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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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完八字后便是纳吉,按理来说是要相看的,但寿德长公主性高,自然不会来,便由长嫂唐意何上门定亲。

    与此同时,那程五竟也跟着来了。

    乔夫人看见跟在后头的少年时心下一惊,不过想他连那样惊世骇俗的混账事都做得出来,自顾自跟着上门也不算什么,再说就是寻常婚事也该在婚前见上几面,便未多言。

    与唐意何谈过三两句后,对方也不再迂着来了,只淡笑着问:“说来我还未曾见过那孩子,他现可在府中?”

    应亦骛自那事后便寸步不离院子,自然在府中,乔夫人差人去请来应亦骛,不过多时,唐意何便见到一个清瘦的身形,那男子低垂着头,恹恹无神,竟好似失去了生气一般。

    她心中也叹孽缘,却只得照着礼数来,送了应亦骛一只青花玉雕琢的簪子。应亦骛向她道谢时,抬眼恰好看到程五,淡淡扫过一眼,接着便无悲无喜地请退。

    可到底未走出几步,他便被身后的脚步声轻而易举地追上。

    程萧疏也不与他说话,静静跟在他身侧,应亦骛也恍若未曾看见他一般,自顾自回到院中,后来也不再见此人。

    ——

    因穆国公府那边也想早日将这事揭过,最终将日子订在了二月。

    李清妙到底如了他所愿,一切都按着规矩来,不输任何勋贵,聘礼送去的路上便引得人连连咋舌,再到迎亲那日,金城坊中软红十丈,热闹非凡。

    程萧疏平静地迎完亲后,回到府中方才听闻通报,道是太子殿下与怀王殿下亲至。太子与他兄长程萧庐关系要好些,自然是由他接待,李谨槐则直奔程萧疏,笑着拍他肩,直夸好小子。

    趁着席上人多,他悄声问程萧疏:“我命人给你送的那些话本子,你可都有认真看?”

    程萧疏颔首。他却有看,但随手一翻,发现不过是周公之礼而已,了然无趣。

    李谨槐却顿时来了兴头,继续同他窃窃私语:“那你可要好好去学!这事儿只有两人得了趣,感情才会好。”

    程萧疏只皱眉答:“这事无聊,我并无兴趣。”

    李谨槐受到惊吓,不住道:“小五你……”剩下的话并未说出口,他目光转到一处,语气又诧异起来:“你怎么还请了他?”

    只见乔煊柳正在那儿与人叙话,虽不算热切,但态度也极好。

    程萧疏笑道:“早听闻乔公子诗才过人,今日想请乔公子作诗一首为我与我夫人祝贺,如何?”

    ——

    应亦骛并非从未憧憬过洞房花烛,却从未想到这场景发生在穆国公府。

    满目的红色显得刺眼,他早已经换下一身喜服,只捧书静看,刚到困时正欲睡下,终于听到外头的响动。

    应亦骛心下一紧,抓住枕下藏好的匕首。浓重的酒气飘到鼻尖,一张纸伴随阴影的投下被轻飘飘扔到他眼前。

    应亦骛单手抓住纸,下意识便细看起来,然而读完之后,他羞愤至极,将纸扔开抬头怒视:“程萧疏你混账!”

    程萧疏并不生气,只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你心上人写给你的诗,你不喜欢?”

    应亦骛握紧匕首,听得程萧疏一字一句道:“应亦骛,你看清楚了,他祝我们百年好合,天长地久,美满到老。”

    应亦骛深吸一口气,“你闭嘴。”

    “他对你从来无意不是吗?”程萧疏低头看着他忍气吞声的模样,好笑至极:“你猜猜他那日看见你靠在我怀里,有没有一点不甘之情?”

    没有。那日乔煊柳只有震撼与惊讶,应亦骛早就明白这一点,他骤然抬眼瞪住程萧疏:“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程萧疏想自己是有些醉了,不然他不至于变得这样话多,事实上他确确实实被灌了许多酒,才这样糊涂。

    “我没资格,我是卑鄙小人,我无耻。”即便是听着应亦骛这般冷言冷语,也要没脸没皮地不自觉俯下身,忽然问他:“你亲近我吗?”

    应亦骛原本就瞪大的眼睛更是张大了些,程萧疏却已经闭上眼睛扬着嘴角向他靠近。

    烛火明灭间,应亦骛只见少年的脸越靠越近,虽说他们已经行过亲密些的事,但那时他脑子都不清明,算得上什么?一时情急,连连警告:“你别过来,我要动手了!”

    程萧疏醉得头脑发热,置若罔闻。

    他的小鸟。

    他从九岁前就一直念念不忘的小鸟,终于被他带回了家里。他会很爱很爱他,会竭尽一切对他很好,会保护他,他也会让他很开心的……现在应亦骛的呼吸好急,都吹在他脸上——

    腹部传来的疼痛骤然将他拉回,程萧疏呆呆地睁开眼,垂头只见应亦骛握着匕首的手都还在抖。

    程萧疏伸手去摸,抹了一手的血,和喜服叠在一起,又让他清醒几分。

    应亦骛应当是吓坏了,张嘴便要叫人,声儿还没出便被程萧疏直直捂住嘴。

    他呜呜两声,手忙脚乱间又将匕首抽了出来,程萧疏疼得不住皱眉,然而还是死死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出声。”

    应亦骛怔怔地看着他,轻轻颔首,程萧疏方才松开手。他解了腰带,喜服下的内衣已经被一团血迹浸开,应亦骛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血,张嘴又要唤人,抬头却看到程萧疏盯着他:“你要不要命?要命就闭嘴。”

    应亦骛顿时灭了想法,问:“那怎么办?我不是有意下手这么重,好多血……”

    皮外伤而已,但确实疼。程萧疏草草擦去血迹又简单包扎后,应亦骛已看得目瞪口呆:“你这么娴熟?”

    “在岭南学的。”程萧疏把擦血的里衣塞给他:“藏起来,明日再处理。”

    应亦骛接过那团衣服,看着上头浸入的鲜红血迹,一时酸楚难言。

    他便再是个木愣子这会儿也能想明白,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寿德长公主怎能准他伤到程萧疏,这事若真传出去,他明日便不用活了。

    处处维护他,为他的前途夜闯东宫,赠他荔枝,对谷静濯出手,念着他这些年,生辰宴后还送他礼物,在婚前特地去他府上拜见他亲娘……甚至就连自己动手伤了他,他却恼都不恼,甚至还反过来担心自己。

    可对他这般好的人,为何偏偏是程五?

    为何不是旁人,偏偏是这个不择手段、品行恶劣的程萧疏呢?

    龙凤烛垂泪不已,应亦骛匆匆收拾好那团血衣,二人并肩躺下。

    他不知道该有几分庆幸,几分担忧,只是终究难眠,烛火晃动间,程萧疏倏然侧过头来,一时四目相对。而后一阵衣料摩挲声便传来,程萧疏坐起身便要下榻,应亦骛不解小声问:“你做什么?”

    “去外间。”程萧疏答。

    应亦骛皱眉:“为什么,你有伤在身不能瞎动吧?”

    程萧疏方才回头看他:“会吵到你,你都睡不着了。”

    应亦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答什么,可其实程萧疏是否躺在他身边,今晚他都无法入睡。

    若有若无的血腥儿还飘在鼻尖,应亦骛看着他认真说出这话,愈发苦闷。

    他禁不住出手,轻轻扯住了程萧疏的衣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程萧疏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不得不说了,应亦骛只得别过头道:“就睡在这里吧,这是你的床榻。”

    程萧疏好笑,可刚笑一声便扯到伤口,只能压下嘴角答:“现在这不是你的床榻?”

    应亦骛好烦他,人已经重新躺下,手却还抓着那节袖子:“你爱睡哪儿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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