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人间盛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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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



    那些人讨论着庙堂之事,不多时就有一大批人都加入了进去。



    顾担二人只是听着,并不参与其中的讨论。



    在夏朝的这个时候,尚且还没有开始因言获罪。



    便是庙堂内部,还分了儒生和墨者呢,真理不辨不明嘛,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个国家尚且年轻,还有很大的一份冲劲,再加上墨者和儒生的对弈已有多时,民间也多多少少被其所影响。



    只是从大趋势上来看的话,儒生已经占的上风。



    在乱世之时,墨家独占鳌头,独领风骚。



    如今来到了盛世,大家口中纷纷夸赞墨者,却又不肯成为墨者。



    口中的夸耀,是最无必要的。



    或许,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荀轲才要站出来,有别与墨家。



    不顺应时代的潮流,百姓的趋向,多么光辉而美好的事迹,都会逐渐落寞。



    荀轲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便是让很多昔日未曾得到解决的问题,能够迈向正途。



    无论收获的结果如何,他起码敢去做。



    一顿酒吃完之后,两人走出了酒楼,继续向着羽州之地而去。



    夏朝四十五年,历时两年有余,两人终于慢腾腾的挪到了目的地。



    说是目的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见的东西。



    “大变样了啊。”



    刚进去羽州,顾担尚且没有什么反应,公尚过便已经感慨了起来。



    那场战火,距离今日已有四十余年。



    四十余年,凡间两三代人的时间。



    昔日战火的痕迹已经尽皆褪去,便是昔日被大青指挥使屠掉的城池,如今也是熙熙攘攘,往来之人摩肩擦踵,比之扬州的繁华都不遑多让。



    夏朝和周围的几国,尚且处在蜜月期。



    特别是宗师们都离去之后,几国又降低了关税。



    这也就导致哪怕是边疆之地,都一点也不缺四处跑动的商旅。



    他们虽不事生产,但就如同血管可以运输血液一样,这群搬运工的存在还是有其必要之处的,只要不出现一切皆向钱看的情况,便还算可以接受。



    在边疆之地,肉眼可见的是,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多了起来。



    “咚!”



    繁华热闹的城池之中,忽有一声震耳欲聋的锣鼓敲响。



    紧接着,便能看到一群身着素白之衣的人并行在被清空的街道上。



    在那群人的两旁,还有套白狮子的人在舞动。



    顾担牵着毛驴挪到一边,问向身旁的老者:“敢问老丈,这种作何啊?”



    那老丈满脸风霜的说道:“祭奠仙人的在天之灵。”



    神色很是有些萧索。



    但除了他之外,很多年轻人的脸上,其实是洋溢着笑容的。



    四十余年,已经足够凡尘更新换代了。



    当初的亲历者,怕是所剩无几。



    这种祭奠的日子,对后来人而言,似乎也就成为了一种特殊的节日,跑出来看个热闹。



    顾担和公尚过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走出繁华热闹的城池,来到江边。



    很多人开始往河里丢小纸船,还有人点起了白灯笼。



    浩大的乐音,响彻在辽阔的天地之间。



    顾担听到有人在感念先人的仁慈。



    “不知是在感谢哪位豪杰,有何事迹可闻?”



    顾担略有几分好奇。



    能够有如此盛大的规格,看来祭奠的也不是一般人。



    “是大月的一位皇子。”



    有知情者告知。



    “哦?”



    顾担眉头微挑,好家伙,在夏朝祭奠大月的皇子,有点东西啊!



    提及这个,记忆中的某些东西好像被唤醒了,顾担目光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公尚过。



    果不其然,公尚过目光幽幽,注视着江边灯火,心神似乎都沉浸到了回忆之中。



    “二皇子?”



    顾担凑了过来,提及一个人。



    准确的说,那个人,应该是公尚过的父亲。



    “是他。”



    公尚过微微点头,“当初他死在了这里。”



    “听你这意思,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顾担略显诧异。



    仔细想来,公尚过也从未提及过自己家的情况。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出乎意料的,公尚过开口便毫不客气,“作为二皇子,他既无让人敬佩的头脑,又无让人崇尚的品德。不管怎么看,皇位都沾不了一点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青史留名。”



    提起这个,公尚过脸上露出些许不屑,“但除了青史留名的念想之外,他什么本事也没有,也就身份稍显尊贵一些。所以在谋士的谏言之下,他脑袋一热,就敢跑到养心殿中训斥宗明帝求仙问道罔顾百姓。



    可你要问他该如何对待百姓,他必然也只会说出些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话,什么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仁厚礼贤.可你要问他如何去做,那是一点也不会的。



    被扔到羽州后,他初时懊恼,可民间竟有人称赞起了他的贤明,说他能够体察民情,大爱苍生。



    于是便将心中的懊恼全都抛去,每日里饮酒作乐,聘请各地的‘贤人’来自己的阁楼中,不断地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甚至私底下予人钱财,恳请别人为他著书立说.”



    公尚过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羽州事发之后,他是为何要留下来断后的,怕是真信了自己的丰功伟绩,被架了上去,不肯丢脸吧?”



    “自古以来,论迹不论心。”



    顾担想了想,说道。



    论迹不论心。



    无论当初二皇子的初衷为何,是不是只想留点名声,但他的存在,的确给了一些人希望,以至于到了今日,还有人感念他的事迹,为他定下了一场节日。



    他的确成功了。



    公尚过没有再言语。



    他走到了江边,捡起一个叠好的小白船,放在了江上。



    轻轻一推,小白船便荡开极为细微的波纹,向前晃晃悠悠的随波逐流着。



    跟浩大的江面相比,它固然不值一提。



    可也足以承载一缕怀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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