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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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进京朝贺新帝登基,朝贺之礼却分两道,一道进得那阉人在宫外的府邸,这朝贺的哪里是新帝,分明是那阉人。”怒喝声炸响在内堂,说话的乃是东阁大学士乔连司。“专权乱政,残害忠良,大开与番邦的海商贸易,盐政茶马商税,哪里没有他二十四道宦官衙门插足的地方。”乔连司怒不可遏的站起,手掌拍在桌案上,震得上头的茶盏叮咣做响,茶水四溅。
陆步俨坐在其下首,虽没有开口,却同样肃沉着面容,岂止是专权,谢鹜行又与楚太后勾结在一处,这朝堂都快成了他的朝堂。
赵京玉端着茶浅饮,容色还算冷静,“如今他奸臣之名在外,名声早已毁尽,所做桩桩件件都是埋下的罪孽,早晚会遭反噬。”
赵京玉放下茶盏,起身说:“使臣也该进宫了,走罢。”
包括乔连司,陆步俨在内的几l个内阁官员皆随着往外走去。
……
金銮殿上,太后携新帝与朝臣一同迎见使臣。
雾?则陪着贺兰?等候在大殿两侧的朝房下,贺兰?不时的起身眺望,眼里是按捺不住的喜悦,“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我阿爹来朝。
她扭身又朝雾?说:“我都有两年没见他了。”
雾?瞧着也与她一样高兴,实则心里闷闷的泛着落寞,这次月夷来朝,表姐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皇嫂走了,连表姐也要离开了吗?抬眸看着贺兰?雀跃高兴的模样,雾?又把失落压了回去。
终于等到朝臣散去,贺兰?在人群中寻到自己阿爹的身影。
“阿爹!”贺兰?眼睛一亮,拉起雾?就一同跑了过去。
几l人月夷装束的男子停下,走在中央高大挺阔的男子就是贺兰纳羯,他转过身,两腮的须髯,不苟言笑的眉眼,显得人颇有威严。
然而在看到自己女儿的那刻,脸上立刻扬出笑,高兴的问向身旁人,“那是不是本候的宝贝女儿。”
“可不就是咱们公主。”随从在旁说。
贺兰?直扑进贺兰纳羯怀里,“阿爹,我都想死你了。”
贺兰纳羯拍着贺兰?的后背,感慨笑道:“长高了,长漂亮了,阿爹都快不认得了。”
雾?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俩人,也微笑着替他们高兴。
瞧见贺兰纳羯夸赞女儿时眼里的骄傲,雾?笑意里慢慢透出羡慕,她怔怔看着两人,眼眶里不知何时印上了一些湿润。
贺兰纳羯注意到她,“这位是。”
贺兰?赶紧介绍,“这就是雾?,小姨的女儿。”
贺兰纳羯乃是月夷左骨都侯,雾?便唤了声,“骨都侯。”
“什么骨都侯,是姨丈。”贺兰?不高兴的纠正。
贺兰纳羯也应着女儿的话说:“是,月夷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都是一家人,公主若愿意就叫我一声姨丈。”
贺兰纳羯看似粗犷威武,言谈间却是对晚辈的和煦慈爱
,雾?犹豫了一瞬道:“姨丈。”
“?。”贺兰纳羯笑着应声,“一家人不生分,那我也就叫你雾?了。”
雾?听他说一家人,眼里闪着细碎的亮光,抿着乖甜的笑颔首。
“这才对嘛。”贺兰?满意点着下颌,垮住贺兰纳羯的胳膊,问他母亲的情况。
贺兰纳羯与她说了会儿话,拍拍她的头道:“好了,阿爹不好在宫中久留,就先走了,等明日做宴,咱们父女俩在慢慢说。”
贺兰?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阿爹可是被安排了住在行宫,那我也去。”
“你这孩子。”贺兰纳羯皱眉,又拗不过贺兰?,屈指扣了下她的脑袋,无奈道:“那走吧。”
贺兰?也不怕痛,笑嘻嘻的眯起眼。
想起雾?,她又转过脸说:“不如你也与我们一同去。”
“我就不去了。”雾?微笑着婉拒,“你与姨丈两年未见,一定有好多话要说,快去吧。”
贺兰?点点头,与贺兰纳羯说着话一路往宫外走去。
雾?嘴角牵着笑,待两人走远才垂下眼帘,独自往照月楼的方向慢慢走着。
……
“我的公主哟,你怎么在这。”
合意寻到雾?时,她正横着手臂,伏靠着坐在御花园水榭内的美人靠上,眼睛出神望着池子里的鱼。
听到合意的声音,雾?才回过神转过头朝他看去。
“怎么了?那么着急?”雾?见他额头上都挂着汗,约莫是寻了她有一会儿。
方才和表姐分开,她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低落,路过御花园,便想着在这坐上一会儿。
雾?望了眼天色,似乎自己坐得有些久了。
“这不,岭南最新一批的荔枝熟了,岭南官员差人快马加鞭送来,刚送到宫中,掌印就让人挑了最好一些给公主送来。”合意说着往水榭内中走。
雾?这才瞧见他手里端着盆她没见过的果子,果壳红艳,果子一粒粒饱满硕大,底下还铺着层冰,水灵灵的瞧着都诱人好吃。
“听说这东西要新鲜才好吃,公主又迟迟没回来,眼瞅着冰都要化了,奴才就只得端着来寻公主了。”合意将荔枝放到桌上,回身献宝似的对雾?道:“公主快来尝尝。”
雾?被吸引着走过去,她知道这荔枝运来不易,每年送来宫中的就不过一些,皇后太后宫里一分,还要赏给朝臣,自然也轮不到她。
雾?伸手去拿荔枝,合意出声道:“公主当心扎手,奴才来。”
合意正要将剥了一半果壳的荔枝递给雾?,便听谢鹜行的声音从水榭外传来。
“我来。”
“掌印。”合意朝着走近到跟前的谢鹜行低了低腰,把荔枝递给他。
谢鹜行瞥了眼他手里的荔枝,“赏你了。”
合意闻言呵呵一笑,“多谢掌印。”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合意退出水榭,走远了才把荔枝放进嘴里,入夏的天
(),他愣是让这冰荔凉的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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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望向在身侧坐下的谢鹜行,“使臣那边都忙完了?”
“嗯。”谢鹜行说着挽袖从碟中拈起一枚荔枝,慢条斯理的剥了壳递到雾?唇边,“公主尝尝。”
雾?想自己拿,谢鹜行将手往后一挪,“汁水粘手,公主别把手弄脏了。”
雾?瞧见是有几l滴汁水淌在他指尖,犹豫了一下,又往周围瞧了瞧,不见有人,才就着他的指将荔枝咬到嘴里。
“好吃么?”谢鹜行。
清甜透凉的汁水一下在口中爆开,雾?不禁眯起眼睛,连连点头,口中卷满了水,含糊不清的说:“好甜。”
谢鹜行笑笑又拿了一颗剥好喂给她,一连吃了好些也不见停,谢鹜行似乎也好奇起味道来。
“这么好吃?”在雾?又一次含住他送去的荔枝时,谢鹜行开口问。
小公主才咬住了一半,一半还在他手里的荔枝,被牙齿磕破皮肉,淌出的汁水顺着他的指往下滴。
雾?才想起他光给她剥了,自己一颗也没有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早些问,这颗她就让给他了,再想松口也迟了,雾?把整颗吃进去,“你也尝尝。”
谢鹜行没作声,凝着她开合说话的嘴,凝白的果肉与粉嫩的舌混搅在一起,说不出的靡纯,两片唇瓣也被沾的湿潮盈润,毋庸置疑,一定是好吃的。
谢鹜行轻抿舌根,有些遗憾怎么是在外头。
他收回视线望向淌在自己指上的水滴,雾?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抬眸去望他漆黑不能辨的眸子,好像瞧不出端倪,但雾?总觉得这双眼睛下面有什么在流动。
“不能舔。”雾?声音轻却急,心口泛着紧,乌眸也紧紧看着他。
这人邪性起来,不定又要做什么。
谢鹜行对上雾?戒备的目光,勾唇笑了一下,从袖中拿了洁净的帕子慢慢擦去指上的湿意,开口温吞道:“不舔。”
不知是不是雾?的错觉,谢鹜行最后落下的那个咬字似乎加深了力道,尤其他还拿着帕子,慢悠悠的在擦。
这一幕眼熟的让雾?不受控制的烧红了脸,即恼也羞,如今这方帕子成了他专门拿来给她擦的,完了又收回去。
虽然始终是干干净净,也洗的很香,可她只要瞧见它就浑身不自在。
御花园另一侧的石径上,赵婧凝独自走着,紧颦的神色间是说不出的烦乱。
她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
明日宫宴过后,谢鹜行还设了私宴接待各部族使臣,姨母要自己同去,经过上次那么惊吓,她怎么还敢。
赵婧凝恨恨握紧手心,加快步子往前走,余光透过道边垂柳的空隙,注意到水榭内坐着两人。
她驻足看过去,是谢鹜行和公主。
早前姨母与她说过,公主曾在谢鹜行年少微末的时候,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有主仆之宜,所
() 以现在他得了权势,公主也成了人人巴结的对象。
赵婧凝嫉妒这样的际遇,却也清楚自己几l斤几l两,她没有这个本事去嫉妒。
正准备迈步,她看到谢鹜行拿了帕子去替公主擦嘴,也不知这一举动是怎么惹了公主不快,她直接抓过帕子丢到谢鹜行怀里。
赵婧凝心头一揪,她可是见识过谢鹜行的恐怖,可此刻她却丝毫没有看出他有动怒的意思。
在公主气愤甩袖离开后,他竟将那方帕子放在自己唇上压了压,继而又收起放回袖中。
赵婧凝圆睁着眼眸,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又想起那日在地牢,谢鹜行已经拿出帕子准备擦手,却又嫌脏给放了回去。
赵婧凝柳眉微蹙起,忽然捕捉到什么,眼里流露出惊愕,不可思议的复杂神色。
谢鹜行对公主,绝不是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
“婧凝。”
“婧凝。”
赵婧凝心里千头万绪,连楚太后连叫了自己两声都没听见。
楚太后面露不悦,“你在想什么?”
赵婧凝骤然回神,她一直在想早前看到的一幕。
对上楚太后眼里的不满,赵婧凝握紧手心,将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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