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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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程泊辞演讲的时候,好几次都把目光投向了她所在的方向。而她不会再像当年那样逃避了。
程泊辞说“谢谢大家”的时候,负责引导的礼仪生过来请孟韶去台侧候场。
舞台一侧架设了临时的钢架阶梯,不必再从后台上去,程泊辞下来时,孟韶正好走上去。
楼梯很窄,两人错身那刻,孟韶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她耳畔拂过。
她脚下没踩稳,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要往前走,程泊辞却说“等一下”。
他是低着头的,孟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自己的裙摆勾到了楼梯与舞台的缝隙之间。
她正要去解,程泊辞却先一步俯下了身。
孟韶今天穿的是一条偏礼服款式的珍珠色长裙,衬裙外面覆盖着两层软纱,一不小心就会扯坏,而程泊辞无比耐心地替她将裙摆捋平,从缝隙中完好无损地拎了出来。
他修长手指捻着轻薄的布料放下,细碎触感让孟韶的身体轻轻地一晃,这次是真的险些跌倒,她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程泊辞的肩膀。
隔着西装和衬衫,也可以摸得到他坚实的肩膀轮廓。
体温亦沾到她手上。
从她的高度,正好将程泊辞专注神情尽收眼底。
他的眼帘低垂,睫毛在眼睑投下鸽灰的阴影,鼻梁高挺像山脊线。
孟韶收回手的时候,觉得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升高了一点温度。
程泊辞等她站稳才起身,低低地说“好了”。
用的是只有他们彼此能听清的音量,短短两个字,说到最后已经变成气音,在她的耳膜上似电流飞快蹿过,引起转瞬即逝的战栗。
程泊辞注意到孟韶脱掉了外面的毛线开衫,他站起来的时候,闻到了她领口透出的清浅香味,味道极淡,不像香水,更像沐浴露留下的味道。
克制着自己的视线没有朝不该看的地方看过去,他从她身侧经过。
眼前却还是给孟韶扯裙子时,她无意间露出来的脚踝。
白白细细,再往上就是线条好看的小腿,关节处是粉的,一只手就能握过来。
孟韶像梦游一样走到了程泊辞站过的地方,拿起了刚被他放下的麦克风。
还温热着。
工作之后孟韶也养成了不背稿只准备资料的习惯,这样上镜的时候才会显得自然,她一直没多想什么,这天站在礼堂的台上,她却认真地开始思考,自己做这件事,是不是无意识地在模仿程泊辞。
而几分钟前,程泊辞为她提裙子的那一刻,她像站在日暮时分的沙滩,猝不及防地被一阵柔软潮汐打湿,那种悸动的感觉,她也不是不熟悉。
十几岁的时候她胸口像有一片只为他存在的海,他是月亮能够散发引力牵引潮汐,海浪一起一伏,都同他有关。
孟韶看到程泊辞下去的时候坐在了她侧边的空位,她的外套似乎有一半垂到了地上,程泊辞帮她捡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举动显得两人很熟悉,校长这时探身问了程泊辞两句话,他先点头后摇头,孟韶猜第一句是问程泊辞是不是认识她,想到第二句,她握着话筒的指关节略微收紧,掌心犹如还保有他的体温。
一种虚幻的烫,和不够坦白、难以承认的慌张。
假如不是有这几年的工作经验做支撑,孟韶觉得她这次的演讲会是很不成功的一次临场发挥。
讲完之后孟韶坐回原位,程泊辞把她让进去,她抱起自己的外套放上膝盖,对他说了谢谢。
后面几个校友演讲的时候,孟韶一直看着台上,像是听得很认真,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持续地走神。
脑海中万念纷飞,她也不记得想过什么,而程泊辞中途在手机上翻看文件和回工作消息,她倒是都看见了。
等到所有人的发言结束,孟韶跟程泊辞一起站到台上,下一个仪式是礼仪生上来给每个优秀校友赠送带有礼外校徽的纪念品。
礼仪生排队的时候,孟韶远远看到有人抱了一束花,她收回目光去看程泊辞,发现他没戴口罩,不假思索地提醒道:“口罩记得戴。
” 看上去校长的记性不像他说的那么好,至少十年过去,程泊辞不能碰花这件事就被他忘掉了。
程泊辞看着孟韶没动,她有些着急,又道:“不是花粉过敏吗。
” 想到颁奖典礼那天晚上,她坐在他车上,用风衣外套裹住了送给她的花束,程泊辞的眸色深了一层,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平静,不带太多情绪:“你记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