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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个味道?”他又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解释道:“没有吓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确认一下。”
……沈青亭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方才谢楹靠过来的时候,他又感受到了那种来自alpha的压迫感——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屏住了呼吸。
他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心跳声吵到他几乎无法听清谢楹刚刚在说什么,可那两句话却像长了翅膀,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在谢楹向他靠近的时候,那股烧焦了的味道果真浓郁起来;而当谢楹远离他的时候,那味道又重新变得悠远绵长。
沈青亭忽然明白了,这是谢楹的信息素。
见他似乎明白了,谢楹又主动解释道:“早上吃饭时接到同事的电话,太生气了,又烦,不小心把腺体刮破了,漏了一点信息素出来,不好意思。是不是很难闻?我刚分化的时候,班里同学都说这是烟味,把我气的。”
和omega不同,alpha的腺体比较隐蔽——藏在嘴巴里。他们戴的止咬器,除了防止对omega的强行标记之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绝alpha的信息素。
这些alpha们都太暴躁了,一个不注意,就能把自己的腺体咬破。
“我有颗犬牙,”谢楹用舌头抵着嘴巴里某处,脸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有时没注意到,就总是刮破。”
信息素的味道千奇百怪,有的味道明显却不刺激,有的味道很淡却足够呛人。沈青亭的信息素跟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又冷又淡,他也没怎么见到过味道这样浓重的alpha。
但……沈青亭不太会形容这个味道。并不像烟味,味道虽然重,却没那么呛人;像东西烧焦了,却又不是浓烟的味道。
沈青亭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描述。
就像是香薰蜡烛燃烧干净后,香味没有了,留下的那一股燃烧后的味道。
“这个味道叫什么呢?”他问,“很少见。”
“据说叫火绒。”谢楹撑着下巴回答道,“反正就是东西燃烧时的味道,确实很像着火。”
谢楹取出自己的止咬器戴好,笑道:“早上咬破的,居然现在还有味道,真是的……”
他的声音重新被厚重的面罩遮住,淡淡的烧焦味道也消失不见。
沈青亭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火绒的味道,在吃饭的时候就一直隐隐出现在他们身边。
沈青亭平时喜欢买些花香型的香薰点着——大概是因为自己的信息素就是花香,他对这种淡雅的味道十分有好感。
而香薰燃烧干净后那一抹浓重却又很快消散的烧焦味,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熟悉的味道。
刚才不知为何,这股味道忽然明显起来,不然,沈青亭可能都发现不了。
“不是吧……有这么难闻吗?”谢楹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看着沈青亭一直发呆,还以为自己的信息素真的让他十分难受。
“没有,不是,”沈青亭回过神来,解释说,“就是觉得很熟悉而已。”
“很熟悉?”谢楹又问。
信息素的味道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话题,特别是在alpha和omega之间,这个话题太过暧昧,一不小心就容易擦枪走火。
然而谢楹问得坦荡,像是真的想要知道火绒的味道究竟让人讨厌还是招人喜欢,沈青亭看着他的脸,抿嘴说道:“有点像香薰熄灭之后的味道。”
“是吗?”谢楹含笑问道,没有再继续信息素的话题,而是顺着他的话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喜欢香薰吗?”
沈青亭说:“偶尔会买。”
谢楹点点头,低头结了帐,道:“今天这顿还是我来请,当作感谢你给了我一张位置这么好的票——你们巡演的票价你是知道的,肯定比这一顿饭贵。”
沈青亭也不再推辞,客气道:“那下次我来。”
成年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的,今天我请了你一顿,下次就要回请回来——可以是客套话,可以并非发自真心,但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做足。
谢楹闻言笑弯了眼睛:“好,那我记着了,下次想吃饭的时候我找你。”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餐厅。
谢楹先去开车,快走几步后就消失在沈青亭的视线中,也带走了最后一点点火绒的味道。
沈清亭在心里想,原来这种烧焦的味道叫做火绒。
回去的路上,沈青亭依然安静。
途中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后,沈青亭并没有接起,而是直接挂断了。
谢楹用余光瞥了一眼,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用左手撑着脑袋,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子快些起步。
在距离沈青亭的宿舍还有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谢楹开口说道:“前两天谢见宁那里收到了一箱枇杷,是你买的吗?”
沈青亭应了一声。
这阵子谢见宁没少联系他,只是沈青亭几乎没有理会过——电话很少接,少数接起的几次也是匆匆挂断,其他联系方式通通都进了黑名单。
但他还是好心地给谢见宁买了些水果送去——谢见宁这人固然让人心烦,可沈青亭也还是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等他养好了身体,才好正式跟他说分手。
“以后……就别寄了吧。”谢楹又说,“哦我的意思是,他快出院了,应该就是这周的事,再往医院寄东西,也没人能收到了。”
沈青亭又说“好”。
语气依然冷淡,听不出旁的情绪。
谢楹左手的食指不停摩擦着方向盘,藏在止咬器下的嘴唇动了又动。
最终,在停在沈青亭宿舍楼的大门外面时,他开口问道:“谢见宁……最近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