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浑水摸鱼,搅动时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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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四年支出粮食超过一万石,到了隆庆五年则支出约一万五千石。然而,经过核查,发现在隆庆五年只有一万一千石销了账,不知道剩下的四千石哪里去了?”



    “这就罢了,今年兵部竟然向我户部要七万一千三百余石,数倍不止!”



    他转过身,直勾勾盯着杨博:“杨博杨尚书,不知道,宣大这是准备用到哪里去?”



    百官没想到这廷议一日比一日精彩,这几日惯有的冯保和高拱开撕不说。



    如今又有人找晋党麻烦,不知道是谁在浑水摸鱼。



    杨博突兀被找了麻烦,只能谨慎答话:“这是宣大要求的开支,用于修理宣府镇边防。”



    “兵部部议没问题才走到户部的,不是我杨某人自己的意思。”



    “至于那四千石,或许也用于修缮边防了。”



    这话推得一干二净,应对得很是熟练。



    按照惯例,涉及到边防,这些言官也就该闭嘴了,总不能现在跑去宣大证实吧?



    就算真是个倔驴子要去宣大,这一来一回,屁股早就擦干净了。



    可惜,栗在庭是奉旨找茬。



    手上的货都是成国公给的库存,那可太齐全了。



    闻言不仅没放过,反而,步步紧逼:“那倒是恰好,本官查账时,正好找了上月刚回来的宣大巡按使。”



    “两边一核对,先前提出的修建防御工事,竟然连一半都没落到实处!”



    “查出了过往的修建费用里,全是虚报和滥用!”



    不少官员已经开始交头接耳。



    来得这般充分,可不像是适逢其会。



    栗在庭直视着杨博:“杨尚书,银钱是你们兵部替王总督讨的,用也是你们兵部监督的,现在出了事,杨尚书难道不知道吗?”



    “今年这七万一千三百余石,我户部当不当给?”



    朱翊钧在屏风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马前卒冲锋。



    这栗在庭,用起来还真顺手。



    忠君爱国不说,办事还雷厉风行,一下就给杨博干哑火了。



    这案子可是他精挑细选的。



    往大了说,就是松弛边防,贪污渎职。



    往小了说嘛,也就是个监管不力。



    至少够杨博应对一阵了。



    栗在庭还在输出:“杨尚书,是你们兵部自查自纠,给一个交代,还是我奏到两宫那里去?”



    杨博只觉得擦屁股心累。



    他拱了拱手:“我下了朝便回兵部核实。”



    栗在庭摇了摇头:“杨尚书既然是王总督的姻亲,本官建议不妨避一避嫌。”



    这就有些气势凌人了。



    高拱也咂摸出一丝不对味,他征询地看向葛守礼,这是正义的愣头青,还是有问题?



    葛守礼也不明所以,皱眉道:“栗在庭,就事论事,不要胡乱攀扯。”



    话音刚落,刑科给事中张楚城突然插话:“总宪,我认为栗给事中说得在理。”



    葛守礼疑惑朝张楚城看去。



    张楚成也出列,看向杨博:“我这里也有吏部侍郎张四维一事。”



    “乃是张侍郎收受贿赂,安插乡党到我刑部,好巧不巧,安插那人也是杨尚书的亲眷。”



    “以本官愚见,有些亲亲朋朋的,还是避一避嫌好。”



    朝臣与内廷不一样。



    一旦被弹劾,就要自己上奏陈词,要么力辩,要么请致仕。



    眼下二名给事中针对,立马就让杨博如芒在背。



    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



    此时高拱不得不表态了,不能往结党上发展,否则王崇古狗急跳墙,关门放狗怎么办。



    如今内阁只他一人在,可谓乾纲独断。



    他看向栗在庭与张楚城:“岂能空口白话,庭后现将证据呈上。”



    “杨尚书先回兵部了解一番,咱们议清楚了再说,别动不动就上奏。”



    这话就是将杨博与张四维保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自己回去擦屁股,别弄得一裤裆屎。



    杨博当即表态:“我即刻回兵部整理案卷,回复户科。”



    他没说张四维安插他亲戚这事,万一符合流程呢?不符合的话,回去补一补手续嘛。



    高拱点了点头,示意杨博可以先行离开。



    栗在庭与张楚城对视一眼,见好就收,退了下来。



    做到这个份上,张四维和杨博至少也得疏乞罢免,已经够了。



    这事一结,葛守礼正要出列议事。



    冯保眼尖,见这位左都御史,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下立刻就知道,又要有言官弹劾自己了。



    他当然要抢这个主动权。



    冯保也不含糊,抢先一步开口道:“方才那位给事中说得在理,朝内亲亲朋朋之事,实在太过了。”



    “这杨博、张四维的事,咱家不了解就不多说了。”



    “倒是昨日奉旨办事,竟然从某位御史口中挖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咱家不意,朝中竟然有大臣相互结党!”



    葛守礼两度被人抢白,不由暗恼。



    此时看到冯保在御阶上侃侃而谈,不由更加气郁。



    既然提到了御史,他便不得不接话了:“冯大?好生说话,我都察院风闻奏事,不要将志同道合,诬成结党。”



    冯保看也不看葛守礼。



    只是朝着高拱道:“昨日御史张守约供述,是有人授意门生故旧,攻讦咱家。”



    “元辅,太后让咱家问问你,有没有要申辩的?”



    高拱面无表情:“冯大?不妨直说,莫要弯弯绕绕,将本阁缠在里面。”



    他自然不会去接冯保这话的。



    结党这事,上不得称。



    冯保笑了笑,朝慈宁宫方向拱了拱手:“两宫、皇帝有谕。”



    “给事中宋之韩,咆哮朝堂、殿前失仪,下内阁议罪。”



    “御史张守约,邀名卖直、指斥乘舆,理当贬道州通判,下内阁议论。”



    “再有,以张?、宋之韩、张守约三人供述,朝中竟有结党之风,着内阁速速陈条说明。”



    说罢,他朝着高拱指了指文华殿外。



    开口道:“那张守约我给元辅请到内阁了,等内阁问完案,再将他与宋之韩一并送到都察院等着论罪便是。”



    高拱冷眼看着冯保。



    语气生冷道:“这谕旨,内阁省得了,此事本阁自会陈条向两宫太后以及圣上说明。”



    “正好,冯大?说道结党。”



    “本阁这里,也有一桩要事,牵涉深广,同样是关涉言官们,竟然是我朝御史、给事中弹劾同一人,内容也如出一辙。”



    “诸位不妨一同分辨一番,这是结党,还是大义国法驱使?”



    他回头朝职官点了点头。



    便有一名职官怀抱数十份奏疏,走上前来。



    高拱下巴示意了一下,开口道:“内阁收了有御史四十九人,给事中二十七人的奏疏,竟然是不约而同弹劾冯大?。”



    “诸位,议一议吧。”



    七十余名言官弹劾!



    就连工部几位不知情的技术官僚,都忍不住相顾骇然。



    廷臣更是交头接耳。



    高拱说完就回了班首,闭口不言。



    烈度就是这样一点点升级的。



    就是要靠着这日拱一卒,将朝臣们牢牢依附在自己周围。



    今日,言官能顶着李氏的压力,弹劾冯保。



    一旦成功,就是惊动天阙的声势。



    届时,他再呈上《新政所急五事疏》,请求废了司礼监,就会有更多的人摇旗呐喊。



    所谓蓄势,就是这个道理。



    御史四十九人,给事中二十七人,这个规模,只说近年,已经是仅次于世宗时的左顺门案了。



    当初世宗为了弹压,只能出动锦衣卫杖杀朝臣,如今李氏和冯保能怎么办?



    他倒想看看,李氏和东厂的人,有没有世宗的底蕴和手腕。



    想到这里,高拱再度环顾群臣。



    又抬头迎上冯保的视线,毫不示弱地逼视过去。



    两人眼神刀光剑影,几乎在庭上擦出火花来。



    便在此时,出乎所有人意料。



    御阶之上那道屏风,突然被撤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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