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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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词暂时走不了了,后脑勺着地,人当场昏死过去。被花瓶碎片扎破的大腿鲜血直流,傅清吓得呆在原地,最后是傅眀霁跑出来拨打120。
萧词被送往医院处理伤口,傅清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休息椅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故意”之类的话。
她恨萧词,也爱萧词。
傅眀霁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很平静:“你们离婚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傅清眼睛瞪大,保养精细的眼角藏着掩盖不住的细纹。
傅眀霁盯着泛光的地板,声音冷清:“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
傅清内心反驳:当然有。
从她嫁给萧词就一直过得不顺心,这辈子大概都会如此,萧词不让她如意,她也不会轻易放过萧词,大不了两人纠缠到死,谁也别想甩掉谁。
知道儿子不跟自己同一条心,傅清不再说话,沉着脸靠在墙边,拒绝跟他沟通。直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傅清才站起身。
“患者颅内出血,暂时留院观察。”
傅清不懂医,听到医生描述的情况,当下身形一晃,把心里话吐露出来:“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
见多识广的医生听到这话也是眉心一蹙,人的大脑很复杂也很脆弱,情况严重的甚至会致死。经病人儿子叙述,夫妻俩因为产生争执才发生误伤。
傅清忐忑了一晚上,幸好萧词在天亮时清醒过来。
脑袋晕眩,右腿也缠着一层层纱布,萧词缓了半天才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
他跟傅清感情不和但从来没有动过手,昨天那一推,差点把他这条命都送走。这让他忽然意识到傅清情绪失控时的可怕,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等身体恢复,他一定要跟傅清断掉夫妻关系,唯一的儿子也不能再留在这个可怕的女人身边。
白天又做了一次检查,医生询问了一些身体情况,建议他先用药物治疗。傅眀霁全程陪同,傅清迟迟没有露面,萧词乐得清闲,也趁机打探儿子的想法:“眀霁,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吧。”
“还好。”吃穿不缺,只是不自由。
傅眀霁是个聪明孩子,萧词也懒得跟他打马虎眼,开门见山地问:“如果我跟你妈离婚,你跟谁?”
对于萧词的想法,傅眀霁并不感到意外,坦然道:“我马上就成年了。”意思是到法定年龄,他谁不再需要监护人。
“你妈妈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萧词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他,“我想带你出国。”
傅眀霁顿了一秒:“还没参加高考。”
萧词毫不犹豫道:“这些都是小事,我都可以帮你安排。”
“所以我们把妈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是个成年人,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傅眀霁沉默片刻:“我不出国。”
他赞同父母离婚,但如果现在走了,就等于跟萧词一
起背叛母亲。纵然他厌烦现在的生活,但他更明白自己是傅清的精神支柱。
萧词抿嘴,对儿子的回答有些不满。他现在躺在医院是为了谁?结果人家并不领情。
他这辈子挺失败的。
年轻时没有抵住权势诱惑,当惯了少爷的他吃不了底层生活的苦,因此放弃了心爱的女人。后来联姻娶了一个极端的妻子,生下来的儿子跟自己也不亲。
到现在这个年龄,萧词已经没有太大的欲望,只剩下各种遗憾。
为了保证身体健康,萧词暂且留院观察,傅清一次都没露过面,傅眀霁请了一个护工照顾他。
萧词对这个儿子有怜惜之情,却没有父子之间那种浓浓的血脉羁绊,回头想想大概是因为傅眀霁每次都选择了母亲。
而他跟傅清注定一辈子不合。
萧词在医院病房待了一周,腿上的伤口开始结痂,脑袋晕厥的情况也逐渐消失,医生在评估之后同意了他的出院申请。
萧词的腿还不便行走,由护工推进电梯,到达一楼时,外面排队的人几l乎把电梯门口堵死。
“麻烦让一让。”
大家看到坐轮椅的,纷纷往旁边散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萧词的轮椅从人群边经过,忽地被地上的东西吸引视线:“等等。”
轮椅停在原地,萧词指着轮椅侧面:“谁的身份证掉了。”
他现在视角低,刚好看清楚证件照是少年模样。
护工弯腰捡起来,对着身份证念道:“许闻洲。”
许闻洲?
这个名字最近出现在他耳边的频率太高了,萧词正想伸手去拿,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你好。”
萧词抬头才看清眼前的少年。
他大概一米八几l的身高,藏青色薄款夹克衬随性敞开,浅色牛仔裤宽松自然。
萧词从这名少年身上看见一种沉着的气质,那双黑到发亮的眼睛莫名让他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她也总是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我的,身份证。”
这句话是许闻洲对着护工说的。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初三毕业前拍的,距离现在变化不大,明眼人一下就能分辨。
护工把身份证递到萧词面前,萧词确认后点点头,护工便把证件还给了许闻洲。
许闻洲的视线移到男人这边:“谢谢。”
另一部电梯到了,他头也不回踏进人群。
萧词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了许久,脑子里回放着身份证上的信息。
许闻洲,景阳市沁水县人,还跟他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
萧词没有回傅清所在的那个家,而是去了他多年不曾踏足的一个公馆。他曾经跟心爱的女人在这里度过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分开之后他就不敢再踏足,试图把那段青葱岁月永远封存。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大量回忆涌入脑海……
他喜欢的女人叫做楚新月,也是沁水县
人。
那年他跟朋友看遍了世间繁华,听说沁水县的梅花盛开,就想远离尘嚣去体验一段闲云野鹤的生活。
梅花树下,他对那个气质清冷的女人一见钟情,可他使出浑身解数搭讪也没能让女人开口说话,朋友笑他出师不利,反倒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追上去假装偶遇,才知晓女人天生无法言喻。
相处之后,他发现楚新月并不像外表那样冷漠,反而有颗柔软的心,这种反差令萧词更加新奇,两人的感情也在日渐相处中升温。
然而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当他信誓旦旦牵着楚新月的手回到萧家,扬言要娶她时,父母笑他天真。
他以为自己是话本里“不要江山要美人”的英雄,现实却给他重重一击。在女人和金钱地位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楚新月很有骨气,清理掉自己所有生活痕迹离开了公馆,他也接受家族安排跟傅清联姻。
从订婚到结婚准备了半年之久,他每日都沉浸在跟楚新月分手的悲伤之中,婚礼前夕,他被朋友灌了酒,实在忍不住跑去沁水县找楚新月。
久未见面的两人在清凉河畔静静对望,他再也难掩心中思念,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那天晚上具体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第一天早晨被无数通电话催醒,看到满屋狼藉,以及楚新月留下的诀别信。
楚新月在信里写到:我们的生活环境有天壤之别,那不仅仅是物质金钱可以填补的,即使现在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将来也会互生怨怼……我要离开这里了,勿找,勿念。
楚新月在信上写了很长一段话,叫他以后不要再找她,就让那段美好的记忆停在过去。萧词捏着那纸信在窗边坐了很久,最后回拨了萧家的号码。
跟傅清结婚后,他没再打听过楚新月的消息,用纸醉金迷的生活麻痹自己的思念。再后来沁水县拆迁,那片梅林也夷为平地,他派人打听消息回来,说是楚新月远嫁他乡,早已不在景阳。
人总是那样不知足,对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念念不忘,在国外宿醉的时候他经常想起那段桃花源一般的过往,像在做梦。
要不是尘封在公馆的痕迹证明着那段真实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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