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清温志》第五章 来者善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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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角的汗珠流进嘴里,还是听到了那一句。“只可惜你本就短命相,却还敢用一块先天道骨换这御兽的造诣,你命不久矣啊……”溥面色半喜半忧,极为扭拧,接着说道,“倘若陆凤知道自己用命教化的是一个将死之人,恐也要后悔。”
单单是听闻此话,全听不出他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惋惜?
李尺抓住溥的袖子,勉强地坐了起来,说道“生死也就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已,花开时生,花落时死,等到所有的片瓣都凋谢,只剩下不屈的桔梗还在地里扎根,到了那时候才能意识到,你做的事情究竟有没有意义?
亦或者意义在哪里?
寻常人家都觉得我丧尽天良,于我而言,恰恰相反,我有我自己替天行道的法子。
也有我一定要刨根问底的事情。”
随着话至结尾,溥难免显露不解的神情,眼前的这个年轻后生根本就没有他应有的蓬勃朝气,不仅面色如此,本性依旧如此,全是死气沉沉。
而就是这死气沉沉的一言一行,却是全然没有表现出他的堕落。
或许这条路本就是为他所拓。
“小子,你难道觉得你自己做的这些勾当可称无愧本心吗?”
李尺并不惧这类说道,反倒有不少的兴致,云淡风轻地回道“天下人间三千业火,杀道业火最杀人。
自我入行起,我就知道一个道理。
持剑者终被剑所杀,善兵戈者终亡兵戈下。
陆伯伯说的话不无道理,我早晚要后悔自己做的这些事儿,但是在后悔前,我得让李彦身上的担子轻一点儿。
李家认不认我,我无所谓。”
既然在这泗水洞天之内藏不了过往履历,那也没必要接着演下去,也难得李尺能轻松些,索性便说与溥。
溥叹了口气,问道“行正事、历磨难、负骂名,你就愿意做个受人唾弃的恶人?上下九流你不入,偏做这旁门人?”
“你活了这么久,应当知道的,有很多事儿,并不能靠好人的身份。”李尺一幅古稀之态、尽作老朽,道,“至于善恶嘛……你认为善恶是什么样的?”
此话一出,溥直接怔在了原地,恍惚间似看到了故友,喜笑颜开,问道“那你说说,善恶是什么?”
“我也说不出个由头,所以才会问你。
如果硬要我说,善恶应当是特立独行的个体,于我好的为善,于我坏的为恶,就这么简单。
于旁人好的,在旁人眼中是好,反之就为恶。
关旁人好坏的行径与我无关,那就称不得善,更称不得恶。
大概是……无性。”李尺脱口而出,说得极其轻松,像是论过无数次,十年磨剑,只等今朝展,磷光锋芒。
“哈哈。”溥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所以你认为的是,善恶独己?”他站起身掸下了袍上的石土,又说道,“李尺,我有些希望你能够安全离开这泗水洞天了。”
“何必?”李尺无所谓地摊开了手,调侃道“你直接把我放出去不就好了?”
溥仿着他的模样摊了摊手,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泗水洞天之所以可称凶境,就是因为它其中的秩序已经不归秘境主所掌控了。
就算是我想,也办不到,我在这里,无非就是吞修士气运而已,再者也就是管一管那些个不讲规矩的老东西。”
“?!”李尺叹了一大口气,仰着身子躺下,打趣道“白和你盘道了,还以为能捞个人情、捞条命呢……”他又侧过身子,脸冲着溥,说道,“对了!你刚才说我认为善恶独己的,对吧?”
“是这样的。”溥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不妥吗?或者哪里与你的真实想法出入了?”
李尺晃了晃脑袋,打着哈欠说道“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我更偏激点儿,我认为善恶这东西是莫须有的,从不绝对,只是相对而已。
就像阴阳一般,相对却又相转化,我今朝做的事可能丧尽天良、尽受咽骂,说不准儿过了多久,他们就会觉得我行事有理有据。”
“小子,你一定得出去,我现在很想看一看你这昙花般转瞬即逝的人生,能靓丽到何等地步?”溥的语气不同往常的每一句,更像是在他身上压了宝一样。
李尺背过身去趴在地上,似乎在极力地克制发抖,不过仍然被溥看出来了差头,他把李尺拽过去,这才看到中宫丹田所贮之?已经紊乱难堪。
“难怪第一关就差点儿要了你的命,我还想着看你的履历不像是这么不堪的人呢?原来那个张安的一拳下了这么狠的手啊?”溥悠闲地扯着闲话。
李尺撑着身子挪到了石壁上靠着,嘴里积涌的鲜血已经咽不回去,也没必要再硬撑。
“哇”的一声就全吐了出来,积蓄如洪流的鲜血喷在地上,快要汇成一潭鱼池。
溥漫不经心地走到他旁边,右手紧贴其关元穴,陡然用力一按,李尺再吐出满口的鲜血,只不过最后的几缕血丝隐隐有幽绿色。
“这不是左道跳五郎的门路吗……”溥望着他最后吐出的绿血,心想道,“这张家有门子啊,不是什么老实的武夫子。”
溥问道“好了没?”
“咳咳。”李尺咳嗽了几声,又揉了揉肚子,点头应道,“好多了,谢了。
但是这不合规矩的吧?”
“当然。”溥点了点头,“谁叫我从来都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呢?”他冷笑几声,又感慨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故友……”
李尺拧了拧脖子,调侃道“你还有朋友呢?”
“你都能有两个朋友,我不能有一个?”溥说着,自己笑了笑,“每次看见你们这种履历的后生,我都能想起来他说的那句话,至今都记忆犹新啊……”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