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清温志》第二章 以命说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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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



    第十任「清水阁」阁主以定元圣「甲境」的修为化道天地,方才让这「泗水洞天」稳在秘境之中而不再肆意残害黎明百姓。



    此境之中有四方、四隅、一心,共计九方水洞天,九方水洞天也有九只「环水胆」,唯有持「环水胆」者才可离开。



    李尺掐指一算,自己这方洞窟正是「东水洞」,位置算不得不好,倒也算不得好,他往边上环顾一周,没有半分的人气儿,不解道“不是说有七十多人吗?就我自己在东吗?”



    众人的疑问不约而同,溥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洞窟之内??“现九方洞天已化作七十四方小天地,不会有人螳螂捕蝉之举,无需担忧。”



    话音落下良久,洞里彻底没了声响,连肆盛的蕴力都荡然无存,那潮湿粘腻的冷风却更盛许多,透着衣衫打到肉上,寒气逼人。



    李尺本就在幼时落下了惧寒的旧疾,先前的程度已经要受不住了,这次明显是奔着自己的命来的,他颤颤巍巍地靠在石壁上坐下,身上的冷汗打湿了白衬,甚至黑袍都有些潮腻,寒颤更是打起来没完。



    “妈的……”李尺哆哆嗦嗦地揉搓着双手,却也只是暖了手心,身上依旧冷汗直流……“这是知道我有这毛病吗……”



    再无之前那般倔强,李尺渐渐的不再动弹,双眸瞑闭得就只剩下一丝缝隙,苦笑道“陆伯伯……我要给你赔不是去了……”



    李尺一步步手脚并用地挪到旁边还算宽敞的角落躺下,喘匀了短促不均的气,想着干脆死得舒服些。



    那道扶火莲印却在此时腾然起「火蕴」,沿着花痕充斥进李尺体内,沾染的寒气全部被退散,身子瞬间就暖了过来,还不等他想着不可思议,就听陆伯伯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小尺,有时候,死要比活着更难,难很多。”



    “陆家的火蕴一如既往的正气浩然啊……”溥的声音单独回响在东水洞天之内。



    “溥,留小尺一命,算你还我陆家昔日的恩情。”陆凤的残魂未现,只有声音传出,李尺刚直起身子,又一句话传出??“陆凤,陆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精算子啊?”



    良久。



    陆凤并未再回话,或许已彻底消散,溥又说道“行。这一次不杀他,但是也只有这一次,泗水洞天没这么好出去。”



    “他有他自己的路。”



    溥全然不解的语调传出,当着李尺的面,直截了当地问道“陆凤,以命说教这个天性为恶的后辈,你当真不觉得不值吗?”



    这句话如一柄利剑刺入李尺的心脏,又悸动得好不舒服,几乎喘不过气,他低头盯着那多莲花,欲言又止……



    “只要他走下去,那就值得,我们终归是老了,未来属于他们,不是我们,如果我的命能给他开出一条道,那就值得,最值得。”



    陆凤的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地回出,拔出了那柄在李尺心房中驻扎的利剑。



    再无声音传荡,也无寒气凛冽,李尺靠在石壁上琢磨不明白,倘若真如刚才那般言谈,陆伯伯料到的何止是张安会派自己来啊?



    “不知道张安那个畜牲会怎么传……”



    「瓦街」??



    如其名,整齐通畅的大路无半分的泥泞,耀眼的金光打在地面上每一只交盖的瓦片,已经泛红,各个门楼里的人都在街边交头接耳,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发生?



    金乌缓缓坠下洁云,仅剩一丝黄昏的光亮也逐渐消逝……



    “你是说李二少杀了陆家主?不可能吧?陆家主和李家主可是挚交啊!”「甘饮酒馆」的掌柜接过递报人手上的那纸「示令」,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



    陆家主不幸遇难于量天尺之手,张家主得知后以命相搏,这才得以将其正果??「张氏」张禅,立。



    那家「孙记包子铺」的掌柜也迎了过来,看着「示令」上的内容更加不可置信。



    这李二少生性顽劣乃是大伙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小时候没少祸害乡里乡亲,挖田地、偷麦穗儿这类事干得最得心应手,所以这李氏七子中最不受他父亲待见的就是他,乡里乡亲的也是都烦他,平常遇见都不会招呼,也就唯独陆家主到访李家时会刻意地照顾他几眼。



    假设真是如这纸上所说,这和恩将仇报哪还有两样?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街上的邻里全都议论起这个白眼狼。



    直到一身着素净白衫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跨来才让议论声戛然而止,一袭白袍迎风飘动,遮住光亮如白云隐天蔽日。



    “李大少爷……”「甘饮酒馆」的掌柜霎时间没了声响,李彦拿过那纸「示令」,看着这一字一句,清秀的面庞上凸起了青筋,左手死死地按住腰间别下的直刀,直刀上刻有「神令」二字。



    正是当今文清帝手下三大亲卫之一的「神令营」标识。



    “畜牲!”李彦怒骂,温润的态度全无,那张「示令」被攥成纸团扔在地上,转身便离开。



    见其身影渐行渐远,议论声再次喋喋不休……



    “李大少爷是去找二少寻仇吗?”



    “别瞎扯,李大少爷最疼的弟弟就是李二少,怎么可能因为个外人寻仇?”



    “陆家主毕竟是李大少爷的开蒙恩师啊!哪头重哪头轻还真不好说。”



    李彦停在了「瓦街」的街尾,有一个窄巷子,里面就一家门面,过后就是一堵高墙,再无第二家。



    他坐在了那面高墙下,身旁的一块青泥砖上刻着七个字??彦、尺、渡、虚、联、念、瘟,其中的渡、虚、联、瘟四个字已经被划了好几道痕。



    “尺子,你真的会干这种事吗?你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李彦手中直刀的刀尖已经扎在了「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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