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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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澂莲面色一滞,收回手来。他不记得什么青色儒衣的公子,方才注意都在沈知鲤身上了。沈知鲤却仰着脸笑眯眯望着他,好像极认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
仿佛他只要点了头应是,她立刻就能去找了人去打听那人名姓籍贯似的。如此不知羞,如此……
孟澂莲想说不好看,将要说的时候停住了,拧了眉头。他这是怎么了,沈知鲤瞧着像是极为喜欢那人似的,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兴奋的神情来。
一时间心绪有些烦躁,掩藏在袖子下的十指微微收紧,他抿唇道:“观人不可观外相,金玉其外者常有,焉能凭外相断人?”
他说的义正言辞,沈知鲤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原来莲花精不喜欢好看的。
看着她总算是听进去一些了,孟澂莲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再次拧了眉。
快要到午时了,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沈知鲤还想去后山瞧瞧,想拉着孟澂莲一道去,哪知后山这两个字才脱口,孟澂莲就变了脸色,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好不容易出来,哪能这样轻易回去?沈知鲤当然不答应,还以为是孟澂莲累了,就贴心提议道:“要不,咱们先找处落脚的地方歇歇?”
孟澂莲抬首瞧了瞧天色,拒绝了:“不行,我也得回去了。”
本想着这样说,总该打消她念头了,但是他低估了沈知鲤的执着。
见莲花精真要回去了,沈知鲤表示理解,然后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租个船,转转就回去。听说这河和后山是想通的,正好可以乘船绕过去。”
孟澂莲闻言将要离开的步子又顿住了,转过身来,抿唇漆眸定定看着她。沈知鲤奇怪望他:“你不回去了?”
他算是看清了,这就是个祖宗!
“不回去了。”孟澂莲认命,伸手隔着纱衣拉住沈知鲤的皓婉,往方才停船的地方走。
沈知鲤心情颇好:“你还租了船啊?”
孟澂莲心不在焉:“嗯。”
他不光是租了一条船,还有很多条,四散分开隐匿在这满塘荷叶丛中。只是,这些不能与她说。
墨九一直等在船上,见主子牵着沈大小姐的手来了船上,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麻溜的将船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挤着笑将人迎上了船。
将人在乌篷船上安置好,孟澂莲走到船尾,敛了眉问着寺中消息。
墨九忙正了脸色,道:“寺中的情况,好像有些许不对。法会上,殷王和季乾川竟然都不在。非但如此,倒是有人瞧见了羽林卫。已经派人去打探情况了,应当很快便有消息。”
此刻,安国寺的一处殿宇里。
正殿中,巨大的金色佛像悲悯的俯视着入殿参拜的众生,莲花座是白玉石所刻底部镶嵌着各色宝石。下方檀木莲花纹路供桌上,朱砂色绫罗铺就,上放置着香坛和各色贡品。
此刻殿中只有季乾川和殷王季郁旸两个人,两人相对而立,皆是面带笑容,只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笑容下藏着什么。
季乾川不动声色的往前踏了两步,道:“这殿中大件的陈设都是皇兄所做,听说光这一处殿宇就花了近万两银子。”
“毕竟是国寺,为大梁祈福所建,总不能寒酸了,免得叫人笑话。”季郁旸眸色幽暗,摩挲着食指上的扳指,笑着道,“知道五弟从前是在冷宫长大,未曾见过这样好的东西,就心疼了些,但是这毕竟是供给神明的,万万可小家子气不得。”
“是吗,只是我看这檀木供桌都掉漆了。”季乾川并未细嚼他话里的讥讽,只是淡笑着道,“不光是这供桌,臣弟还亲自叫人架了梯子上去瞧了这红木房梁,竟然都生虫了……”
话未落音,季乾川就见他脸色一遍,扬唇冷笑着,又上前两步迈像了那巨大的佛像,一边走一边道:“这佛像是父皇亲自交代了要镀三层金身的,只是我瞧着,这色泽也不对啊……”
一只手猛然搭上他的肩胛骨,十指收紧带了几分生硬的力道,季郁旸冷漠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乾川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伸手将他打在肩上的手,十分用力的一根根掰下来,用力甩开,道:“皇兄不认也无妨,臣弟这就入宫禀明了父皇,愿意以性命作担保求父皇圣断!”
“五弟这样急不可耐的想与我为敌,欲将我扳倒,怎么,你也有心那个位置不成?”眼见事情败露,季郁旸也不装了,他阴冷笑道,“你母族早就覆灭,你母亲死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冷宫贱婢罢了,就凭你?简直笑话!”
看着面色淡然的季乾川,季郁旸冷笑着拍拍手:“来人,将暄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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