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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宋庭庸双臂松了松,靠回了车座椅背。
乔植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前边那车安全气囊已经弹了。
他想冷静冷静先,找了根烟,车窗还能开下来,掏了个塑料打火机,烟从车窗飘出去。
没抽两口,看宋庭庸理智倒是恢复些。
乔植卿快速拍了下双闪钮,开车门下车。
开后备箱,里边一箱饮用水,乔植卿往里面掏了掏,真掏出来一个警示牌。
提着一瓶水一个警示牌。
正想回去,只见一个黑色穿运动装的人侧身站在前边。
猝不及防,前边响起两声震耳欲聋的鞭炮响,混杂着玻璃破碎琳琳拉拉的声音。
那实在太响,乔植卿下意识往后侧了一下,觉得很不舒服,心脏突突直跳。
他反应过来,骇疑了一下,那声音实在不该在这里出现,那声音太熟悉。
回头正见一个男的双手手持一个黑色的亮亮的物件,那爆响声还在一下一下持续着。
他在那一刻彻底体会到人在某些突发情况下确实会大脑一片空白。
那还真是枪,一声声枪响,对着车主驾驶位,枪筒就在他眼前一缩一缩的,掉下来子弹壳。
他看着枪筒的朝向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凉。
他也不知道自己手边上有什么东西,抓了就朝那人手里枪枪身砸了过去,也不知道砸没砸中。
瞬间又是一声怪异炸响。
乔植卿被惊得无意识浑身一颤,乍然无名火起,往前走两步,拽起警示牌就抡了那人一后脑勺。
那一下他才知晓人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下手多重,手里警示牌塑料的已经碎了,底座支架却是金属的,直接给那人砸到地上去,那人满头是血缩着哀嚎。
乔植卿抬眼一看,地上正滑着那把手枪。
那人竟还颤手探着要去捡。
他一时间觉得厌烦透了地上那把枪会要他命那还不是最紧要,毕竟他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多天都在思考怎么死才合适,但那把枪就像个大音箱,会发出令人精神衰弱的巨大噪音。
他提着警示牌底座,又往地上那人狠狠轮了一支架。
那人消停许多。
他瞧了瞧地上的枪。
转头见边上是水泥挡墙,便抢先弯腰把那把枪捡了起来。
是把mp。
拿在手里,看着地上那人,那人头皮好像被他敲破,在那挣扎。
乔植卿发愣几秒,手上摸枪身侧面拇指安全钮调了下。
那人已踉踉跄跄爬了起来。
乔植卿这会儿又本能地觉着该离这个人远点。
副驾驶车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他换手胳膊抱着底座支架,另一手硬拽了下车门,不知道是不是把车门撞出问题,车门只微微往外微微弹了一下。
车门嗡嗡自动声还在持续抬升,乔植卿侧身从那车门缝里挤进去,他砰一声把门拽合,将捡来的枪和警示板底座支架往车内脚垫上一丢。
看了眼那枪躺平枪头是朝前的,而后锁了车门。
扭头透着窗子见那人又跪回了地上,撑着地。
乔植卿坐在副驾驶位上,周围安静不少,他能觉出自己心脏狂跳不止。
眼前的挡风玻璃倒没碎得很厉害,依稀瞧见前面那辆车停在前面亮着双闪。
他回忆起来,那是周袭甫的车,不知主驾驶车门何时打开的。
突然感觉车上身边有什么活物在动,他惊得浑身一抖,短促倒抽口气。
他都把宋庭庸给忘了,侧头一看,宋庭庸就坐旁边,整个人自肩上从胳膊到左腹侧边全是血。
乔植卿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直往头顶上冲冷汗直冒,心里下意识不停地做祷告。
宋庭庸虽然浑身是血,但他在一声不响看手机,手机贴在方向盘上,安全带应该是已经被解开了。
他大概疼得厉害,头发全被汗打湿了,汗珠自他脖颈间划出水痕。
那两秒钟,乔植卿探身仔细扫量宋庭庸身上,甚至无法在宋庭庸衣服上找出任何弹孔破洞,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血。
看见宋庭庸右手在界面上打字。
在google搜索框上搜,开枪什么zui。
手指滑动还在找那个‘罪’字。
乔植卿动一下都累得要死,到处找手机,手下拨出911。
猝然副驾驶车窗传过来重重的拍击声。
乔植卿勉强压下怒火,抬眼就是刚刚开枪那个男的,几乎整个趴在车侧车窗上,疯狂地在咒骂什么,那人还在试图开车门。
电话那头已接通,传来模糊的女声。
乔植卿掏出来一根烟,话说得很快,“someones been shot,eighthundredmeters from maisonbirks,heading to the northeast,”
车内除了乔植卿的声音,便是外面那个男的的毒骂的声音,透过碎挡风玻璃处传进来。
宋庭庸听着听着就笑了,盯着副驾驶饰板下面的一处,仰了下脖颈,笑得更厉害。
乔植卿心想如果宋庭庸没死只是疯了都算是好结果。
再闻一声低声痛吟,看边上宋庭庸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他本以为宋庭庸是想坐得舒服些,宋庭庸竟能往副驾驶这边俯身伸手,要来够饰板下面的什么东西。
乔植卿脑袋里嗡的一声,放下电话骂道,“你想死吗!别动啊!”
他看宋庭庸还不罢休,电话越说越遑急,“collision between two vehicles with shooting no first aid supplies nearby bleeding is severe,”报过车牌号。
宋庭庸一手手腕撑着两座中间装饰板边缘,自指尖到手腕,那只素圈戒圈都叫血裹着。
乔植卿就看见他伸手,四指指尖去托那把枪的枪托,从脚垫上捡了起来那把枪,握住了枪柄。
乔植卿暂且放下手机,目光幽冷凝着宋庭庸,“开枪了你这辈子也完了。”
他瞧见宋庭庸那副神色,那种忍着痛,丧失理智的狠戾的笑意,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他还来真的。
宋庭庸有枪牌,且是以前闲的没事干天天拉着他往xxxxxxxxx xxx跑的那种,真叫他拿了枪,死的就是外面那个连开数枪想打死他的男的。
在宋庭庸抽臂的同时,乔植卿抓停了宋庭庸前臂。
电话那边女声在快声传述一些急救事项,乔植卿压根不听,只言语上求电话那头快点来救护车。
边上是那个有精神疾病一样的男的不停的砸车门。
宋庭庸其实那样僵持着疼得想死,但他不愿意撒手手里枪,也实在没力气挣脱开乔植卿。
乔植卿把电话挂了,手机丢在中间装饰板装水的地方,一手扯着宋庭庸持着枪的手手腕,另一手去摸按了下弹夹清空钮,清脆一声响,他没好气道,“脑残了?好不容易来一个报警就能送进去的,保释了又怎么样,以前我们怎么办现在就那么办啊,你这么气做什么??”
他拽着宋庭庸胳膊抖了抖,弹夹整个掉下去坠在车脚垫上。
宋庭庸也就蔫了,目光黯了下去,手上握不住那把枪。
乔植卿接过去,上面那个装弹指示横条不在弹出状态,他甚至仍将滑轨拉到最后,丢回脚垫。
宋庭庸撑不住想躺回去,被乔植卿小幅度扯了一下。
乔植卿一面扯着他,一面掏出支电子烟,朝着挡风玻璃破口处吹了口烟。
他看宋庭庸肩颈衣服破着一道长口子,西服布料里边羊绒边缘烧得焦黑。
抬手双指撑开衣料破口瞧,羊绒毛混着血全是血,皮肤上似乎是一道血槽。
血槽很宽非常惨而且狰狞,但没有洞。
乔植卿将宋庭庸扶回车座靠背,那靠背近边缘出好几个弹孔,位置都不太低。
他再往玻璃破洞吹了口烟,重按倒挡键,调方向盘,看后面没车才说,“踩油门。”
宋庭庸脑袋靠着头枕,已是脸色煞白。
乔植卿怠然,“踩啊!去那边啊!外面有只大猩猩我怎么做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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