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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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最后只得到次间的长榻坐着,那儿临窗,半弧日光投落在引枕上,一叶梧桐窗外落,她无奈地盯着那棵树打发时间。临近正午饭点,钱嬷嬷领着几名婢女回到疏雨轩。
顾念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正靠在榻边打迷糊,听得外边的动静惊醒过来,转瞬便闻得满屋飘香。
婢女将食盒里的菜肴逐一摆开,顾念坐在桌前,好奇地扫了一眼,有些菜式她瞧不出门道,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过了半晌,婢女们都退了下去,钱嬷嬷和月梅守在一旁,月香不见踪影。
顾念怔了怔,语气带着些试探:“嬷嬷,月梅,你们也快坐。”
月梅本不情愿在跟前伺候,可顾念话音刚落,倒是让她一愣。
她望着顾念没说话,钱嬷嬷依旧面无表情,只答:“少夫人,食不言寝不语,您慢用。”
顾念知晓又是她误会了,只得拿起筷子。
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顾念不敢贪多贪新鲜,只盯着面前的两碟素吃完,钱嬷嬷唤来婢女收拾干净,又再匆匆离去。
月梅送走钱嬷嬷,折返回来站在门外,语气不再那般傲慢:“少夫人,你若没旁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顾念轻轻点头,也从桌前站起来,叹了口气,接下来这半日也实在无事可做。
……
谢砚大早离了侯府,直奔燕王府而去。
他所谓的要事不过是托辞,也只是顾念天真懵懂,换另一个世家出身的小姐,自然不会轻易让谢砚脱身。
明摆着的道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劳烦到头天大婚的新郎官头上。
谢家和皇帝对外拟定说辞,只道谢砚和顾家姑娘一见倾心,这才迫不及待成了婚。谢砚心底闷了一肚子怨气却无处说明,只得找李淮诉苦。
正巧今日燕王上朝归来,王妃出外会友,二人方得良机长谈。
谢砚被李淮请到了书房,秦仲文守在门外。
他们二人私下相处只如兄弟,并无过多规矩,李淮一身朝服才刚换下,欣然提壶替他倒茶。
他认真地望着谢砚,沉声道:“少珩,父皇今日在朝明言,他打算分出些朝务,命我兄弟三人监国辅|政。”
谢砚刚举起茶盏,闻言手指一顿,抬眸看向李淮。
李淮慢悠悠地饮了一口,嘴边挂着笑,“东宫幕僚齐备,两位阁老辅佐。我的人传回消息,楚王从宫里出来,转头就去见了杨阁老,说是今夜还要在王府宴客。”
谢砚终于饮下那杯茶,挑了挑眉,“这般迫不及待摆出姿态,看来李湛听闻了些许风声?”
李淮轻笑:“什么风声?”
谢砚摩挲着杯沿,那道浅浅的水印润上玉石般的长指,很快没于无形。
他眼眸微敛,沉声道:“皇子辅理监国自然是在东宫处理朝务,舅舅这是动了立储的念头?”
李淮脸色一沉,二人对视着,只听谢砚又道:“就不知这回是皇后吹了枕边风,还是贵妃用了苦情戏。”
李淮默了默,只说:“楚王自告奋勇领了本月的值,我是下一个。”
谢砚并不把这位大皇子放在眼里,“李湛这纨绔,论持政他远不如你。论到领兵打仗,他也不如我,也就恃着比你早出生两年?至于三皇子……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贵妃再怎么争又如何?”
李淮长叹一声,耸肩笑了笑,却是半真半假道:“只可惜母后过世早,我孤家寡人没娘疼。论这点,他俩比我强。”
谢砚放下茶盏,默默抬眸望了他一眼。
李淮的生母杨氏是李玉真的闺中密友,杨皇后与皇帝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只不幸在李淮十岁那年病逝。
太后见怜,亲自抚养李淮成人,彼时谢砚时常入宫陪伴太后,二人便共同习武修文。
李淮没有母亲庇护,李玉真对他关爱有加,谢砚与这位表兄的情谊自然有别于其他皇嗣。
谢砚察觉他的落寞,低声说:“我娘说许久没见你了,得空来侯府看看她。”
李淮登时心下一暖,缓缓点了点头。
二人一时沉默,李淮忽然道: “有件事我想你应当得知晓,如此也好有所提防。”
谢砚转眸望着他。
李淮:“顾姑娘的兄长顾明章,近来一直在巴结李湛。”
谢砚眉心稍蹙,微一回想,记起那日顾念身旁举止轻浮的男人,极尽讨好地扑上前来寒暄,还自称是顾念长兄。
他心生不屑,转而又想,难不成顾家原本要攀结的是楚王?
念头一闪而过,他更觉这对兄妹胆大妄为。
且不论此事成败与否,退一步说,若当日真发生了不轨之事,李湛可是皇后的亲儿子,她定不会像当日那般息事宁人,势必要追究个清白分明,以儆效尤。
以皇后的手段,论到最后,顾家只会落个陷害皇嗣的罪名。
谢砚皱眉:“这般冒进,也不知有几颗脑袋。”
李淮不置可否,后又像想起什么,忽而道:“少珩,我一直也没问,你怎会出现在长平的别院?”
他脸上挂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强烈的好奇再也掩盖不住。
谢砚的脸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