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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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华并非她本名,据说是为了佩曾经恋人的名字才去改的。芝华二字取自楚辞:吮玉液兮止渴,?芝华兮疗饥。
唐晚不曾问及她的过去,若说故事,救援队的队员谁又没几段往事?不想被问及自身,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问别人。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甚大,邵芝华却一直很亲近唐晚。
或许是因为她是队长,又或者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邵芝华至今记得,刚认识唐晚那会儿,唐晚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
头两年看到唐晚受伤,邵芝华还会好意提醒她、关心她几句。时间长了,两人之间也熟了,邵芝华发现唐晚压根就不长记性,也不惜命,唯一在乎的,就只有随身带着的一块旧怀表。
那怀表不知什么来历,唐晚刚进队时就带着,这么多年都不离身,就连链子旧了也不愿意重新换一条。
甚至有一次救援队遭遇暴雨,全队被埋地底,唐晚发现怀表不慎丢失,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找。
队员们私下里都知道这件事,纷纷猜测唐晚心里一定有个很重要的人。毕竟那怀表上的花纹是象征情爱的相思鸟,怎么都不像是亲人的遗物。
有好事的队员私下里问过她,她也只是莞尔一笑,道是重要的朋友赠送的礼物。
简简单单,“朋友”二字,道尽了感情的心酸苦楚。
若是相恋,何至于只是朋友?
若不止朋友,又为何只能睹物思人?
人生三大悲: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无论是哪一个,于唐晚来说,都定是一段不愿再提及的往事。
有些感情,去了便是去了,留在心里的东西就像手臂上这一道伤,可以愈合,却会留下疤痕,能够淡去,却不会消失。
“谢谢你,芝华姐。”
“谢什么谢,都是应该的,”邵芝华给纱布打了个结,“这回怀表没弄丢吧?”
“没有。”唐晚手指轻轻覆盖上胸口某个位置,感觉到熟悉的心安。
这是高中时姜宁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就在学校对面的饰品店买的。
许多年过去,怀表的针早已经不再走动,它和那段美好的感情一样保留着它最美的模样,永远地停在了那个高三。
却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没丢就好。”
看见唐晚对怀表无比珍视的模样,邵芝华的心也不由为之一暖。
绝大部分被困的人都已经救出来了,较为严重的伤员已经被救护车拉走,詹雨桐的父母受了点轻伤,正在商场外接受女儿嘘寒问暖。
“真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不用放在心上。倒是桐桐你,辛苦一天了,伤到哪里没有?赶紧让妈看看。”
“妈,我没事。这是我的工作,早已经熟练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你们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一家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关切,连无边夜色似乎都为这人间真情所感动,收敛了冰冷的锋芒,露出皎白的月光。
唐晚远远望着这一幕,如止水一般平静的心竟也被掀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馨了?
自从十八岁那年父母双双离世,再也没有人对她有过这样的关怀。
若父母泉下得知她的队友得以团圆,大概也会为她感到欣慰吧。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底生出一丝欣慰来,欣慰之余又有只得独尝的苦涩。
詹雨桐和父母寒暄完了,见唐晚在队里那里处理伤口,拉着母亲的手过来,给她介绍道:“妈,这是我们唐队,就是她把您救上来的。”
詹母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唐队长,真是谢谢您,之前就听桐桐说了,您平时在队里特别照顾她……”
唐晚连忙站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膀,谦虚道:“哪里,您太客气了。”
詹母叹了口气:“唉,我家桐桐我了解,她做事不成熟,总是粗枝大叶的,您平时一定帮了她许多。”
唐晚轻笑道:“都是队友,平时多的是互相照应的地方,谈什么帮不帮的?您平平安安才是她最大的慰藉。”
詹母点点头,生出薄茧手指摩挲过她手背,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凄冽的哭喊。
“萍萍,我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把我身边的人一起带走!”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让我的孩子受这样的苦……”
哭声撕心裂肺,唐晚侧过头,看见满身是伤的年轻女人跪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
詹雨桐眼底划过一抹哀伤,轻轻在唐晚耳边道:“听说她的大女儿两年前被跳楼的人砸中身亡,丈夫病危住院,家里就只剩一个小女儿和她相依为命。”
唐晚转过头,看向她:“就是刚才救出来的那个孩子?”
詹雨桐点点头:“已经送去抢救了。但那个孩子身上都是血,我听芝华姐说,救活的可能性很低,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很痛苦。”
唐晚注视着这一幕,心情被一片阴霾笼罩着。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有人享受劫后余生的幸福,也有人将永远沉浸在痛苦悲伤之中。
“唐晚,过来一下。”不远处一名男子朝唐晚招了下手,是第二支队的队长秦苛。
唐晚朝他走去:“什么事?”
秦苛眉头紧锁,看了眼詹雨桐,压低声音道:“你们队员的爸妈也在里面?”
唐晚点头:“被困在电梯里。”
“你们有没有因为这个事,耽误那个女孩的救援?”
唐晚一怔,立刻回答:“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确定么?”秦苛神色分外严肃,“刚刚市医院的医生检查那个女孩的情况,说她是因为救援过程中严重颠簸导致的失血性休克,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难保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人大做文章。”
唐晚摇摇头:“那个女孩虽然距离我们最近,但因为玻璃挡着,救援队根本无法过去,后来能够救她的时候,地面已经开始塌陷,如果不跳起来,她的整颗心脏都会被缓慢刺穿,生存几率更加渺茫。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个我们当然明白,”秦苛想起不久前发生过的事,叹了口气,“就怕家里人不愿意接受……”
就当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思绪。
唐晚对他做了个手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见联络人的刹那,微微愣了一下。
来电人: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