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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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羸弱纤细的背影。

    萧信音闷闷得难受。

    这样的情绪,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抓心挠肝,就好似外面的雨雪全都下进了她的心里。

    听到脚步声,楚缨宴没有回头,而是将头埋在了双膝间。

    这么多年,身处高处的她,早就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

    她在任何人面前,永远都只能是强势的,凌厉的,乃至于无情的。

    她不能将脆弱示人。

    一点点,一丝丝都不可以。

    那样就会被对手抓住把柄,挤压她,乃至击倒她,这样的路她走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她熬着,忍耐着,挺过来的。

    没有人会关心她过程中淋漓的鲜血,看到的只有站在高位时的风光无限。

    萧信音驻足,站在她后面,心里的憋闷更浓,难受的情绪往上涌,她冒着被训斥被责备的风险,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环抱住了那瘦削身子。

    楚缨宴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身体像是冰一样,凉透了。

    飘零的雪花还在下,卷起本不该属于这个季节残留的落叶,苟延残喘。

    萧信音能够明显感觉到楚缨宴的身子一颤绷紧,就在她屏住呼吸紧张不已时,怀里的人却卸了防备,向后靠在她的怀里,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轻颤,呢喃着问:“你回来了?”

    一下子,所有的防线都被击溃。

    萧信音直接跪在了她的身后,用力地拥住了楚缨宴。

    眼底是陌生的滚热,楚缨宴吸了吸鼻子,压抑着情绪,冷着声说:“你胆子挺大。”

    这拥抱太暖太过熟悉,她怕一旦沾染了,就再也推不开。

    雪花,飘落在萧信音散着的发上,她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更加放肆地将下巴枕在了楚缨宴的肩膀上,轻声问:“饿不饿?”

    不是安慰。

    不是询问。

    受过伤的人,除了痛苦,还会多一份感同身受。

    她不知道楚缨宴到底经历了什么,家族的背后到底怎么复杂。

    萧信音只记得,小时候,她很难过很难过认为被父母抛弃被世界抛弃不想理任何人的时候,雁儿姐姐总是会这样抱着她,轻声地问一句:“饿不饿?”

    再痛苦的情绪,也会被那份温柔打散。

    冰凉的心,被轻轻的一呵,捧了起来。

    被人抱着的感觉实在太好,楚缨宴闭上了眼睛,放纵了自己一回,“萧信音,我冷。”

    ……

    客厅里被关闭的灯又打开了。

    在萧信音没到来的时候,楚家基本到了晚上就是黑压压的,所有灯都关了,楚缨宴会一个人去书房处理公务。

    她来了之后,家里总是亮堂堂的。

    萧信音习惯把所有灯都打开,这样会有烟火气息。

    楚缨宴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她没什么精神,怏怏地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

    萧信音已经调整好情绪了,她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忙活,嘴里还叼着棒棒糖,明明是一个人做饭,却叨叨个不停,营造一堆人开party的热闹。

    “厨房真的太大了,我这找东西都找不齐。”

    “哎……酱油?这是酱油吗?这什么包装,洋里洋气的,看不懂。”

    “蒜,你能吃蒜吗?一点点可以吗,对身体有好处,姜可以吗?”

    “……哎,我把厨房搞成这样,sara会生气的吧,到时候说是你弄得行吗,楚总?”

    ……

    她说她的。

    楚缨宴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她的脑海里,总是有冰凉痛苦的回忆往上涌,可才刚刚有一点画面,就会被萧信音的聒噪打散。

    周而复始。

    随着饭香,与絮叨声,楚缨宴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时常会做梦的。

    只是梦的片段,她醒来后不愿意回忆。

    而这一次,她又梦见了那冰凉的手术床,手术室旁,几个外国医生翻看着病例,和苏碧宸沟通着什么。

    他们用的是西班牙语。

    那时候的楚缨宴还听不懂,可在梦里,失控是错乱的,她听得清清楚楚。

    “手术没有风险,可她情绪波动太大,怕是会影响后续康复的时间。”

    苏碧宸的声音冰冷,“那就用镇定剂。”

    “镇定剂用多了,会损伤身体。”

    “会伤脑么?”

    “暂时不会。”

    “用。”

    ……

    又是漫长的黑暗。

    “苏总,她的情绪实在不好,并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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