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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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改好的第二天下午,剧组进行剧本围读,本来是打算在中午进行的,可男一号当天的飞机延迟,只好将时间改到下午。

    最近天气过分清冷,气温降得厉害,幸亏酒店里开了暖气,温然进房间后找了一个相对偏僻几乎坐到边缘的位置。

    其他几个演员也陆续到来,男二扮演者是和昨晚通宵达旦合伙改剧本的女编辑一起来的,温然打了个哈欠,昨晚熬夜到三点钟,即便是补过觉,精神状态也不免有些困倦。

    他半眯着眼端视面前讲着话的两人,心情疲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起数独。

    “裴颂还没来?”导演问了一句。

    “还没了,说是刚下机场,内环那边正堵着车了,别说车了,堵得连辆自行车都骑不过去。”

    “还有多久到?”其中有人问了一句。

    “半小时起步吧。”

    温然将游戏通关后退出来,重新点开谢衍的聊天屏幕,分开一周后聊天框里没有出现新的消息,最上面的一条依旧停留在之前在会所里发来的一句:滚进来。

    他手指微滞,再往上翻更多的是温然的消息,比如说:“今天需要我过来吗?”亦或者是“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温然最开始发送消息还是比较频繁的,可谢衍实在是吝啬,小气到连一个字都不回他,除了偶尔发来的两字:过来。

    温然也从最开始提心吊胆期盼渴望等着回复,睡觉前一声叮的提示声都会让他惊醒,逐渐变的很难再生出期待感。

    他将手机黑屏装进大衣兜里,听着那边对于角色的解读声阖眼养神休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谢衍无可救药了。

    “谢衍,他给你下药,爬床,你不恶心啊?我都快要吐了,就是养条狗也得养条乖一点的吧,话说他是不是技术不错,耐操——”

    “闭嘴。”阴森冷然的声音突兀打断,谢衍的神色难看到将“厌恶”两字写在脸上。

    那人不仅没静音,反而一副风流倜傥的痞样笑着,“如果技术好的话——”他脸上显露出恶劣的兴趣,“到时候你玩腻了,借我玩玩?”

    谢衍罕见的没说话,温然静默地听着通话里的语音,只有一段很轻微的电流声。

    电话是谢衍朋友打来的,显然是故意明摆着让他听见的。

    “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真不舍得吧?”

    谢衍语调沉稳,嗓音犹如富有颗粒感质地的油画,似乎在笑:“没。”

    他语气微变,“我用过,你不嫌弃?”

    “不嫌弃啊。”

    “可是我嫌。”谢衍目色渐冷,从侍应生手里拿过衣服,头也不回的摆手,“走了。”

    暖热的触感突然袭击脸颊,温然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个男生,蓝色衬衫打底,里面套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很有层次感。

    见他醒来,男生将碰到他脸颊的咖啡放到温然桌前,“老师,跟你们买的咖啡。”

    温然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眉尖不注意便蹙着,他长相实属清冷那一款,鼻梁上一副金属眼镜架着,疏离感十足。

    温然觑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处跟工作人员亲手发咖啡的裴颂,他五官很英隽,衣服搭配得不错,富有时尚感,并且显得他身高颀长挺拔,由于年纪不是很大的缘故,眉眼之间还掺夹几分少年感,可礼貌社交都带着成年人独有的成熟,微妙的基于两者之间。

    温然收回打量的目光,悄无声息地窝在最角落开始摸鱼。

    剧本围读开始后,裴颂的经纪人也在,将本子随便翻翻后便问道,“小颂的场景删减了那么多吗?”

    导演解释完原因后,经纪人皱眉,明嘲暗讽:“男二的戏份倒是没少。”

    眼见快要吵起来,裴颂适当地缓和气氛,将经纪人请出去后,对导演说道:“有些地方删除能够理解,但是雪夜那场戏不能删除。”

    裴颂说到了点子上,先前他也将这个事提过一嘴,温然闭着休憩的眼睛睁开朝他那边看了一眼,裴颂兀自说道:“雪夜表白后,是两人感情截然变化的一个转折点,把林今雪感情导向往江何推,而徐成苛拒绝后又从路灯下跑回去,发现江何送今雪回家,最后又冷静下来···”

    围读结束后时间将近七点半,剧组订了食客楼的外卖,不过温然没什么食欲,中途去卫生间想洗把脸。

    “刚才最里面的那个男编剧,是不是之前闹得挺大的那个?”

    “是他,不过可惜了。”

    温然从外面洗手,骨骼伶仃的一双手放在洗手池的感应器下面,凉到刺骨的冷水淌过手指,温然盯着镜面中的自己,风轻云淡地从一旁抽出几张纸,动作堪称优雅地擦拭手指。

    他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在临走之前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桶身,发出独有的碰撞声,里面说话的声音瞬间销声匿迹。

    温然走后,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探头探脑的,声音发虚:“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外面?”

    “应该吧。”另一个人将嘴里的烟抽出来,直接丢进洗手池里。

    “哎,你刚刚说可惜了,这是什么意思?可惜什么?”

    “圈里有人特地压他,封杀。”他洗着手,“封杀的意思你懂吧?不然也不至于接这种本子。”

    他用纸巾装模作样地胡乱擦了擦手,不以为然的发出一咧笑,“也是挺有意思的。”

    “什么意思?”

    “这就事,就是不知道他本人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可就太好玩了。”

    “啊?”

    “你知道人最想看什么吗?”

    “·····”被问愣住的男人有点怔忡,跟个傻愣似的不知道回话,放在洗手池的手忘记收回来,冷水哗啦啦地流,他被同伴的话全然吸引了注意力,目光全然在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上,周遭还有并未用剃须刀剃干净的青须。

    “想看不畏五斗米折腰的人躬于权贵,养尊处优的人一朝跌落泥潭,才华清高的人从高坛上摔下来。”他瞥了一眼身侧的人,“还发什么愣,走啊,傻子。”

    温然对饮食向来不注重,有时候忘记吃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却意外地挑食,鱼肉不吃,家禽类不碰,过敏原海鲜芒果不吃。

    可自从上次发烧后,温然自己都察觉到有从挑食隐约转变成厌食的情况。

    电梯打开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撕开往嘴里丢。

    糖味的清亮甜味极其有效地驱赶嘴里的苦味,进门后,他打开房间的暖气,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到置地架上,躺在沙发上还没休息十来分钟,一通处于意料之外的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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