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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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那人莫名挺直腰杆,打着哈哈道:“你这是在胡说什么……”

    “你别给我装,”盛拾月才不吃她这一套,凶巴巴地开始给自己妻子找场子,说:“从一早回来,你就对宁望舒没有半点好脸色,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我告诉你,宁望舒是我夫人,你侄女媳妇,你不给见面礼就算了,还敢摆脸色。”

    她又是一踹。

    叶危止这下是真疼了,但也不是腿疼,只是心里拔凉拔凉的,她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现在心都长到宁清歌身上了,她没有好脸色,宁清歌不也没理她?

    原来为叶流云、叶赤灵出气是假的,为她夫人出气才是真。

    她偏头看了眼敞开的窗户,恰好有风拂来,将薄雾吹开,露出半轮明月,一如往日莹白皎洁,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拐去了。

    盛拾月才不管什么月亮,愤愤不平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接道:“当时我不是问过你了,是你说宁清歌可信。”

    听到这事,叶危止顿时哎哎两声,忙道:“我可没说她可信!”

    “我只是说她不会伤害你,要是她百分之百可信,我会给你准备一把贴身匕首?我这不是让你小心提防着她吗?”

    “你倒好,防都没防,直愣愣就往人家网里跳,”叶危止气得心绞痛,眼尾余光瞥向屏风,又悄然收回。

    盛拾月理不直气也壮,嚷嚷道:“既然她不会伤害我,那我提防她做什么?”

    虽然两人气质迥然,但耍起无赖来,却一等一地相像,原本只有四分相似的眉眼,都添作六分,恍惚间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反正我不管,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是我夫人,你往后对她好些,不准再板着个脸。”

    叶危止又看了眼屏风,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这了,原本该是她劈头盖脸对着宁清歌一顿骂,威胁她离小九远点,这下好了,该被骂的人躲到旁边看热闹了,她被侄女拽住,横眉怒目地斥了半天。

    叶危止深吸一口气,心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盛拾月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姜时宜的女儿L,和她那蠢姐姐一样,只要遇到姜时宜就走不动道,怎么骂都没用!

    在军营里说一不二的叶大将军,愣是拿自己的侄女没有半点办法。

    最后,她提起茶壶,给盛拾月倒了杯茶,扯着嘴陪笑:“好了好了,就这点小事也气成这样。”

    她心里憋屈归心里憋屈,脑袋一抬,还是得哄她家这位祖宗。

    被倒茶的人又变成倒茶的人,盛拾月不知她家小姨这回丢了多大脸,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又呸呸吐出来,嫌弃道:“好苦。”()

    叶危止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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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同一壶茶,宁清歌倒的茶不苦,她倒的茶就难以下咽,连一口都喝不下去。

    她心里堵得慌,又不能说,余光再看屏风,觉得宁清歌肯定躲在里头偷笑。

    她堂堂大梁武安君,怎么就那么憋屈。

    她不想再说这些,气得心绞痛,若是再说下去,恐怕晚上都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转移话题,提起其他,说:“明日陛下应会召你入宫。”

    说到这儿L,她又忍不住打量盛拾月,怕她还想以前一般抵触入宫,甚至宽慰了句:“这一次,应是要给你些好处的。”

    可盛拾月却早已不在意,只道:“那就去呗。”

    叶危止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不由勾起唇角笑起,说:“怎么不问问是什么好处?”

    盛拾月有些提不起兴趣,懒洋洋道:“封王?”

    “她拖延了那么久,早该封了。”

    说起这事,便想起这几日京中所发生的事情。

    那夜,淮南王、盛献音双双被擒,已被送入北镇抚司中拷打审讯,跟随造反的叛军皆就地斩杀,六皇党一系皆被牵连,无论有没有参与其中,都被停职严查,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与六皇女沾染上半点关系。

    至于八皇女盛凌云,简直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恰好那几日,她被陛下罚至午门,与寻常官兵一并巡逻。

    盛献音与她争斗已久,心中记恨下,在造反时,偷偷遣人绕到午门,拉弓以射,企图将她射杀。

    幸好关键时刻,有一护卫拼死相救,可盛凌云还是伤到一条腿,据太医说,八殿下往后连站起来都难,恐怕这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这结果谁也没想到,原本激烈至极的皇位之争,现在就只剩下盛拾月一个乾元皇嗣,她都不需要做什么,皇位就落在她怀里,直叫旁人张目结舌,暗暗感慨盛拾月的好福气。

    至于盛黎书,她本就因苍老而病弱,完全靠寒食散激发精力。

    如今在摘星楼中受尽折腾,便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以极快速度消瘦下去,现在连独自下床都难,更别说处理朝政,这几日已有流言传出,说陛下恐怕时日无多了。

    盛拾月表情索然,提起这些还不如说旁的,她突然想起一事,便突然问道:“流云说南诏女王与你颇为亲近,你离开时,她还骑马百里相送。”

    盛拾月揶揄笑起,说:“那南诏女王不会喜欢小姨吧?”

    叶危止唇边笑意一缓,却说:“别听流云那家伙胡说,她自个的感情都一团糟,还来想我的?”

    “那南诏女王是被我扶持上位的,我若离开,她必地位不稳,自然舍不得我走。”

    盛拾月恍然,又忍不住担忧起来:“那南诏岂不要乱?”

    “一盘散沙,不足为惧,”叶危止摇了摇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才停,盛拾月再一次警告,要叶危止对自己夫人好些,不许再板着个脸,而后才快步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叶危止揉了揉眉头,不由叹气。

    躲在屏风里的人这才走出,神色一如之前,好像没有听到两人对话一般。

    叶危止现在已经心累至极,只恹恹说出一句:“有些事情,你最好提早告诉小九,不然……”

    宁清歌点了点头,不知是答应还是拒绝,只道:“小九回房之后,必要寻我,我便不再与大人多聊了。”

    叶危止一听这话,顿时又老了十岁,只挥了挥手,将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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