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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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煊柳在听到下人通传时,便知这个生辰是过不好了。先来个程五不说,现又来个寿灵长公主李清绯,身旁还陪着济淑公主李惠云。
李惠云为何来他倒是清楚,她与谷静濯关系不错,谷静濯现在被下了禁令不准出门,她或许只是受谷静濯所托来看看而已,可寿灵长公主究竟……
不到一刻钟后,他知道了答案。
在他的书房外,应亦骛身上还裹着程五的貂氅,面上未散尽的潮色,浅浮在面上的薄汗以及凌乱的发丝都无声地说明了一切,程萧疏神情也不太好,侧身挡住那些窥探的目光,抬眼唤道:“姑母。”
李清绯别过头叹息,不知道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只道:“小五,你当真糊涂,可现在木已成舟……”
——
寿灵长公主在乔府亲自为程萧疏和应亦骛赐婚的消息传回穆国公府后,将李清妙直直气晕了过去。
她荣宠无限,自小到大便没少压着李清绯一头,两位长公主不睦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可如今却让李清绯钻了这个空子。
直到夜间,李清妙方才睁开眼睛。
子女们都回到府上,齐齐守在她身边,李清妙心中宽慰许多,然而在见到面前的幼子后,她头脑又是一阵发晕,气血翻涌,不住咬牙斥道:“孽种!你给本宫滚出去跪下!”
这次他错得太气人,兄弟姐妹也不好再过分维护,程萧昕只道:“母亲,外边天冷地寒的,叫小蜧去祠堂便……”
“二姐。”程萧疏出言止住她的话头,也不再李清妙顶嘴气她,只转过身出去,跪在廊上。
夜间骤然变冷,雪簌簌下起来,飘入廊中。程萧疏是幼子,自小便被如珍如宝地捧着,这两年却是将从前未挨过的打、骂全都得了个遍。
唐意何从内间走出来,小声劝他:“小蜧去向母亲好好道个歉,她会原谅你的,怎能一直跪着?”
程萧疏只摇头:“大嫂不必为我忧心。”
唐意何拿他没法子,向婢女使眼色示意她去拿个软垫来,却被程萧疏看出,他制止道:“我能跪,外边风大,大嫂进去吧。”
不晓得跪了多久,下人已经来给廊上点灯,他二姐还在陪母亲,大哥大嫂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头离开,程萧若则是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再跪,也被程萧疏拒绝。
夜半雪停,一只麻雀飞到他身边,抖了抖翅膀上的雪,程萧疏伸出手来学了两声鸟叫,那麻雀便跳上他的掌心。程萧疏将手收进袖中,用手去温暖那只麻雀,它已经有些冻僵了,约莫半刻后,身体才渐渐放松。
他哪里还想不明白那些事……程萧若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此番下来……自己倒要感谢这个姐姐。
待那鸟在他掌心里待够了,挣扎着翅膀想要离开时,恰好程萧昕裹着大氅走到廊下,又弯腰来扶他,心疼道:“小蜧快起来。”
到了这会儿,估计李清妙的气已然消得差不多了,程萧疏方才直直站起,脸已经被冻得发白,程萧昕也顾不上什么,抓着他的手给他暖着,又塞给程萧疏暖炉:“快跟姐姐进去。”
房中暖气熏人,程萧疏跪了近五个时辰,已是大半夜,进去后不免咳了声,程萧昕还当他是个小孩般拍拍他的背顺气:“我已叫人去端姜汤了,一会儿都乖乖喝掉。”
她又压低声音,温言好语道:“你好好向母亲认个错,我再劝劝她,定能如你所愿的,是不是?”
程萧疏愣神一瞬,而后忽然问她:“时至今日,二姐后悔吗?”
程萧昕微笑,缓缓摇头,柔和却坚定道:“无怨无悔。”
李清妙叫程萧昕去歇息,依旧让程萧疏跪在她跟前,睇他一眼,而后愤恨冷笑:“程小蜧,答应本宫的事出尔反尔便算了,现在还甚至勾结李清绯给你赐婚,你可真是本宫最疼爱的小儿子。”
程萧疏并未应声,李清妙知道他也在怄气,却不得不服软:“娘问你,你究竟怎么同李清绯说的?”
直到她改口,程萧疏方才回答:“李清绯并不知道是我故意引她去的。”
李清绯恐怕只当他是一时兴起才这般,若是真知晓他的目的,只会想方设法令他与李清妙都不得如愿,故而做个糊涂混球,让她觉着自己大获全胜最好,结果是如此便好。
李清妙闭目:“这般算计,连你亲娘也不放过,就为了一个应三?你自小到大要什么娘不曾给你?就连那个位——”
“娘。”程萧疏出声打断她,不再就此多言,只反问:“若我让娘去应府提亲,娘能许应亦骛正夫之位吗?”
自然不会,这个答案他们二人心中都明白,折腾到如今,也不必再费口舌。李清妙已是疲倦至极:“既然李清绯赶着给你赐了婚,明日我便让人去应府走一趟,你也下去歇着吧。”
——
乔夫人到院子里时,文氏和应亦罗正在劝应亦骛进食。
应亦骛看着十分憔悴,面如死灰,只是摇头,连话也不答,恍若魂都被抽走一般。
乔夫人闭上眼睛,心中不住叹息,这是做了什么才招惹到那程五,叫好好一个人被糟蹋成这样。
“穆国公府上来了人提亲,许的是正夫的位置,你父亲的意思自然是无法推拒。”乔夫人虽然不喜文氏,但到底好声好气:“三郎还是吃些东西吧,通书后总要出去的,这副模样怎能见人?”
应亦罗也帮腔劝道:“三哥纵然伤心,却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不是?”
文氏则频频垂泪:“夫人,当真没有一点转圜的机会么?”
“寿灵长公主赐婚,寿德长公主也许了这桩姻缘差人来提,如何能拒?”若是拒了,应祯荣明日也不用去上朝了。应亦骛并不令她为难:“多谢母亲,我知道了。”
见他如此懂事,乔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到底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开口道:“你若实在不愿,请期时将日子往后推个一年半载也好……”
“不必。”应亦骛摇头,他整个人都站在暗处,仿佛被无光的世界牢牢囚住,再不能出:“迟早都要来的,尽早便是。”
乔夫人欲言又止,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很快离开。
往后的时日他依旧过得浑浑噩噩,多数时间是在劝解文氏,或者将自己关在房内。那日的场景时常在他眼中浮现,自三杯酒饮下肚后便有如一场无穷无尽的噩梦,混沌的四周、热毒的阳光、忽然扑来的凉风,还有柔软的皮毛,至今挂在那儿的一身貂氅。
应亦骛只看一眼,几乎就要止不住呕吐,然而还是不住地盯着那黑色,皮肉仿佛都被什么东西爬过般,恶心无比,直到泪流满面,哭得泣不成声后,他方才唤来人道:“把它扔出去,烧干净!”
应亦骛苍白如纸,如鬼影般单薄,又难得厉声厉色,府中的人哪里见过他这般疯魔的样子,吓着连连应允退出。
提心吊胆地拿着那身貂氅走到廊下,方才见得文氏与乔家大公子正忧心地说着什么。
“亦骛如今也不愿见我。”乔煊柳叫住他:“这是做什么?”
“三公子命小人将此物烧去。”下人规矩答。
文氏一见到那貂氅,便禁不住皱眉难过:“骛儿回来那日,身上便披着这件。”她只想着那日的情形便觉得天昏地暗,“罢了,你遂三公子的意去做便是。”
“慢着。”乔煊柳却出声制止:“这貂氅似乎还有些来头,是太后取了天守节魁首的猎物亲赐给程五的……亦骛马上要嫁入他们府中,万事都要小心,还是不要烧去为好。你将它收起来,不要让三公子瞧见。”
文氏垂眸,也知乔煊柳不会害他们,虽然有万般无奈,却只能令下人照做。
这桩叫人看尽笑话的婚事有条不紊的推进,没过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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