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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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天空澄澈明朗,日光将朝南的卧室照个囫囵,细小的尘埃在光芒下浮动,中央空调运作和贺星苒的心跳声交相呼应。



    自报家门后,对面仍旧沉默而冷静,短促地发出一个音节:“嗯?”



    并不想主导对话。



    贺星苒听到自己犹豫的,如蚊?般的声音:“昨晚你说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哪句?”靳屿明知故问。



    肩膀紧绷起来,昂贵的床垫按照人体记忆将她完美包裹其中,稍微给了贺星苒一些勇气和安全感:“就是让我别跟路维结婚,可以……可以跟,跟你那句。”



    胸口好似跑马,太阳穴和心脏都因剧烈的情绪起伏而鼓胀得痛。



    空气更为静默。



    无线信号传来对面微弱的电流声。



    她好似被抽空全部力气,不敢等待答案,匆忙挂断电话。



    当初的分手并不体面,她怎么敢要求靳屿仍旧不计前嫌地帮自己?



    没有谁天生就有责任充当天神,一次又一次拯救毫不相干的人。



    -



    从抓包路维偷腥、但家里人都不同意取消婚约开始,贺星苒退婚的事情就陷入僵局。



    路维也从最开始的威胁,随着贺家向贺星苒施压转变为怀柔政策。



    【苒苒,我错了,那天是我一时冲动,我保证已经跟阿谭断干净了】



    【都是阿谭勾引我的,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宝贝别气,银泰H家专柜又到了一批新包,下午有时间我陪你去逛逛】



    “……”



    路维要是坚定选择前女友,贺星苒还能在怨恨他不遵守契约精神之外,赞他为真爱勇敢。



    他在几天之内的摇摆不定,无非是权衡利弊精于算计后的最优解,只会让贺星苒感到一阵荒唐。



    她顶着压力,不妥协领证,犟起来着实也让贺泽刚没办法。



    离他重金请大师算的“黄道吉日”越来越近,他愈发着急。



    贺星苒被他道德绑架到走投无路,周三下班后,去看望了躺在病床上的姑姑。



    姑姑年纪大了,脑梗手术过三次,浑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瘦成纸片似的,躺在病床上都很难看到被子的起伏,贺星苒身心俱疲,在姑姑床前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贺星苒选择进入一段的婚姻的理由其实更为荒诞。



    贺泽刚乘着改革开放的风,抓住时代风口,靠着倒卖录音机,从农村泥小子跃升阶层。



    农村老家风俗传统崇拜非自然力量。



    贺泽刚发迹时,从香港过来的大师给他算了一卦,大师说他命里属金,其姐贺兰芬属土。



    土生金,贺泽刚的命数运气都跟贺兰芬休戚相关。



    贺泽刚惊呼大师神机妙算。



    贺泽刚小时家里穷,是贺兰芬一手将他拉扯大的,又鼓励他离开村子出去闯荡,后来帮忙他的两个女儿,为此孀居三十年。



    贺泽刚发迹后自然也对贺兰芬敬重有加。



    只是这两年互联网电商红利褪去后,云汇木业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刚好赶上贺兰芬住院,贺泽刚又找曾经的大师算了一卦。



    大师说贺星苒命格跟贺兰芬是一样的土命并且旺贺泽刚,若贺星苒命里有机会合化成功,就能助力贺泽刚平步青云。



    而合化最好的方式则是让贺星苒找个八字跟她相合的男人结婚。



    精挑细选之后,路维是唯一的人选。



    贺星苒在乎姑姑的健康,也知晓这位朴素传统甚至有些封建的女人最大的愿望是看她结婚,所以她答应了。



    可是,姑姑,难道结婚生子比我的幸福快乐更重要吗?



    贺星苒轻轻地问,病床上,苍白的妇人并没有回答。



    【准备好户口本,明天上午八点我去接你】



    领证的日期近在咫尺。



    贺星苒不打算再忍,回家的路上,在等待红灯的间隙,点开购票APP,顺手买了张飞往北方城市的机票。



    简单带了些维持皮肤状态的有效护肤品,贺星苒把车停在家里,乘坐出租车去了机场。



    仍旧是南*航空的航班,这几年因为工作需要,贺星苒会亲自出差洽谈业务,每次都乘坐南*航空的航班。



    贺家孩子很多,贺星苒还是夹在中间的老二,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为了不让贺泽刚和后妈讨厌,她总是在战战兢兢地扮演乖孩子,从小到大身上的标签排除不了“听话”二字。



    抗婚,并且在领证之前逃跑。



    贺星苒在有限的生命里从未如此叛逆过,像希腊神话里的阿格硫斯,可以为了自由而不计后果。



    唯恐贺泽刚发现自己不见,把手机调节成了免打扰模式。



    恐惧,激动和不安混作一团填满她的脑袋,她的心跳不自觉加速,思维在混乱又遵循秩序中摇摆。



    商务客舱座位并不拥挤,浑浑噩噩中,过道另一边两位青春期模样的少女的交谈吸引了贺星苒的注意。



    “你的飞行日志准备好了吗?确定今晚的机长是他吗。”



    “他真的要把我帅晕,才二十六岁,据说是南航历史上最年轻的机长呢。”



    “就连名字都很好听呢!靳屿。”



    少女们怀揣着见到梦中神?的心情,叽叽喳喳的声音明亮又轻快。



    贺星苒只听清“靳屿”二字,身躯一震,豁然看向她们。



    小桌板上放着的12.9寸ipad屏幕上,赫然放着一张靳屿的照片。



    配合公司新媒体发布的照片,他站在航司大厅里,一袭利落的夏季工装遮住挺直又高大的身材。



    瞳仁又黑又亮,唇边淡淡勾着,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有几分游刃有余的玩世不恭。



    夜间航班的灯光并不明亮,还有电子屏幕的反光,可贺星苒还是一瞬间就将他认了出来。



    “一八五,桃花眼,飞行员,不抽烟,少喝酒,飞行成绩又棒,”其中一个小姑娘满桃花如数家珍,“也不知道他大学时期被哪个姑娘搞到手。”



    “能跟他谈一天恋爱就会很快乐吧。”



    “屁嘞,”另外一个姑娘教育恋爱脑姐妹,“瞧他这张脸,这么帅气的男生身边肯定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有什么美女能入他的眼?换女朋友不得比换衣服还勤……”



    话说一半,注意到过道对面那道直木的视线,两个姑娘看过去一眼,忽然又纷纷脸红了起来。



    还以为吵到人休息,讪讪地收回目光,半晌,又压低声音说:“这个美女姐姐,应该能。”



    准备工作做完,按照塔台指示,飞机驶入规定跑道滑行,起飞,机舱内陷入一片昏暗。



    她叛逆过。



    在大学,在十八岁。



    记忆再珍惜,也仍旧在时光里逐渐模糊,模糊到混乱了一些细枝末节。



    但关于那段记忆的感受挣脱时光的束缚,仍旧清晰。



    有人说,人的一生只活几个瞬间。



    对于贺星苒来讲,人生的几个瞬间只活了两个字:靳屿。



    夜幕灌满沉郁的色调,俯视着寂静的机场,客机逐渐在夜色里隐没,在高空中留下左红右绿尾白的踪迹。



    贺星苒叹息一声,戴上真丝眼罩和颈枕,预备浅眠。



    安稳攀升后,机舱内广播准时响起,机长清澈又低沉的声音扩散开。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国南方航空cz1234次航班,本次航班由临宜飞往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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