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小人（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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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在做城市英雄，有的人则狼狈地面临处决。东京某个历史悠久的大宅里。
也许是这边远离城市在幽静的山里，外面的大混乱并没有波及到这里面来，但同样也乱糟糟的。
几个或是面露凶相或是不可一世的老者围坐在一间四处敞开的大厅里。
大厅里唯一一面有墙壁的地方挂着一面与这里古色古香建筑严重不符的电子屏幕。此时电子屏幕是黑屏了，但是不久前，这里还播放了某个在胡言乱语之际就将咒灵咒力术师的信息全部透了个底朝天的家伙的直播画面。
此时大厅里安静异常，每个人脸色都不好。
没过多久，突然有一道低哑但带有怒气的声音响起。
“长谷川，你还不快点动手？”
被唤作长谷川的人并不是他们那群围坐起来的人里面的一员，而是——
啪嗒。
院落里蓄满水的竹筒倾倒，敲击低下的石头发出清脆的一声。
就在那小水池旁边，有一个盘腿坐在那里戴着墨镜胡子拉碴的男人。
男人面前放着一把垫在白布上的短刀，而男人旁边……还有一个举着武士刀、模样长相奇怪的介错人。
是的，眼下是一个人即将切腹自尽的现场，而被要求切腹自尽的人是长谷川泰三，一个兢兢业业工作但最后要沦落到被迫自杀的人。
长谷川泰三盯着面前的短刀陷入了沉思。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错才会轮到这幅田地。
明明‘重活一世’，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坚持所谓的原则，既不擅自耍帅、将刀口对准上司，也不违背上司的命令、惹领导生气。努力做着安排给自己的工作，努力装作看不见那些不公之事。
那么努力的他为什么还是沦落到了这一步？
是因为他那些助纣为虐的行为遭到了报应？
……也是。
他明明知道很多潜在的术师可以平平安安过完普通人的一生，但他为了自己的‘业绩’还是去游说和招募，让他们来当术师……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奔赴战场
()，死的死伤的伤……那时他在做什么？他只是沉默地、沉默地一言不发。
尽管自费承担了所有医药费和抚恤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那似乎也只是自欺欺人地做心理安慰。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算太坏，我也只是建议和游说，和他们都说了这份职业会危险，他们是主动的……”
“我之后也自费承担了费用不是吗？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我也有很多苦衷……”
“这个世界的规则本来就是这样，我也只是顺应而已，也没错……”
“这就是咒术师世界的体制，我一个小人物也改变不了什么……”
除此之外呢？
他好像对上头那些人做的不公之事熟视无睹。假装看不见那些人的激进，假装看不见他们对不满他们统治的、有潜在威胁的术师私下抹杀。
因为工作需要看过很多档案上记录的被列为诅咒师的人的具体情况，知道他们有很多并无过错、只是与那些人理念不合而已，但却因为黑白被颠倒，让执行命令的术师们误以为那些人是敌人，然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杀了应该是同伴的人……
这样想想，他被勒令切腹自尽以死谢罪是应该的。
因为他也算助纣为虐了。
但是……
“长谷川，让你自己切腹自尽是念及你这些年来的付出，所以给你体面离开的机会你不要不知好歹。”
听到那熟悉的、总是劈头盖脸骂他的声音，长谷川泰三没有开口接话，依旧盯着面前那把刀。
但是，他不想。
因为他被勒令切腹自尽的原因是他带来的人是制造这场‘叛乱’的罪魁祸首，那人不仅制造了‘叛乱’，还妖言惑众、在职期间蛊惑了本应该是优秀的一位位术师们，甚至有御三家大家族的术师们都在那人消失的一年里被私下‘蛊惑’成了同伙……
是的，当那些老家伙们下达命令，想让特级、一级术师去狩猎那个人的人头时，以五条悟为首的人集体‘出门旅游’了，御三家里也有一部分人不愿出手说是祓除咒灵最重要，而具体理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些人走的轻松、拒绝的轻松，但他这个算是‘共犯’的人却难辞其咎，成了唯一一个被审判的人。
他是有错，但他不觉得审判自己的人是这些人。
更别说……
他不想死，他怕死。
无论怎样，他都想活着。他努力做那么多，只是为了活着。就算他错了很多，他也只想活着赎罪。
他就是这样一个小人，一个贪生怕死、被世界抛弃却依旧想死皮白赖地苟活下去的小人。
“长谷川！”
听到那声音，长谷川终于动了，拉开已经换上自己那套熟悉的破烂开衫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腹部。只不过他没拿起短刀，而是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支烟和一把打火机，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劣质的烟塞到嘴里，低头点了烟头。
劣质的香烟味道很快就充
() 斥了他的鼻腔和肺部，这让好久没抽过劣质香烟的他猛咳起来，但这味道却让他觉得亲切不已。()
突然，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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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川！你！”
有人吹胡子瞪眼，显然很愤怒，但长谷川泰三此时没了以往那谄媚谦卑的样子，只是深深吐了口烟，然后说出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这个咒术界会彻底变了，你们呢？会变吗？会稍微收起那套传统尊贵论吗？会专/职/独/裁吗？会站在术师们的角度考虑问题吗？会重新做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在场的人都懵了。
而后有人反应过来暴起，亮出了自己的术式：“你在说什么东西？！谁允许你那样说话的！？”
“我劝你们最好回答我这个问题，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
长谷川泰三只是蹙蹙眉，完全没露出慌乱之色，这让发难的人十分错愕，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人永远都是谦卑得像条狗一样。
“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长谷川泰三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你们。”
砰——！
一道攻击朝长谷川袭了过去，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长谷川泰三的脸颊边擦过。
感受到脸颊的刺痛，长谷川泰三擦了一下，看了看手指上的血，声音平淡道：“看来你们哪怕是进入新秩序，也会是固守陈规那一派的。”
长谷川泰三说着，又道：“动手吧。”
动手？
所有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因为周围除了长谷川一人，其余的都是自己人……不对！那个介错人严格意义上就不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只听那介错人用那奇怪的声音询问道：“真的要动手吗？一个人头一亿，总共要十二亿。”
长谷川泰三淡淡开口：“嗯，这些年我的钱都存着……加上房子车子……把我所有的家当加起来够十二亿了。”
“好，成交。”那人身体哒哒哒像个木偶一样动了动。
这番对话让那些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更多的是愤怒，其中一个人立马冲了出来，想要将两人都杀死，但刚冲出庭院，就被那个介错人挥了挥手，两根钉子一样的东西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刺穿了那人的喉结与额头，当场暴毙。
这一下，众人突然意识到那个介错人实力恐怖得过分。
哒哒哒哒。
只见那人又抖了抖，身上抖下了一些形状奇怪的钉子，接着众人又看着他从自己身体上不起眼的地方处活生生又拔出了几枚钉子。
接着，那人就神奇的从一个长相奇怪的家伙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人模样。
头发很长、头发齐腰，眼睛很大但空洞无神，皮肤苍白，长得明明很好看却透着丝丝渗人的味道。
“记得把钱都准备好。”那介错人再次开口，但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那奇怪的沙哑声音，虽然声音无悲无喜很平淡，但很好听。
伊路米揍敌客，职业杀手。
杀手往大厅走去，流浪汉打扮的长谷川泰三却是反着走出了庭院。
杀手的能力很强，庭院内的声音慢慢从激烈变到平静，这过程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长谷川泰三抽完最后一口香烟，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努力那么多，只是想成为一名成功人士，想着如果阿初也过来后，两人就可以彻底过上富足的生活……但……阿初，好累啊，不停违背着违背着违背者自己的原则和良心做事真的好累啊。
阿银……他好像注定成为不了一个成功的人呢。
——变回madao的长谷川泰三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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