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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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不是,他也是一个会给孩子爱的父亲。



    只不过这份父爱从来没给过她这个女儿,实在讽刺。



    方咛早就对父亲绝望,谈不上难过,只是有些自嘲地勾起唇角。



    她问:“我凭什么对你发慈悲?你配吗?”



    方成国慌张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我怎么说对你也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吧?”



    方咛语气平静:“你所谓的养育就是喝醉了酒、赌输了钱,心情不好拿我出气,我为了不被打,只能躲到老师家里,还是被你找上了门,甚至你还威胁老师,如果敢多管闲事,就要把我活活打死是吗?”



    方成国说:“是,我以前确实不是人,可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方咛,我给你跪下行吗?我这个做爸爸的跪下给你磕头道歉行吗?”



    然后他膝盖一弯,真的跪下了。



    他不但磕了两个响头,甚至还扇了自己几巴掌。



    可方咛无动于衷。



    “你改过自新,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真为你老婆儿子好,就赶紧离婚吧,别到时候连累他们。”



    说罢,她起身,拿起包准备离开。



    方成国立刻爬起来去拦,方咛又回过头,对他淡淡补充了一句。



    “还有,今天我来这里的事如果你敢告诉黎雅博,就算他让你活着,我也会让你死。”



    警告完,方咛打开门,走了出去,保镖此刻正守在门外。



    一看到浑身肌肉的外国保镖,方成国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坐上车离开。



    -



    方咛坐上车后,没有告诉保镖接下来该去哪里。



    保镖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太太的脸色,是再精致的淡妆都遮不住的苍白。



    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一直不说话的方咛忽然打开了车窗,让冷风刺痛眼球,顺便为她刮去懦弱的眼泪。



    她不知道她哭什么,哭方成国的回头是岸,还是哭自己儿时的悲惨,亦或是哭黎雅博的阴险,挖她伤口、利用她童年的创伤来算计她。



    半晌,方咛轻声说:“我今天来这里的事,不要告诉黎雅博。”



    保镖犹豫地张唇,还没等他拒绝,方咛又说:“帮我保密,可以吗?”



    “太太……”



    方咛咬唇,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算我拜托你。”



    与其同时,保镖看到了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那天在会议室门口,她从里面出来时,眼角其实也是湿润的。



    但她伪装的很好,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



    也就只有黎先生有资格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样子,然而今天身为保镖的他居然也看到了。



    她哭起来是那样的惹人怜惜。



    保镖不舍地挪开目光,不自主握紧了方向盘。



    “……我知道了,您放心。”



    方咛这才勉强笑了。



    “谢谢你。”



    看到她笑,保镖这才问:“那太太,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家吧,”方咛吸了吸鼻子,说,“明天你陪我去趟港城。”



    “好的。”



    车子在天黑前到了家,方咛对保镖说了句辛苦,接着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她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卧室里没别人,方咛终于不用再装作大方从容的样子,她念着黎雅博的名字,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出血来。



    直到第二天,上门清扫的佣人被太太房里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房间里但凡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干净,梳妆台一片狼藉,装饰柜上所有摆放着的瓷器成了碎片,就连无辜的绿植和花朵都被剪成了破败的尸体。



    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已经穿戴完毕的太太,她挽着温柔的发髻,背影单薄,正静静地伫立在阳台上发呆。



    佣人不敢问,默默打扫。



    方咛发现佣人,走回卧室,从包里找出钱包,掏出一张卡,递给佣人。



    佣人不太理解:“太太,您这是……”



    “辛苦了,打扫的时候小心点,别被玻璃渣划破了手。”



    听到这句话,佣人下意识看了眼太太的手。



    细长的手指上贴着几块创可贴。



    佣人没有收下那张卡,但一上午后,等她终于打扫完,却发现太太把那张卡留在了一楼客厅里的桌上,她拿起卡想等太太回家后还给太太,而负责其他区域的佣人则说,太太去港城了,这两天恐怕回不来。



    与此同时,此时正回乡祭祖的黎雅博也从保镖那里得知了方咛去港城的行程。



    他给方咛打了通电话过去。



    一接起,男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温声细语地问她:“在干什么?”



    “在等飞机,”方咛主动说,“我打算去港城逛一逛。”



    黎雅博说:“想逛街的话,栌城也可以逛,何必还要跑到港城去。”



    “栌城都逛遍了,没什么意思,”顿了顿,方咛问,“你这几天有穿新衣服吗?”



    黎雅博不解:“什么新衣服?”



    “你没听过吗?过新年要穿新衣。”



    黎雅博笑了:“原来是这样,我小时候好像听过,但我们家不讲究这个。”



    方咛一点也不惊讶。



    他怎么会讲究这个,对他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只要他想,随时都有新衣服穿。



    但她穷,所以一件新衣服对她来说,是那时候最大的盼头。



    可惜那时没人给她买。直到上大学后,她才用自己兼职赚到的第一笔钱,给自己买了件新年穿的新衣服。



    方咛轻声:“我想趁着新年,给自己买几件喜庆的新衣服,你要吗?我逛街的时候也给你看看。”



    男人在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方咛以为信号出问题了,说要挂电话了,黎雅博这才启唇,试探地低声问她:“那你会给我买吗?”



    “嗯。”



    方咛补充:“虽然是用你的钱。”



    隔着一千余公里,男人在那头笑出了声,他柔声说。



    “没关系,只要是你买的,那就是你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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