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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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施黛小声:“我只是觉得,你一定很疼。”

    一条条一道道,无论哪处伤疤放在她身上,都可以让她难受得掉眼泪。

    江白砚注视她清丽的眉目,眼底是深而重的墨意,浓稠得化不开。

    在以往,他最为厌恶旁人的同情。

    每人有每人的活法,江白砚不觉得自己可怜。

    不知自何时起,他竟开始贪求施黛的悯惜。

    她有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每知他受疼,目光皆似一陂春水,温柔得叫人神迷。

    于是江白砚明了,施黛在意他。

    若能再得她些许怜惜,倒也不错。

    桃花眼里盛出笑意,江白砚道:“偶有隐痛罢了。你再为我吹吹?”

    伤得太重,陈年伤口的确可能滋生疼痛。

    施黛瞳仁一转。

    她是俯视的姿态,足以把江白砚的身体一览无余。

    他看似温顺,块垒分明的肌肉暗显侵略性,纵目望去,是一种堪称霸道的美感。

    那道烫伤在锁骨往下,靠近胸膛的位置,色泽比其它地方更深。

    这是邪修以烙铁烫出的痕迹,江白砚没多言。

    若摇尾乞怜,便成了不值钱的货色,他做不出那种事,想必施黛也不喜欢。

    他只是静谧凝视近在咫尺的少女,看她俯身。

    想象中的气息并未如期而至。

    施黛垂头,吻在他锁骨之下。

    她发丝微乱,抬手撩起垂落的碎发时,唇瓣刚好覆上那道烫痕。

    有光在她面庞摇曳不止,宛如柔和的月华。

    像一颗火星坠落,点燃燎原的热。

    江白砚眼睫倏颤,似乎已然忘却,应当用怎样的神色面对她。

    茫然,无措,亦或是愉悦,种种情绪交织漫延,他分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胸腔中一声剧烈的鼓动,震得耳膜发麻。

    锁骨下方贴近心脏,轻轻贴上,施黛隐约感受出鼓噪的轰响。

    江白砚明显颤了一下,指尖蜷起,胸腔微微起伏。

    头一回干这种事,施黛心口同样怦怦直跳,竭力保持镇定,抬起双眼。

    江白砚长发未干,凌乱垂在肩头,与漆黑的眼瞳一样,都蒙着淡淡

    ()    水意。

    他似是怔忡,一瞬不瞬同她对视,眼尾像揉碎的桃花色,隐隐泛红。

    彼此视线交汇,又转瞬错开,呼吸成了薄而热的焰。

    施黛壮着胆子:“可以继续吗?”

    因她的举动略微失神,江白砚没应声,只点头。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

    受了冷香的牵引,施黛吻上他肩头的一道刀疤。

    胸膛往下的地方是禁区,她还没胆子直接往人小腹亲。

    这样的亲昵从未有过,江白砚腰间生软,强压下将溢的喘音。

    他的反应过于敏感,施黛脸上像被火烧。

    江白砚肤如冷瓷,凡是被她碰过的地方,全漾出薄薄粉色,醒目得分明。

    有吐息沿着肩线淌入颈窝,惹他呼吸骤乱。

    意识到气氛旖旎得过了头,没法再继续,施黛摒弃更多不正经的念头,眼风下移。

    江白砚手臂上有数道疤痕,多是被他自己割出的刀伤,也有捉妖时留下的豁口。

    “我不喜欢你受伤。”

    她戳戳江白砚侧脸:“以后别总是不管不顾冲在最前面了。”

    并非不喜伤疤,只是不愿见他疼。

    浓郁的爱意与渴望遏制不住,眸中仍带几l分破碎的欢愉,江白砚平复凌乱吐息:“好。”

    他沉默须臾,轻声笑笑:“这也是生辰礼?”

    他指的是亲吻伤疤。

    施黛挪开眼,摸了摸发热的耳朵:“你平时想,也行。”

    说起这件事,她看了眼桌上的圆玉:“以前,你会给自己过生辰吗?”

    江白砚摇头:“不曾,不记得了。”

    他疲于奔命,连活着都是难题,哪有闲心在意所谓的生辰日。

    施黛挺一挺身板:“我会帮你好好记住的。生辰年年要过,以后你一定赖不掉。”

    江白砚笑出声:“我呢?”

    见施黛面露困惑,他低声问:“你以后,也会一直记住我吗?”

    施黛一怔,倏而弯起眼。

    烛火下,她的瞳仁像落满星星的水面。

    “当然啦。”

    施黛信誓旦旦:“江白砚这样的人,谁忘得掉?”

    她停顿一瞬,认真说:“而且,只要始终在一起,不可能忘记的。”

    施黛总能说出熨帖的话,全是他从未听闻的言语。

    眼梢红晕更甚,江白砚勾起一个笑:“你待我如此,可惜我没什么能送给你。”

    江白砚对她不也很好吗?他已经送她很多东西了。

    施黛佯装思忖,笑吟吟扬起下巴:“不如亲我一下。”

    最后一字落下的瞬间,江白砚仰面吻上,双手勾住她后颈。

    幽香暗萦,冷而清甜,如梅似雪,是两人绞缠的气息。

    施黛的唇丰润饱满,江白砚掠夺般汲取甘甜。

    压抑许久的心绪如同积蓄的山洪,随时都将倾泻而出。

    滚烫的火灼烧在五脏六腑,他终究没困住汹涌情潮。

    想要施黛。

    想把她所有的欢喜占为己有,也想把自己的一切尽数献予她。

    他是她的。

    江白砚想,生辰之日,把他送给她,没什么不好。

    爱欲太浓,宛若含着热铁,甫一眨眼,化作荡开的绮丽艳色。

    这双眸中的情愫过于浓稠,施黛被他的视线锁住,烫得心口发麻。

    半晌,她轻轻笑了声。

    “春分是个很好的日子。”

    站在江白砚身前,施黛垂眸看他,掌心抚上他柔软微凉的发:“春分之前,夜里总比白天长,这天往后,天亮的时间就多了,也更暖和。”

    有风拂动她耳边的碎发,像湖底幽谧的水草,清澈柔软的双目里,盈盈倒映出一个小小的江白砚。

    春夜晚来烟,竹青花欲燃。

    窗边花树纷繁,在月光下随风轻摇,送来满室清香。

    “祝你今后,所得皆所愿,无岁不逢春。”

    施黛笑着对他说:“江沉玉,生辰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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