座下弟子嘛……嗯,亦正亦邪。”上清宗又称截教,门人良莠不齐,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她不便直言,只得含糊其辞,一语带过。



    卫凌羽听她说得模棱两可,自是越发的云山雾罩了,追问道:“怎么个亦正亦邪?”林婉怡沉默不答。



    正在这时,东边突然传来一阵嘿嘿怪笑。一人道:“嘿嘿,哥哥,这玉清宗的小妞儿红口白牙,说起瞎话来可不含糊,背地里诋毁咱们上清门人呢!”声音缥缈,似乎是远方传来。



    又一人道:“这小妞儿头尾颠倒,嘴巴成了腚眼儿,放几个臭屁有什么打紧?”



    先说话的那人又道:“怎么不打紧?今儿刮的西风,把这臭屁吹了过来!啊呦,咱哥儿俩行走江湖多年,今儿却栽在这小妞儿的手里,被她的臭屁给熏死啦!”



    林婉怡听那二人嘴上不干不净,怒道:“上清妖??嘴巴上放干净些!”碍于卫凌羽在旁,忍着没将“上清妖人”完整骂出。



    往东看去,却是连个鬼影儿也看不到,情知是遇到了高手,又道:“光天化日,藏头露尾,是见不得人么?”



    卫凌羽心下也是一凛,那两人说话声音其实不大,彷如近在耳侧,内功修为显然已臻登峰造极之境。光听语气,也是上清同门,但言语粗鄙,实难入耳。



    正自惊诧,只听一人道:“乱放屁的小妞儿莫急,你侯二哥这便来啦!”



    另一人道:“你侯大哥也来啦!”



    东边数十丈外的土岗后,陡然跃出两道人影。那两人提气轻身的功夫极是高明,脚下一点,飘飘然跃起,也不见如何用力,好似蜻蜓点水,稳稳当当地跃到了路旁的树上,那枝头只是轻轻一颤。那两人微一停顿,突似雨燕般飞扑而下,又落到了官道中央,挡住了卫林二人的去路。



    卫林二人打量来人相貌,见他俩身不满五尺,生得尖嘴猴腮,五官十九相似,竟是一对孪生兄弟。手里各执一根亮银齐眉棍,身上穿的均是无披袖的道家法袍。那法袍甚是宽大,极不合他俩的身材,显得十分滑稽。



    左边那人腋下还夹着一个模样清秀、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少女看见卫林二人,嘴里呜呜有声,眼神里大有求救之意。



    右边那人伸手在那少女臀上拍了一掌,道:“老实点儿,鬼叫个什么?”



    那少女受了此等侮辱,又羞又恼,眼里雾气腾腾,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径直流进颈中。



    林婉怡大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么点了人家的哑穴,对人家动手动脚!”



    那夹着少女的人嘿嘿一笑,道:“贫道是你侯大哥,尊姓侯,大名不明。”



    那拍了少女一巴掌的人道:“我是你侯二哥,尊姓也是侯,大名不白。”



    卫凌羽不忿他俩对那少女无礼,但听他俩说话颠三倒四,倒也暗暗好笑。他江湖阅历虽浅,却知道“尊姓大名”请教别人名号的话。



    林婉怡心下吃惊,面上阴晴不定,道:“原来两位便是‘不明不白’了,久仰大名。但不知你们自何处掳来这姑娘,要对人家做什么?”她素闻侯氏昆仲的名号,知道这两位向来跋扈,略脱形迹,邪门儿得紧。



    侯不明道:“你是哪个旱地里长出来的葱?也敢多管我们兄弟的闲事!”



    林婉怡强压着怒火,道:“贫道玉清宗玉真子。”



    侯不白道:“好极,好极!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哥哥,咱哥儿俩拿了这小妞,剥光了吊到玉虚宫门前,岂不快哉!”



    侯不明道:“妙极!想来玉虚宫那帮牛鼻子看到了,脸上也精彩得很!那才真教个好看!”他这一句“牛鼻子”,连他们兄弟也骂进去了。



    林婉怡听得大怒,正欲发作,侯不明却已料敌机先,身子一晃,齐眉棍点她乳间膻中。侯不白窜到她后面,抡起棍子,朝她臀部砸将下去。



    林婉怡又羞又愤,怒道:“两个妖人,找死!”拔剑出鞘,剑鞘拨开侯不白的长棍,长剑一抖,又将侯不明的棍子拨开尺许,箭步跟上,剑尖点向侯不明咽喉。



    侯不明叫道:“啊呦!这小妞儿好辣手!老二,你再不管哥哥,我命就休矣啦!明年今日你就得给哥哥烧纸啦!”扔下那少女,机敏一闪,长棍横扫而去。



    林婉怡凌空跃起,任那棍子自她脚下扫过,长剑急抖起来,却化作漫天剑影,笼罩上去。侯不明缩身一退,双手握住齐眉棍正中,挥舞得密不透风。当当一阵连天价儿脆响,剑与长棍已磕了十余次。



    林婉怡感受到棍上传来的奇劲,虎口微麻,心下一惊,她自忖内功不浅,没料到对方内功比她还深三分。手中这口宝剑是师门所传,削铁如泥,却削不断对方的齐眉棍。



    侯不白叫道:“你要杀我哥哥,那是不成的!他忌日上我得烧纸,这可是一笔老大的开销,蚀本的买卖咱不干!”长棍抖将起来,劈她天灵盖。



    林婉怡轻功不差,但侯不明像附骨之疽般将她死死缠住,甩也甩不掉。见侯不白一棍子袭来,却无法应对,暗自叫苦不迭。



    卫凌羽对候氏兄弟以男欺女、以多欺少的行径很是鄙夷,心下老大不满。见侯不白出招就取林婉怡要害,那长棍要是落下,林婉怡非被开了天灵盖不可。



    当即要拔剑相助,但手上用力,鸣鸿剑竟未能出鞘。这才想起鸣鸿剑的奇异,使剑者须得心生杀机,才能出鞘。



    只是他心性淳朴,虽然不满候氏兄弟的作风,却也没想过杀了他们。救人如救火,无暇多想,只得抢进身去,连着剑鞘挡开侯不白。



    侯不白往后跳开几步,叫道:“臭小子,听你之前说话,也是我上清门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卫凌羽一时语塞。



    侯不白瞧了瞧他,又瞧了瞧林婉怡,露出一副了然神情,笑道:“嗯,郎才女貌,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好小子,真有你的,艳福不浅!”



    正在这时,东边数里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两只杂毛臭猴子,敢跟爷爷抢女人,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侯不白回头骂道:“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不成的!你想要这女娃子,我看你是老猫嗅咸鱼??嗅鲞(休想)!除非你肯叫我三声亲爷爷!”言罢,径直朝西去了。



    侯不明见兄弟竟然脚底抹油,先一步溜之大吉,骂道:“老二,你个不仗义的东西!”长棍一扫,逼退林婉怡,顺手绰起那少女,去追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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