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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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兔杯子,站在客厅里发呆,杯子里面插着刚刚那支冰激凌,现在只剩蛋筒了,看到闻浔跟在邢远昭后面出来,她连忙迎了上去,十分遗憾地说:“少爷,都化了,本来想留给您吃的。”闻浔低头接过她的杯子。
邢远昭的一通质问都堵在嘴边。
他在心里感慨道:小狐狸精的道行还不浅,瞧这狐媚功夫,也难怪闻浔把持不住,进了她的套。
邢远昭咳了一声,吸引了许晏禾的注意力,邢远昭上下打量了许晏禾一眼,问她:“许小姐,您是哪里人啊?多大年纪?”
许晏禾往闻浔的方向挪了挪,在得到的闻浔默许之后,回答:“江荷秀水镇,我今年十九。”
“你父母呢?”
“我爹是个木匠,帮人做工,我娘在生我四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你爹在哪里做工?”
“他到处走,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老了之后走不动了,就背着锯子和推刨在秀水镇、盐河镇还有青蒲镇三个镇上走,有人要他帮忙做活,他就在人家家里待两天,月底了再回家。”
邢远昭想:编的还挺周全。
他记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科普,测谎的时候可以着重观察人的眼球运动,当一个人在描述时清楚记得细节,他的眼球会移动到右侧,当他记不得细节或者在撒谎时,他的眼球会移动到左侧。
他盯着许晏禾的眼睛,问:“许小姐,你说闻浔一百年前是你的少爷,你还记得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我和少爷其实没有见过几次面,”许晏禾看向闻浔,稍显羞涩地说:“我八岁被卖到孔家,十六岁才和少爷成亲,在十六岁之前我都没见过少爷。不过少爷人很好的,我端药的时候把药碗摔了,少爷也没有责罚我,还说,是晏禾吗?不要动不动就跪着。”
闻浔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后来我再到少爷的房里送药,少爷会跟我多说几句话,他说,晏禾,长高了,晏禾,又认识几个字了?他还赏过一些酥饼给我,少爷脾气很好,只是身体不好,总生病。”
说起这个,许晏禾的耳尖都开始变红。
闻浔看到她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微微诧然,看惯了许晏禾任劳任怨的受气包样子,他第一次意识到,其实许晏禾今年也不过十九岁。
她只比闻茜茜大两岁,身世却天差地别。
许晏禾八岁就被父亲卖了,在陌生的宅院里受尽欺负,孤立无援,被主子打骂,被下人排挤,但她还是存着一点对爱情的向往,充作她晦暗生活里唯一的一点光亮,她是真真切切把那位孔少爷当丈夫的。
现在她将这份依赖移情到闻浔身上。
邢远昭一直盯着许晏禾的眼睛,发现许晏禾在说话时,眼球是偏向左边的,她也没有快速眨眼,语速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
她好像确实没有撒谎。
他想了想,又突然袭击地发问:“你刚刚说你爹在哪几个镇上做工?”
许晏禾不明白少爷的朋友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秀水镇、盐河镇还有青蒲镇。”
邢远昭眯起眼睛装模作样地思索片刻,转头问闻浔:“她和刚刚说的一样吗?”
敢情是一句都没记住。
闻浔无语:“就你这样的,还测谎?”
许晏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了想,转身去茶几底下拿了一只杯子,洗干净之后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杯水,恭恭敬敬地递给邢远昭:“您喝茶。”
邢远昭抵抗住了许晏禾的糖衣炮弹。
他推开许晏禾的杯子,冷声说:“行了,别装了,就算你再对答如流,我也不相信唔唔唔——”
邢远昭话说一半就被闻浔捂住嘴。
闻浔一手捂邢远昭的嘴,一手箍住他的脖子,把他往门口拖,邢远昭面露愤慨,对闻浔的行为表现出极大的怒其不争,可闻浔将他连推带踹地扔出家门,邢远昭拍门怒吼道:“闻浔,你小心被她骗!你快点把她赶走啊!”
邢远昭的声音都消失很久了,许晏禾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闻浔正从冰箱里翻罐装可乐,许晏禾走到他身边,眼眶不出所料地又红了,她攥着椅背,哽咽道:“少爷,我没有骗您。”
“嗯。”
“少爷,我真的没有骗您,我要是骗了您,就让菩萨降罪,天打五雷轰。”
“知道了。”
闻浔往电竞房走的时候,许晏禾又追上来,小声咕哝:“少爷……”
闻浔回过身,许晏禾差点撞上他,闻浔说:“许晏禾。”
“在。”
“我相信你,不管我身边人相不相信,但我相信你。”
许晏禾抽噎声更重。
“你没有在我家里蹭吃蹭喝,你给我做饭打扫卫生,这些都是做工。”
许晏禾仰着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闻浔。
她这副样子让闻浔想起自己小时候,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跟在他爸妈的身后,哭着求他爸妈不要出差,可惜总不能如愿。
“别哭了,”闻浔把开了罐的可乐塞进许晏禾手里,说:“放心,我不会赶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