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漫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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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楼作为整个正阳县规模最大,客流最多的酒楼,在正阳县萎靡不振的那些年岁里,还只是一座名叫双玉客栈的一间小店。因为独身的美艳老板娘叫做秦双玉,所以给自家客栈取了双玉的名字。
后来渐渐的正阳走向正规,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客栈异军突起,得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赞誉,在不大的县城里传开了名声。
前后经过一次搬迁和两次增建才有了如今所看到的规模,只是要想凭借一介女流将客栈经营到如此的水平,人们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于是就有好事者开始传言,一大酒楼的老板娘不过是靠着身体博取垂青的娼妇,难听至极的话语一时成为坊间茶余的日常谈资。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酒楼的生意,毕竟双玉楼除了老板娘长得好看养眼以外,作为经营场所核心菜品酒水绝对称得上一句物美价廉,服务也绝对周到。
与别家酒楼专做有钱人的生意不同,双玉楼一共分为上下两部分,一楼是些平价但精巧的菜色,有专门的打杂小厮,账房先生,明火明厨,不设包房,只有一个大厅,来此消遣的多是平民。
二楼便是些高雅的包房,负责二楼菜品的是主家高价请来的大厨,酒水也是也是那多年的陈酿,因此经常上二楼的便是那些家底殷实的人家。
不过由于少了面积最大的一层的生意,所以尽管是占地最大的酒楼,单从流水来看,反而不如别家高档酒楼那般惊人。
不过万事万物皆是福祸相依,正因为双玉楼也做那平民生意,在人心方面却是有口皆碑。
在大部分人印象里双玉就是货真价实的第一。
还有一点就是,那位青天大老爷,一县之主,赵大人也偏爱双玉楼一楼的饭菜,说是平淡之享亦有鲜活滋味。
县太爷当然不是那好吃的老饕,甚至在开荒的日子里,和民众同心同力的赵公吃起干巴的窝窝来,也觉得美味。
政务精明的他在吃这方面却一窍不通,不过县太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的心里都装着一杆秤,清楚着嘞。
所以既然连他老人家都乐意上这来开开荤,那这里即便真有那不合口味的菜肴,那估计也是自家舌头出了问题。
至于那第三楼,一共也只有天地玄黄四个上房可供客人食宿。
老板娘秦双玉自己常年住在黄字号包间,剩余三间则是用于每日迎来送往。不过除了那些富商大贾,老爷员外有时有雅兴来此聚餐以外,一般都是处于空着的状态。
而今天却一反常态,三个房间全部住满,自打这三层的酒楼建成以来,这也是没见过几次的光景。
而且还是那天字号房间率先让人订走,真个稀奇。
酒楼三楼的过道,木制廊道响起缓缓而行的脚步之声,华美衣袍简单绾发的老板娘领着两个巧笑嫣然的丫鬟,丫鬟手里拎着个精美的食盒,向着东南角的上房走来。
照例如果有人订下三楼上房,作为老板娘的秦双玉是要来敬酒的。
另外两处她已去过了,玄字号内是周员外郎和他年轻时的几位窗叙旧,热络的老板娘送了一壶十年陈酿,架不住劝,多喝了几杯。
地字号是那青贵坊老板和外室相会,倒是不便打扰,只是将装着酒水和菜肴的食盒放在专门设置的窗台。
此刻酒劲有些上涌的老板娘双颊微红,走到天字号的门前,身后曳行的丫鬟立刻递上食盒,偷笑道:
“玉姐姐今日真好看哩。”
接过食盒的老板娘眼波流转,挥手示意这个嘴甜的丫头退下,嘴角不自觉扬起几分,转身轻轻敲开了房门。
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白袍俊公子,这倒是让她颇为惊异。
据她所知正阳的有钱人家里可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一点儿没停,施施然行了礼节,开口道:
“小女子秦双玉,见过公子。”
那个年轻人同样报以善意的微笑,作揖行礼。
“见过秦老板,小生王二,不知秦老板何事?”
秦双玉递过食盒。
“自然是特地来感谢公子赏光,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公子笑纳。”
站在门口的年轻人一听笑意更盛,立刻接下了食盒,回礼道:
“秦老板盛情如此,那小生便却之不恭了,一早就听闻秦姐姐是玉碧明珠一样的妙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没想到就连心肠也这般好,还要亲自莅临,真是折煞我兄弟二人。”
这时秦双玉才看见这屋里头还有一个人影,不过那人在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似乎对外面的发生的对话不感兴趣。
秦双玉将视线收回,勾起小指挽回耳边落下的一缕头发,笑道:
“王公子打算一直让我这弱女子一直站在这走廊吗?”
白袍公子一拍额头,懊恼道:“瞧我这脑子,怎么就平白让秦姐姐吹了半天的冷风,真是该死,姐姐的礼物我收下了,时候不早,还请姐姐早些回去休息,切莫冻坏了身体。”
秦双玉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送客,明明脸上还挂着和善可亲的微笑,明明毫不迟疑就收下了自己带过来的赠品,怎么看也不是生人勿近的样子,难道说真是个不懂世故人情的愣子,倒是白瞎了一副鲜明皮相。
不过见惯了形形色色客人的老板娘诧异之余,脸上笑意不减,顺着眼前公子哥的话往下说道:
“承蒙公子关切,晚来乍寒,还真有些不适,想来是有些风寒了,奴家这便归去,多有叨扰,公子海涵。”
话毕,依旧很礼貌地施了万福,转身离去,空荡的回廊内只留下天字号房客人的话被迟来的关门声生生夹断。
“那便不送秦姐姐……”
过道内,缀行在秦双玉后的两个丫头小声议论起来。
“好个不懂事的小子,收礼倒是收得快,一壶陈酿可得好几锭呢”
“就是,咱家姐姐肯给他脸,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模样倒是生的不赖,可惜是个脑子不会转的。”
“就是太白了点,比我的胳膊还白,看起来病恹恹的。”
不等小丫头再答话,步点非常的老板娘就喝止道:
“采荇、采薇,莫论人非!”
两个丫头立刻噤声,快步跟上走远的老板娘,转角消失在走廊尽头。
房间内,朝峰揭开食盒,食盒内一边是叠放的两碟子小菜,下酒菜做的精致,看起来色香味皆全。
另一边是泥封的小壶坛酒,一并取出来往桌上一堆,也不分酒杯斟,只是独自将泥封揭了,举坛喝了起来。
林鸢放下难啃的书本,抬手按揉着太阳穴,揶揄道:
“也只有你能一边面不改色一边胡说八道了。”
喝酒之人却完全不接话茬,啧啧啧地品尝着酒水。
“不得不说,这大酒楼的酒水还真有点滋味,要不要来一口?”
“王大公子雅兴,那可是碧玉明珠的美人所赠之物,吾等凡人岂敢染指!”
在说到那明珠碧玉时林鸢特地加重了语气。
嘲讽之意更盛,至于那莫须有的王公子名号,不过是朝峰信口胡说,却正好被拿来阴阳怪气数落一通。
饮酒之人不紧不慢夹起一筷子吃食,回敬一口酒道:“那是,某些只知道练剑最后练成痴儿的鸟人,当然无福消受。”
朝峰还不过瘾,又喝了一大口,小壶酒水很快都没了大半。
“不错不错,好久没喝过这么有滋味的酒了,这趟双玉楼还真来对了,待会儿得找店家再来两壶。”
“大宗师求求您收了神通吧,再来两壶,您也不看看咱是什么家底儿?”
“尔等凡夫,怎么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秒理。”
“贪酒也有道理,不愧是读书人”
“放眼古今,饮川居士,零陵上人,青莲剑仙,张大宗师,中兴四秀,鄂州七子,各代诗魁,各国将军,林林总总凡青史留名者,哪个不是酒中仙人,哪怕是四十年前那位名动神州的得道红尘仙,最开始不也是因为痴情美酒才为人所知,我看你是脱离现实,脑子里除了修行还能装下点别的吗?你就该学学那位青莲剑仙,喝酒练剑两不误!整天计较那些臭不可闻的黄白之物,又怎么会修行有成?”
林鸢听着一个个名号脱口而出,当然都是他熟知的人物。嘴里不自觉喃喃道:
“青莲剑仙,一个活在绘本里的剑仙而已,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饮酒的朝峰晃了晃酒壶。
“不确定没有,那不就是有?”
林鸢暗道疯子的观点的确与众不同,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至于他说的有,林鸢是半点不相信的,世俗武学,无论创立得多么妙到毫巅,习练得如何登峰造极,在他们这些修行武人看来,也不过有了归真境的水平,且不说真正能制霸一方的游神境,便是他这个一只脚的归真境也全然不惧。
距离那所谓的“仙”,还差了太多,就算真有那俗世的剑仙,想必上限也不会太高,而那些更低一等的二品三品,又能吃得住他几剑?
就在这时,房里悬挂的铜铃响了起来,铜铃连接着屋外,朝峰明白是自己先前定下的吃食到来,拉开房间预留好的一扇窗口,两只更大些的食盒就在台子上静静放着,腾腾的热气混着肉香被晚风吹进屋内。
林鸢接过一个打开,果然陈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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