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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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隐蔽并没有特意雇人打理,但即便是自我生长的山林依旧生机勃勃。

    同样是为了隐蔽,并没有栽种太多近乎是鬼杀队标志的紫藤花,只零散地生了几颗,在一片花红柳绿中并不怎么明显。

    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当主将墓地选址在这处风景宜人的开阔山谷,即便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墓碑群也并不吓人。

    如今这里又新增了一块墓碑。

    在呼吸法的加持下战力大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减员的柱级剑士还是失去了一名重要成员。

    “这里……”纱柚在晴章墓前放了束分不清什么品种,总之颜色看着十分温暖的花,半晌后摸了摸新碑上的刻字。

    岩柱与晴章之间,留了大约可以再添两个字的空隙。

    “为什么要留空呢?”

    “这是晴章的心愿。”千明轻叹一声,柔声解释道:“他的姓氏……”

    其实说起来,这个时代没有姓氏才是常态,就像是朔也和纱柚,反倒是九柱之中有姓氏的人多得有些异常了。

    晴章原本也是没有姓氏的那一类,直到遇见了他的妻子。

    那个愿意与他分享姓氏、共育儿女,给了他一个家的美丽妇人,在一个夜晚中悄然消逝于恶鬼之手,怀里紧紧护着他们年仅两岁的可爱女儿。

    那恶鬼似乎并不饥饿,仅仅食用了妻子与女儿的内脏,其余位置分毫未动。

    它满怀恶意地为母女二人换上干净的衣物,又细心摆放回她们生命最后一刻的姿态。如果忽略满屋的狼藉和久久不散的血腥味,那副画面就如生前一般温馨美好。

    一切结束之后才赶回家的晴章甚至没能见到那只恶鬼的面容,根本无从复仇。

    但他知道,作为恶鬼之源的鬼王一死,所有恶鬼都将消散。

    因此——

    “待鬼王伏诛……”千明抚上那块空缺的位置,叹息道:“我会为他刻上姓氏。”

    “这样么……”

    纱柚并不过问其中的缘由,就像也从未有人问过她加入鬼杀队的原因一般,只站起身轻声道:“看来我们要加把劲才行了呢。”

    墓地再次沉寂了下来。

    “……其实想想还挺让人羡慕的。”

    并没有将目光聚焦在新增的那块墓碑上,放空的瞳孔虚虚地笼罩了整片墓地,富冈文英再次做出了不合时宜,但绝对真心实意地发言:“我在里面的时候,会是尸体吗?”

    他的要求真的很低了,但对鬼杀队员来说其实算得

    上奢望了。

    毕竟是跟食人的恶鬼战斗,能够留下尸体甚至全尸的可能性其实很低。

    别看这里这么一大片墓地,其实绝大部分都是衣冠冢。真正埋有骨灰或是遗体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

    朔也眼角抽了抽,心中那些纷乱的情绪顿时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

    没搭理那个破坏气氛的家伙,他掩下语气中的些许复杂,轻飘飘地问道:“候补的岩柱呢?”

    柱代表着鬼杀队的最高战力水平,一直缺失成员会显得后备战力不足,很容易影响士气。

    得尽快补上空缺才行。

    “岩之呼吸对肉/体强度要求很高,晴章没有找到合适的继子。”炼狱敏郎摇了摇头。

    使用岩之呼吸的剑士不是没有,但有资质和心性能够达到柱级的却始终没见到。

    “倒是有个花之呼吸的孩子,应该很快就能升任花柱。”

    “没有那个必要。”

    产屋敷律突然出了声。

    比起尽管心里不太舒服,但都善于忍耐的其他柱,他实在是坦率过头了:“我会杀掉鬼王的,没有必要提拔新的柱,我不想有人取代晴章的位置。”

    “……”

    沉默了良久,西山贤人抬高手,无奈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真是的,居然在这种时候耍孩子气么……”

    炼狱敏郎高声道:“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那看来我们要努力一点了。”朔也试图扯出一个微笑,但没笑出来:“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事情啊,哈哈哈……嗯,好像不是该笑的时候……”

    “没关系嘛。”纱柚笑了笑,将身旁的继国缘一推了过去:“反正还有缘一在。”

    继国缘一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会照顾好律的。”

    沉默异常的继国严胜垂下眼帘,敛下赤色眼眸中的所有异色。

    开启斑纹的所有人都会在二十五岁之前死去——

    并不是所有人吧?

    律和缘一……

    至少这两位集众神宠爱与一身的神之子,就被这个诅咒般的命运排除在外不是么?

    听着其他人互相安慰和嬉闹的声音,继国严胜却觉得这个地方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我先离开了。”

    他转身欲走,也被拽住了袖口。

    “严胜!”产屋敷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继国严胜知道这并非对方的错误,甚至绝大多数的责任该在他这个开启了斑纹后,就像是炫耀和证明般急切地将其传授给所有人的自己身上。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在对方这些年的纠缠中逐渐被压下的阴暗思绪,以及毒液般的灼烧着他的嫉妒瞬间涌了出来,让继国严胜难以抑制自身的坏脾气。

    闭了闭眼,他轻轻抽出对方手里的袖角,以大概算得上是逃跑的速度跃起奔离此处:“不要跟过来。”

    “……”

    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产屋敷律有些愣神,半晌才想起来要追上去。

    “别追。”

    千明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即便再如何努力锻炼也不起作用,依旧轻飘飘的力度却死死地压下了以爆发力著称的鸣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不管是自身仅剩的寿命,还是同伴们的未来……

    严胜得自己想通才行啊。

    产屋敷律并未反抗,而是睁大了眼睛,紧缩的瞳孔死死盯着对方额角的位置,指尖缓缓抬起,抚上了那道突然出现的青紫斑痕:“兄长,这个……到底是什么时候……”

    千明愣了愣,指尖压着对方的手,同样按上了自己的额角。

    啊呀……

    小律又要担心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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