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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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拾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遛了一圈,既不想回去,又不肯停下,在雪地里留下一排排脚印,直到恍然回神,才察觉自个走到了萧府。

    分明站在不远处的护卫已看见她,正准备上前恭迎,她偏目不斜视,假装路过,继而绕到府邸后院。

    在不知名的漆黑角落,盛拾月熟练地蹲下,手往一处摸索,竟敲出两块松动的砖头。

    她将砖头垫在脚下,又踩着墙面空缺处,单手抓住墙头,使劲用力一翻,只听见双脚落地的一声响,就瞧见那盛拾月已经稳稳站萧家院子里。

    她朝周围看了眼,见无人察觉之后,便大步往前,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这事提起好笑,她们前些年总爱胡闹,猎鹰养狗逗蛐蛐,勾栏青楼喝酒谈笑,便惹得满汴京的人都将她们喊做纨绔。

    长久以往,各自的家族就生出不满,把自家孩子训斥一通后,又怪罪起盛拾月她们,觉得是她们将自家孩子带坏,不乐意她们再接触下去,于是她们每次上门寻人,都会被小厮寻各种的由头敷衍赶人。

    纨绔们不满,又不能忤逆父母的意思,索性各自寻出自家后院、容易翻入的地方,还故意留下不少便利。

    所以这些年,她们没少翻来覆去,偷偷遛进对方的院子,什么地方有守卫、什么角落适合藏人、那家院子有小路,这一来二去,甚至比正主还熟悉自家院子。

    盛拾月推开院门,还没有走近,就听到萧景大声寻问道:“谁啊?”

    盛拾月不答,直接往前。

    那萧景不知在做什么,将衣袍一披,大步走出,直接将房门一推,就开始不满地斥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需要燕窝鱼翅……”

    她话音一顿,在看清来人后,被吓得一激灵。

    “你、你怎么来了?”

    盛拾月站在不远处,双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揶揄了句:“萧小姐这是在和谁摆架子呢?”

    萧景连忙陪笑,侧过身子将人迎进来,解释道:“我阿娘总觉得我读书太累,一下给我送羹汤,一下给我送糕点,烦人得很。”

    盛拾月往里走,萧景就在后面跟着,疑惑寻问:“你怎么来了?”

    那位没有半点客人的自觉,没好气就道:“怎么,不能来?”

    “那当然不是,”萧景打量了下对方表情,啧啧两声就道:“你和宁大人吵架了?”

    盛拾月毫无形象地白了她一眼,还在烦躁郁闷。

    萧景瞧着她这样子,心里就明白几l分,乐道:“你做什么事惹宁大人生气了?”

    另一位脾气正大着呢,当即就骂出来:“什么叫我惹她生气?就不能是她惹我吗?”

    “哟,满汴京的人都知道,宁大人惯你得很,那能惹你生气啊?”

    萧景边走边笑,走至旁边书桌,拧起茶壶往白瓷杯里倒。

    她这屋子的布局不同其他,比盛拾月的房间还要大些,以屏风分做两面,一面

    是卧室,一面是书房。

    盛拾月下意识目光跟随,看见那书桌上的烛火和翻开的书,不禁问道:“你还在念书?”

    她又接道:“她哪里惯我了?”

    很是幽怨的语气。

    “快歇了,“萧景先是回了一句,而后又道:“哟,你这是吵了个架,就把宁大人对你的好全忘了?”

    她边走边说,不知是不是熬夜念书的缘故,文雅的面容带着倦意,更显柔弱,直接将白瓷杯往盛拾月手里一塞,便道:“银耳羹,甜的。”

    盛拾月“哦”了声,不大想喝,但是对方抬都抬来了,也不好不给对方面子,于是敷衍地抿了口,眉头稍松。

    果真不该喝什么茶水,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绕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曾散去,当真折磨人。

    这下被泡过冰糖的银耳羹一涮,终于好了些许。

    萧景笑了笑,又坐到木榻旁边,一只小臂压在矮桌上,略微靠近盛拾月就道:“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应?”

    她没有停顿,直接就道:“前几l日你突然想吃桂花糕,可那会已是初冬,汴京周围的桂花全谢光了,樊楼又早早卖完,没有存货,宁大人愣是请人到南边采买新鲜桂花,快马加鞭送到樊楼,连夜端到你房前。”

    盛拾月低头咳嗽了一声。

    “半个月前你嫌宁大人这几l日忙碌,总是不着家,宁大人第二日就提早完成公务,赶至国子监门口接人。”

    盛拾月嘀咕:“那是她过分,连续半月都深夜才回……”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景接上:“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盛拾月顿时“噫”了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对了!还有前些天,”萧景突然一拍手,十分不满道:“你居然让宁大人赶去国子监为你请假,你是没瞧见,那夫子先是被吓得满脸煞白,还以为自个被牵扯进什么重案里,竟能让北镇抚司的巡抚使大人亲自赶来抓人。”

    “他真的被吓得半死,差点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却没想到,你家宁大人绕了半路,只是为了给你请假。

    盛拾月挠了挠后脑勺,谁让国子监新来的先生十分严厉,总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她既犯懒又害怕先生,这才让宁清歌出马。

    盛拾月下意识又抿了口银耳梗,空着的手抹了抹耳垂,怪烫的。

    见她面色缓和,不像刚来时的紧绷,萧景摇了摇头。

    盛拾月自觉不好意思,就胡乱找了个话题,说:“你这些日子辛苦念书,是想要科举吗?”

    萧景是她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从小认真念书,并有资格参加科考的,上一次科考,她兴趣索然,又未过服丧期,所以并未参加。    &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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