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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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是夏末,但是余热未褪。蝉鸣聒噪得很,像是在扯着嗓子燃尽生命在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点痕迹。殷王的事,不管是季乾川还是郯王都不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陛下私下也命了羽林卫去查,但是就像是往海里投了一粒石子一般,除了最开始泛起的一点涟漪,后面就再无动静了。
当日那个刺客就宛如鬼魅一般,消失的无踪无迹。
孟家,在连城安度晚年的孟太傅突然回了京城,却哪也没去,只是去瞧了他一手带大的孙辈。
书房里所有人都被谴出去了,孟太傅看着站在书案前长身玉立的“女子”,眉梢便拧了起来:“殿下迟迟不愿还于宗庙,可是还在怨恨陛下?当年的事,本就非他所愿……”
“太傅多虑了。”孟澂莲抬起头,唇角噙着笑,“只是,皇储之争的有多残酷太傅也都看到了,身为嫡子更是原罪,我若此时恢复身份只能是成为众矢之至。与其做活靶子,倒不如暂且蛰伏着。”
孟太傅知道,他说的都是一派胡言,陛下早就有立他为太子之心,他分明也想要那储君之位,但是他就是不愿去见陛下。
若是太子已立,孟太傅不信他压不住郯王和暄王。
“你在我这学的,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还需要朝堂的历练。”孟太傅拧眉道,“你母亲说半个月后带你入宫,你可应了?”
“太傅以为宫里人都眼瞎目盲吗,就算易容遮住了面目,可是身量却是遮掩不住的。”孟澂莲抬眸静静的瞧着这个将他一手带大的人,他知道太傅就是想将他送到陛下眼前。
但是,他还记得母后当初被设计流掉的孩子,而那个人分明都知道,却将那凶手捧到了最高的位置,盛宠至极,甚至于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由着母后被那凶手肆意欺压。
往日的种种,都刻入骨髓。他只是想将母后曾经所受的一切,都还给他罢了。
“你如今这个年岁,也早就该议亲了。”孟太傅避而不谈,却是放缓和了语气,视线落在他脸上,转了话音劝,“就算不想恢复身份,你可有喜欢的女儿家?总不能这样一辈子。”
孟澂莲皱了眉头。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着想。”孟太傅道,“何况,你就不想看看,他如今可还能认得你吗?”
“我答应。”
“你说什么?”错愕。
“我答应,半个月后,入宫,去宫宴。”
太傅走了,孟澂莲静静立在花梨木窗棂前。窗外高大的梧桐树拔地而起树冠葳蕤,风过,簌簌作响。一如他此刻的心绪,被这风吹得乱成了一团。
“主子,沈大小姐又给您下了帖子。”
孟澂莲眼皮一跳,转头看了过来,就道:“回帖便说没空就是。”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五次,遇见沈知鲤之后,孟澂莲觉得自己哪都不对劲了。从前他定是不会应下太傅这样荒唐的事,但是在那一刻他竟然应下了。
也许,他早就想脱离这层“孟大小姐”的皮了。
什么赏花宴,竟然还在宫里?
沈知鲤慵懒靠在怀德的美人榻上,任怀德拿着朱笔在她眉间作画。
“贤妃?”怀德嗤笑一声,“中宫无后,她代为执掌凤印,权同皇贵妃,只是陛下不愿意给她那个名分罢了。这宫宴简直是往丽妃的心窝子上扎刀子,你进宫后小心些,看个热闹就回来!”
朱笔收尾,一笔描完的活灵活现的锦鲤赫然出现在少女眉心。
沈知鲤坐起身子去照铜镜,将怀德的巧手好生夸奖了一番,然后又好奇道:“去宫里,有什么热闹看?”
“贤妃和丽妃啊,这两人斗起来可是精彩得很呢。”怀德一挑眉,就和她说起了从前去宫宴时候,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言语官司,每句话都是陷阱,末了她补充道,“这可比你从前看的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沈知鲤立刻就被挑起了兴致,她也想进宫看戏。
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为那戏中人了。
宫宴是在下午,世家女们过午就进了宫,等将一层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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