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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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是他:【下来】右边是她:【好】
偶尔他有事,也会给她发消息。
然而今天,温黎没有等到。
她抿着唇,等到了八点才垂着头独自一个人去店里。
一直到下班,温黎也没有等到他的消息,就连他的q.q头像,也是灰色的。
周一,温黎给竞赛老师送卷子时,刻意往八班最后一排位置看了几眼,贺郗礼并不在班里。
一直到下午,岑溪汗津津地跑过来:“我天,贺郗礼被打了。”
温黎的笔掉在桌子上,眉眼染着急切与担心:“怎么回事?”
“还不是宋池,他俩早就积怨已久,加上这次运动会贺郗礼甩他那么多圈,宋池面子挂不住,找了几个人堵了贺郗礼。”
“这得打得多严重啊,连学校都没来。”
温黎握紧指尖,又怕被岑溪发现她的心思,佯装无意地问:“那贺郗礼现在在家吗,去没去医院啊。”
岑溪对此漠不关心,她咬着块水果糖:“听李奕祠说,他好像在网吧呆了两天,喊他去医院,他也不去,好像心情不太好。”
温黎心不在焉地看着桌子上的试卷,连平时做起来极其简单的题此时也觉得如若天书。
上完一节晚自习,温黎做了一件大胆的事,向苟爱国请了病假。
岑溪:“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诊所看看吧?黎黎,你生病了也得让我知道啊,咱俩是朋友。”
温黎第一次撒谎,脸都是热的,面对岑溪,惭愧又不安:“没事的,我回家睡一晚就好了。”
“那好吧,老师要讲课我帮你记笔记。”
“谢谢我的溪溪。”
-
温黎指尖攥着背包肩带,一路跑向她兼职商店旁边的网吧。
网吧里烟雾弥漫,呛得她咳嗽几声,听到声音,网吧里的人都朝着她看过来,各个染着发,指尖夹着烟,嘴里操着“来这边,那个房里有人,啊,被打死了”的话。
温黎第一次来网吧,拘谨到脸发烫,走到前台:“你好,我开,先开一个小时的吧。”
前台多见她长得乖,多看几眼,给她开了台机器。
温黎拿着条码,在网吧一楼仔细看了眼,而后上了网吧二楼。
刚上来,她一眼看到坐在偏僻角落的人。
贺郗礼面无表情地戴着耳机,一手握着鼠标窝在转椅里,屏幕的亮光照在他脸上,下颌线线条冷硬又凛冽。
他看上去很不好。
离得远,温黎看不清他身上哪里有伤。
她找了个附近他看不到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这样陪着,就能分担他的不开心。
没一会儿,贺郗礼搁在机器旁的手机亮了下,他看了眼,挂断电话。
他从桌上捞过烟盒,抽了支烟叼着,打火机“咔嚓”点燃一点猩红,娴熟地夹在指间,青白色的烟雾迷朦他的眉眼。
电话一直不断,贺郗礼似是不耐,接通,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突然站起来,“砰”地踹飞一旁的转椅。
“哗啦哗啦”椅子转动的声音招得网吧静谧一瞬。
“贺岭,你他妈再敢给我搞动作,信不信我弄死你!”
温黎从未看到他这样暴戾的模样,心跳声噗通噗通作响。
说完,他挂了电话,重新坐在那儿,只是这次,握着鼠标的手没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面无表情。
在温黎心里,贺郗礼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可他现在看起来倦怠又颓废。
孤零零的。
“卧槽,郑志洪来了,南潭一中的赶紧跑啊,教导主任来查人了!”旁边一男生路过窗户,随意瞥了一眼,大叫。
网吧里几个男生听到郑志洪来巡逻,连忙抄起手机,跑了。
温黎慌乱得不行,她没想到第一次来网吧就被老师抓个正着。
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她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攥着,温黎抬眼,看到了贺郗礼。
贺郗礼握着她的手腕穿过走廊,来到后门,推门,带着她下楼梯。
温黎跟着他跑,她看着少年被风吹散的头发,背影高大颀长,她的心随着奔跑而急促跳动。
跑了大约几十米,她被贺郗礼捂着嘴推进附近仅仅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巷子里。
温黎被贺郗礼压到墙上,他的胸膛坚硬又炙热,她的额头抵在他的锁骨,浓烈的烟草味从他身上飘到她鼻尖。
他们的喘息声在寂静幽深的巷子里异常清晰。
“一中的别跑!”郑志洪从巷子边跑来,“周一不上课来上网吧,被我抓住,有你们好看的!”
贺郗礼单手撑在墙上,偏头将她挡着,他的存在感太强,温黎攥着指尖根本无法招架,她双脚踩在他的鞋上,听着他又或是她的喘息,浑身燥热,心跳剧烈得似是要跳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踮脚往后挪,像是要将自己镶进墙里。
贺郗礼的喉结近在咫尺,他低磁的声音震在她耳边:
“好学生不该来这里。”
温黎下意识抬头,映着月光,她看到了贺郗礼脸上的伤痕,他表情冷戾,与平时像是变了个人。
少了痞,多了几分冷硬感。
温黎眼神游离,他离得几近,鼻尖似是要与她相碰,她不敢呼吸,手心,甚至额头都浸了层汗。
她声音颤抖,睫毛抖啊抖:“我,我来这儿是要查资料。”
温黎不敢看他,但也能清晰地察觉到他笔直的目光定在她身上,炙热的呼吸烘在她耳畔,他低低地笑:“撒谎。”
贺郗礼今天像是变了个人,温黎也说不清是什么,危险又迷人,又有一种拒人之外的冷漠。
郑志洪走了,贺郗礼胳膊夹着温黎将她拎出巷外。
贺郗礼双手插兜走在前面。
温黎在身后跟着。
两侧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折在地面。
温黎看着两人的影子,心跳声还在砰砰作响,路过十字路口时,她突然喊住贺郗礼。
他偏头,一双眼不带丝毫情绪。
“贺郗礼,你能在这儿等等我吗?”
她看起来小心翼翼又认真的模样:“我马上就过来。”
贺郗礼没说话,薄薄的眼皮垂着看她,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五分钟。”
温黎眼睛一亮,重重点头。
温黎生怕超过时间,买东西是用跑的。
等她回来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还好,贺郗礼还在。
温黎拎着袋子快速跑过去,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顾不上喘息,将买来的药拿出来。
她弯着腰站在他面前,拿着棉签沾着碘伏,小心翼翼地在他受伤的眉骨,脸侧,轻轻擦拭。
贺郗礼掀起眼皮看她,目光深而黑。
温黎穿着白色的裙子,脸颊白皙泛着红晕,光洁的额头沁着层汗珠,杏眼又大又亮,专注地盯着他的伤口。
“你,你的手,怎么也受伤了?”温黎上完他脸上的伤,才发现指骨磨破了皮。
贺郗礼声音有点哑:“打人打的。”
他看着温黎,补充:“我没事,他们几个已经进医院了。”
温黎:“嗯。”
她坐在他旁边,拿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贺郗礼的手是她的两倍大,温厚又带着点茧,指节修长,分明是一双弹钢琴的手,炙热的烫意顺着掌心传递过来,像是羽毛在她心底划过,痒痒的。
温黎说:“好了。”
贺郗礼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温黎看不明白,刻意垂眸不看他。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将买来的奶茶递给他:“红豆布丁奶茶,你尝尝,很甜。”
甜的东西会让人开心。
她想要贺郗礼开心。
温黎半晌没见他伸手,抬眼,撞上他的眼。
贺郗礼视线落在她握着奶茶的手,眼皮撩过来时印出深邃的折痕,锋利的喉结上下滑动,漫不经心地问:
“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