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她该死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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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日,她也该命丧黄泉了。”“你都安排好了?就不怕她的死乱了谢无镜道心,与九阶凶兽之战出事?”
“总归谢无镜不会死。其他人若是牺牲,那是他们的命数。更何况两只带有伴生的九阶凶兽出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激动地笑:“陵华秘境内,如今究竟是魔气滋生,还是灵气复苏?若是前者,我们还得指望谢无镜为我们降妖除魔。若是后者……”
“若是后者,便是天要亡仙族。天命在灵云界,我等自是要顺应天意??”
“谢无镜,当杀!”
他们盯着街上那位仙尊夫人,等着欣赏接下来的戏。
如计划的那样,一群游行的人载歌载舞走过来,冲散保护夫人的队伍。
只有那名化神期仙侍仍寸步不离。
不过只她一人,藏在暗处、数名伪装成普通近庭城百姓的杀手能够解决。
那些杀手根据游行歌舞的音律、算准行动时机。一齐从各个巷里走出,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涌向仙尊夫人。
只是他们刚走到巷口,便有近庭城百姓打扮的人迎面撞来,将他们撞回巷内。
随后,暗不见光的巷子里,竟再没人出来。
高阁中一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五指抓住窗台,将窗台木都捏碎,咬牙切齿:
“谢无镜,你演我!”
街市之中,织愉毫无察觉,倍感新颖地欣赏近庭城独特的歌舞。
待歌舞过去,她对香梅感叹:“ 突然觉得有时候出来逛逛也不错。”
香梅愣了下,笑道:“是啊,夫人。”
灯火煌煌,人群杂乱。
织愉没留意到香梅的反常。
弟子们很快涌回来重新护卫在她身边,欣赏城中风光。浑然不觉方才暗潮汹涌。
只有香梅心不在焉地回头看了眼。
她感觉到了方才的危险。
当危险解除,她仍然确定那种危机感不是错觉。
她意识到:仙尊竟然派出了奉仙族在暗处保护夫人。
“香梅。”
夫人叫她,递给她一个用竹叶包裹的茶果。
她接过茶果,表情格外忠诚,“多谢夫人。”
织愉暗暗感慨:
傻香梅,一个茶果就一副要为她赴汤蹈火的架势了。
*
谢无镜与众人排兵布阵,商议到深夜。
他回房时织愉已经回客栈很久,睡熟了。
在外,他们不便分房睡。
他没有点烛,上床躺下。
织愉仍是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摸摸他,指指桌子,“桌上有水果,给你带的。”
她还记得,在凡界时他吃东西很挑,唯一算是爱吃的只有水果。
但即便是水果,那些太甜、太酸或味道奇怪、汁水不多的,他也不爱吃。
他只偏好一些有果香而果味清爽、水润润的水果。
她带回来的水果就是这类。
谢无镜回归灵云界后,鲜少进食。
但织愉偶尔分给他东西,他还是会吃。
他轻拍织愉的背,“明天吃。”
织愉半梦半醒地“嗯”了声,无意识地抱住他。
虽是在睡,但睡得不太安稳,动来动去的。
她的睡眠时好时坏。
在一个地方待熟悉了,能睡得别人叫都叫不醒。
但到陌生地方,就容易浅眠多梦。
谢无镜手搭在她后背,时不时轻抚。
到后半夜她才睡沉。
翌日被谢无镜叫醒,即便睡了很久,她还是累得眼皮打架。
“今日去杀凶兽,明日扫尾,顺利的话,后日便能回仙府。”
今天谢无镜挑了件云门色衣裙让她换。
虽颜色清淡,但上坠琉璃珠压裙,流云飞鸟刺绣流光溢彩,仍是她喜欢的?丽风格。
织愉知道他挑这件,说明这件防护效果好。
她换上,惫懒地耷拉着眼帘去梳妆,“我还以为你们昨晚刚到,今日会休整一天,明日再动手。”
谢无镜:“九阶凶兽被困在丘庭山内,如今近庭城与山下百姓都不得进山。他们中有许多人靠山为生。”
“城中修士布下的困兽大阵,也无法支撑太长时间。若凶兽破阵,丘庭山附近必会生灵涂炭,自是越快解决越好。”
织愉在心里感慨好恪尽职守的仙尊,加快梳妆的速度。
待她随谢无镜到大堂,一众要前往丘庭山的修士已集合。
谢无镜带着织愉飞往丘庭山。
浩浩汤汤的队伍紧随其后,乘风而起,御剑飞行,分外壮观。
城中百姓高呼仙尊之名。
织愉在空中俯瞰下方变小的城池与人,听着他们无限敬仰与信赖谢无镜的声音,并没有任何自豪之意,只感到沉重的压力。
明明这么多修士一起前往,可他们眼里却只看到谢无镜一人。
这代表倘若是别人出了差错,他们也会认为是谢无镜失格。
风吹动谢无镜的发,他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好似没听见那些声音。
行至丘庭山的困兽结界内,汹涌热浪突然席卷。
织愉听见尖锐鸟鸣。
两只拖孔雀长尾,头身却似鹰似鹫的巨型赤鸟交缠盘旋,不断尝试冲破无形的屏障。
周围的树林已经被烧成灰烬,视野一览无余。
它们附近有数十只形状品种各异的鸟类,体型足有一到两名成年人那样大,长得奇形怪状。
如同守卫在巨型赤鸟附近巡逻,不许任何会动的东西靠近。
哪怕只是飘过去的树叶,都会立刻被摧毁成齑粉。
恐怖的威压压得众弟子喘不过气,一个个脸色煞白。
织愉有法衣与谢无镜护着,没什么感觉。
谢无镜让她拿出九曜太阴双剑。
她捧着双剑,听见有长老惊呼:“这是要化成凤凰了吗?”
谢无镜淡声解答:“是一对吞食过凤族血肉或是残魂的罗罗鸟,喜食人。”
“陵华秘境内出现了凤族?!”
众人更为震惊。
凤族不单指凤凰。
但神兽及其附属一族,早随神界一起陨灭了。
谢无镜:“应是机缘巧合保留下来的残骸。”
众人心思不一,都分外激动。
织愉也很激动:“陵华秘境里能找到凤凰羽毛?能不能做衣裳?”
众人顿时目露鄙夷与气愤。
凤羽何其珍贵,如若找到,即便只有一根,也是值得拿命去争夺的东西。
她竟然要拿来做衣裳!
更让他们气愤的是,谢无镜道:“如果有,能。”
织愉笑得很是灿烂。
众长老与弟子忍下满腔嫉恨,努力控制表情。
没空再闲聊。
谢无镜沉声吩咐众弟子外围布阵,长老去杀伴生异兽。
他则带织愉去杀那对罗罗鸟。
闻言,众长老再也憋不住:“仙尊,您带夫人去杀?”
若有凤凰羽就给她做衣裳,有九阶凶兽的机缘就送她。
区区凡人,凭什么!
她配吗,她承受得起吗!
谢无镜眸光淡淡扫过他们:“有何问题?”
众长老喉头哽住。
没有谢无镜帮助,他们杀不了罗罗鸟。说不出“既然你决定分出一只罗罗鸟,就该把另一只罗罗鸟给我们”的话。
他们只得咬紧牙关忍耐,“没什么,只是担心夫人修为低,杀不了罗罗鸟。”
“我自会安排。”
谢无镜带织愉击破伴生鸟兽的防卫,进入罗罗鸟的领域。
他将织愉放在罗罗鸟不会攻击到的地方,让她在此等候。
织愉瞥了眼那些老道,有点不安:“他们刚刚的表情好可怕,我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谢无镜安抚她:“有我。”
他召出那柄九霄太上剑,冯虚御风,攻向双鸟。一身竹月白金纹大袍在空中翻飞,猎猎作响。
剑光锋芒凌冽,双鸟势如长虹。
金的剑影、红的鸟焰,在空中疾如雷电,看得人眼花缭乱。
织愉看了两眼就不看了,低头揉揉泛酸刺痛的眼。
突然,两声凄厉鸟鸣划破长空。
所有人应声抬头望去,就见一鸟尸首分离,坠落山腰。
另一只鸟厉声长鸣攻向谢无镜,却被谢无镜一剑击碎妖脉,仅留一口气在。
那鸟仓惶逃窜,飞向高空。
谢无镜趁此时机回来,带上织愉追击罗罗鸟。
将罗罗鸟逼到大阵穹顶边缘,谢无镜教她剑刺罗罗鸟命门。
织愉按照他教的,一剑挥向罗罗鸟。
罗罗鸟再次发出凄厉鸣叫,遍体生火坠向山腰。
确定罗罗鸟没了气息,谢无镜将织愉放到安全之地,去协助长老们击杀开始发狂的伴生鸟兽。
织愉找了块空地坐下休息。等得打哈欠时,倏然听见一声鸟鸣。
她惊愕回头,那只本该已死的罗罗鸟,竟活了过来。
它全身焦黑如一只巨形乌鸦。尖喙一张,带着诡异气息的火焰犹如滔天巨浪,铺天盖地袭来!
她要死了。
这是那一刻,所有修士的想法。
织愉被罗罗鸟的威压定在原地,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她害怕得要命,她不想死!
下一瞬,一件盘云披风将她盖住,一只手扼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中。
织愉坐靠在他怀里,在火光与披风下昏暗的交织中,看见他身上泛出绀宇描金寒光,感受到冰冷而坚硬的金属质。
火焰将他们吞噬。
他右手九霄太上剑插入地面,以撑住身后势如洪流的冲击。
左手寒芒一闪,一把刀体玄黑,刀刃闪烁金芒的长刀向身后的巨鸟飞去。
一刀击穿巨鸟眉心,将其钉在地上。
刀在尸体上震颤,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可怕力量。
众修士未能看清,那刀便仿若幻觉般化作烟散。
火焰燃尽,硝烟散去。
烧焦的大地上火星跳动,弥漫死亡气息。
身穿麒麟战甲的高大身影显露出来。
他单膝跪地,一手握剑,一手护住披风下安然无恙的人,身形没有动摇半分。
织愉从披风下仰面看他。
他上半张脸被麒麟战甲遮住。只看到战甲下高挺的鼻梁,线条冷硬清晰的下颌,还有薄而丰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