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隐于古树中的两名男子,是一对兄弟,双十左右的年纪,分唤做姚金姚银。他们原来是陈夕苑的暗卫,受其指定,暗护顾绍卿。一晃两年过去了。
顾绍卿的行事手法,他们见多了,自是比旁人清楚些。
听哥哥姚金这么一说,姚银顿时安静下来。
目光一转,再度锁定战局......
尖锐的剑尖持续深入,正如这四人之前所言,他们就是来杀人的。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已在江湖历练多时,心性冷酷武艺精绝,若让他以这样的速度成长下去,来日必成大患。如今他站在了废太子阵营,那包括四皇子在内的所有对皇位动了心思的人都容不下他。
如此这般,只能在他尚未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将他诛杀。
“可惜了。”
执剑人凝着鲜血淋漓处,不禁咕哝了声。
极细微的声音,在顾绍卿面前却是无处遁形。
他听见了,嘴角若有似无上翘,“确实可惜了。”
“什么?”
执剑人因他不合时宜的反应微微晃神,就在这时,顾绍卿手中的软剑似忽然被赋予了生命,它从少年手中挣脱,于虚空中几番疾转。末了,似一根笔挺的钢针刺向了执剑人的背脊。
一切完成于瞬息之间。
“阿堂,小心。”
“顾绍卿,我杀......”
各种异响带出了激烈的情绪,结成了浪拂向了执剑人和顾绍卿。
执剑人顿时醒悟,脸色微变。
他想撤剑退离,剑身却被顾绍卿施内力控住,他低冷的声音响起,似催命符在风中飒飒作响,“没有人,在动了我之后不付出代价。”
“我原谅你,但你这条命我要了。”
似在响应主人,赤冶剑没有任何犹疑地没入执剑人的胸膛。
血液溅向顾绍卿的脸时,他出掌,击飞了执剑人。刺中他的长剑被带出,鲜血如泉往外涌。
令人心惊的一幕,顾绍卿却是神情漠然,仿佛流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趁着另外三人因同伴分神时,从袖袋里寻了粒凝血药丸吞下。
这药是那位尊贵的郡主塞给他的。
初时,他是不肯要的。为了推拒,他甚至几度当着她的面将药瓶扔在地上,拿赤冶剑将药和瓶都碾得粉碎。很混的行径了,他以为小姑娘会哭亦或是向她的父亲告状。可她并没有,每一次都只是笑眯眯地对他说,“我明儿再来。”
他不在乎她明儿来不来,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直到有一日,她说了明日会来但是并未有,并且一连三日。
他从师父那里得知,小姑娘着凉了,这会儿还在断断续续地烧。三日前夜里有大风暴,她竟随着府中的丫鬟去小院里搬白芨苗,荒唐行径把陈元初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都给惹怒,任小姑娘怎么求,都罚了一整院的人。
那一日,师父说了很多,可他的注意力大半凝于“白芨” 二字上,这是凝血丸的一味药吧?
他不想的,但他抑制不住。
等她好了些,重新站在他的面前,递过来一瓶凝血药。
他该重复以往的那一系列动作,直到它彻底被抹杀,可......他似乎不能够了。不仅如此,他还清晰地察觉到了她的消瘦和虚弱。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尊贵的、绝美的、不染一丝尘埃的云端月,也是脆弱易碎的。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消失了,再也......
再也不会怎么?
那个当口,顾绍卿拒绝去细想,但他也没能再碾碎那樽凝血药。
第一次,他收下了她赠的药。
至今,他还记得他接过药樽那一瞬,小姑娘笑眼弯弯,柔丽至极。
从那之后,这凝血药他身上一直有,从未断过。
没想到,效用也是极好的,但他从未问过这药是怎么来的。数年过去了,一切还停留在最初。
她给,他拿。
思绪如水晃动,几息过后,被顾绍卿决然敛去。
他冷睨再度聚拢的三人,“继续?”
“你等若无法在此处将我诛杀,那么今日刘宾白必死。”
对方三人还未从同伴被诛杀的痛楚中恢复,又遭挑衅,不继续都不行了。
血腥对战在短暂的停歇后继续,顾绍卿再杀三人,用的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极端法子。走出这片密林时,他已是满身伤痕。他的身后,地面被鲜血浸红,只是这血是谁的早分不清了。
可他的那一双黑眸仍旧冷寂若初。
“这顾三,是真的不怕死。”
等顾绍卿走远了些,姚氏兄弟才从树尖回到地面。目光扫过一片血污狼藉,姚银先一步开口。
姚金闻言睨他,“对未来没有期待,生与死,又有什么差别?”
天资绝艳,藐视生死,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一个顾绍卿,只要他能活过双十,那他定是泷若最惹人忌惮的男人。也正因为如此,各方势力急欲将他诛杀,就在当下,一息都不想再耽搁。
然而还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今次这四人,出自何处未知,但那内力身手若显世,必定是当世顶尖。四对一,都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
巳时,西地的阳光总算是暖了些。
一辆马车慢速朝着西地昌黎镇而去,车厢里坐着的人儿赫然是离了家的陈夕苑。少女着了身淡绿色的广袖长裙,暗织皇族圣花幼萝,泼天尊贵藏在了细节之中。
今儿绘欣给她绑了个飞仙髻,用和长裙一般颜色的玉簪固之。未束的青丝似瀑沿着背脊平铺而下,黑亮柔软,经穿透过车厢的晨光一淬,光影跳跃,美得就像一副画。
春阳大好,又即将见到外祖父,依着寻常,陈夕苑该欢喜。然而此时此刻,她并没有。
少女显得很静,并且不是寻常的那种静。
绘灵几乎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这小丫头虽说脾气躁沉不住气,但照顾陈夕苑这一事儿上,整个府里,除了绘欣就是她了。
她略一思忖,拿了一本话本,睇着陈夕苑,“郡主可是觉得无趣了,奴婢给你讲话本解闷?”
陈夕苑闻言怔了片刻,对着绘灵摇了摇头,“不听了,并未觉得闷。”
绘灵不信:“那郡主为何不说话?显得......”
后面的,绘灵不知道该如何言明。
刚那一会儿,郡主的眉眼间似有担忧。
她在担心谁?顾三?那顾三跟个疯子似的,武艺又高强,现在别说顾家内苑那些个看他不顺眼的怕他惧他了,整个西地听到他的名字都想绕着走。
“显得什么?” 绘灵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厢,陈夕苑已经柔声开了口。
绘灵:“说不清。”
这应答一出,绘欣又一次曲指叩了她的额心,不轻不重,同过去一般。
绘灵是打心眼里怕这个姐姐的,顿时不敢说话了。
陈夕苑凝着姐妹俩,嘴角微微上扬,“方才,我的右眼跳个不停。”
因此心神不宁。
三哥,你可是又遇到了什么?
后续的话陈夕苑并未道出,而两婢的注意力全都给她前面的话带走,皆出言安抚,“郡主,切莫多想。奴婢这右眼皮子也经常跳,也没见有什么灾祸?”
“姐姐说的对,外面传的那些话,十句有一两句是真的就不错了,切不可当真。”
“别想了,我给您讲话本子,我手上这本呐,云蔚阁新出的。”
......
被这两姐妹一闹,陈夕苑再没功夫多思了。
后半程在绘灵的说书声度过。两盏茶的功夫后,马车停在了昌黎镇的一座华丽宅邸前。
这座宅邸是陈夕苑的外祖家,她的母亲徐锦歌在入主东宫前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座宅邸依山傍水,风水极佳。
青砖红墙琉璃瓦,占地近百亩,由上中下三院组成,近五百个房间。这样的宅子在西地少有,连战功赫赫的顾家,怕也只有望而喟叹的份儿。
提及徐家这令人艳羡的惊天财富,就不得不说陈夕苑的外曾祖父徐槐廷,当年他靠做马匹马草生意白手起家,因缘际会地遇见了当时的泷若国君陈思惘,两个人一见如故。后来几年年年大旱,连雨水最是充沛的南边儿都在闹旱灾,朝廷年年救,国库渐空。
就在这个时候,徐槐廷运用自己在民间的影响力,连同各地富商大贾,凑出了黄金十万两,以解朝廷之困民间之苦。
说来也是神奇,此善举之后的第二年,泷若就未再遭旱了。
帝王十分开怀,随后一纸圣旨至西地。
这也就是为什么徐锦歌一个商贾之女却能进宫成为太子正妃。
当下,宅邸门口的守卫认出了陈夕苑的马车,一个当即进了宅子禀报,一个迎了上去。
“郡主日安。”
走过去时,陈夕苑刚好从车上下来,侍卫连忙请安。
陈夕苑睨他,眉眼温和含笑,“不必多礼,外祖和舅父可在家?”
侍卫:“禀郡主,老太爷在,老爷今儿天没亮就出门了。”
和陈夕苑预想的差不多,她笑笑,正准备应一句时,又听那侍卫说,“郡主今儿算是赶了巧。”
陈夕苑:“哦?怎么说?”
侍卫不禁笑了声,这一笑,陈夕苑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野马归家了?”
陈夕苑口中的野马是徐家大爷徐宁徊第二子,名唤徐?亦。
风一般的性子,谁也别想将其捆缚。一年到头都在外野,想在家看到他那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侍卫忍着笑,“是,今晨回来的。”
陈夕苑轻轻应了声,便在那侍卫的引领下往大宅内去。
一行人经过上院的新芽阁,一少年似疾风朝着他们掠来,人未近,笑音已至,“小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