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等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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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发觉不对时,抬头瞬间撞上贺郗礼的视线,他正歪着头看她。她的心重重跳了下,半天反应过来:“温黎。”
贺郗礼将烟掐灭,盯着她的眼眸漆黑深邃,音调懒洋洋地:“贺郗礼。”
温黎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他撩起一边唇角,饶有兴致地挑眉,玩味道:“知道啊?”
少年的嗓音低而磁,被风送入耳中,温黎只觉脸颊的温度飙升,她攥着书包带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会不知道你啊,全校女生都知道好吧。”时延调笑,“身边的妞儿一个接一个,论沓算的。”
“说到这儿,你们不知道吧,贺哥又被小女生追了,这回的妞儿知道咱们贺爷车灯被砸,连夜用小灯泡做了个车灯,只可惜卡片上没写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田螺呢。”
“我查了查一共22颗灯泡,我摸着我那聪明的脑袋瓜一合计,卡片上“平平安安”不就是22笔画吗!这姑娘真是绝了,真他妈的心灵手巧,还是个物理学霸。”
“只可惜贺爷不感兴趣,这么有心的生日礼物送我了。”时延忍不住好奇,“你也不怕人姑娘知道后伤心啊,心都要碎了吧。”
贺郗礼哼笑,瞥他一眼,眼皮自带锋芒:“不收礼物就这么伤心,我要有女人,那不得伤心死。”
时延:“靠!你可真绝情。”
贺郗礼笑得痞坏浪荡:“啊。”
温黎低头,望着她和他交叠的影子失神。心情由最初的提到礼物时的紧张到期待,最后全部变为失落与难过。
但仅一秒,她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因为他还不曾收过任何人的礼物。
......
晚上,温黎洗完澡回到卧室里打开收音机,周四晚上十一点有她喜欢听的《情歌电台》。
刚打开,收音机里传来主播的声音:“大家晚上好,我是阿哲,最近收到的小纸条都挤满仓库了,夏至的纸条大多是关于感情的,今天来念一下来自云城幸运星小贝的投稿。”
“HI,阿哲,我是小贝。我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了,他是我的校友,他长得很帅,学习好,性格也很开朗,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喜欢他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件事,但是暗恋真的好痛苦,阿哲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温黎对此感同身受,她趴在桌上,心脏又酸又涩。
阿哲:“小贝同学,如果真的很喜欢,可以主动试试看,也许会有新的收获呢?一首《私奔到月球》送给同样还在暗恋那个他(她)的你,祝你和你的他(她)私奔到月球热恋。”
五月天的歌声随着收音机的播放回荡在屋内: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
“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
“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
......
等音乐结束时,温黎才发现她的练习册上,写满了“贺郗礼”三个字,密密麻麻,如同歌词所说,他就像是一个小偷,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偷走。
看了半秒,她腾地坐直,将那一页撕掉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慌乱地像是被发现了盛大的秘密。
只是没过多久,纸团又被她从垃圾桶拿出来用书压平,放进抽屉里。
温黎晃了晃脑袋,关掉收音机,开始刷题。一口气将数学试卷刷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打开手机看时间,发现同班的英语课代表孟真给她发了几条Q.Q消息。
【孟真:黎黎,明儿早我要在学校门口检查仪容仪表,可我有事,你帮我顶一下。】
【孟真:好不好啊,我给你带早餐。】
温黎关掉手机,将今天学的英语单元词默写了一遍,脑海里想起主播阿哲的话。
-如果真的喜欢,可以主动试试看。
贺郗礼身边妖艳明媚型的女生多不胜数,怎么可能会缺一个她呢。
温黎叹了口气,最终答应了孟真的请求:【好,早餐就不必了。】
那就试试吧,就当给自己一个多见他一面的机会。
-
次日,温黎特意换了身衣服,扎了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到学校门口时,班长陈尚将小红帽和记录本递给她,惊喜地问:“今天怎么是你来值日。”
他局促地摸了摸眉骨:“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是下周值日吗。”
温黎简单地将孟真和她发的消息给陈尚说了下,戴上小红帽站在另一侧。
到了走读生上学的点,人来人往,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紧张又期待。
一直到七点二十五分,还是没有见到他,温黎合上笔,准备转身回班时,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贺郗礼的名字。
温黎看过去,等了半个小时的人慢悠悠地走过来。
贺郗礼穿着白色T恤,黑色及膝短裤,身型清健有力,左手懒散地往后抓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酷炫的耳机明晃晃地挂在脖子上。
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耳机等设备。
贺郗礼不知道他已经违反校规,坦荡又轻狂,浑身难敛恣意。
温黎睫毛颤了颤,忽地想了个办法,随手把笔丢出去以作捡笔的假象,佯装没有看到他戴着耳机,给他偷偷放水。
哪知将要捡到笔时,已经被贺郗礼捡起。
两个人的指尖在半空中相碰,他的指节很硬,又带着少年独特的炙热,像是一道触电,惹得温黎的心猛地跳了下,浑身发起烫来。
“这位同学。”班长陈尚走过来,“你违反校规了。”
贺郗礼眼皮耷拉着,看起来疲倦,似是没睡好,额前的发丝还有几颗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额头划下,十足的欲。
他歪头笑了笑,声音清冽又带点哑:“哪儿违反校规了啊。”
温黎连忙移走视线,不敢再看。
陈尚说:“学校不让戴耳机。”
“温黎,把他名字记一下。”陈尚说完,又发现另外一个同学仪容仪表违规,走过去问名字。
被唤住的温黎抬头,睁大了眼盯着贺郗礼,一双杏眼又大又亮,黑黝黝的,站这儿一动不动,乖得要死。
贺郗礼看她良久,忽然笑出声:“我叫什么名字。”
温黎握紧笔的指尖泛白:“贺郗礼。”
“嗯。”他下巴指着记录本,“那写呗。”
见她不动,贺郗礼“啧”了声,斜着眼问她:“不知道怎么写啊。”
温黎的脸烫起来,没想到他会主动来让她扣分。她分明是想要给他放水的。
贺郗礼挑眉,抽走她手中的笔,低头弯腰靠近她,发现此举的温黎眼睫抖了抖,不敢乱动,更不敢看他,因为她一侧头便能吻到他的下巴。
离得近,他身上淡淡柑橘味在她的鼻尖环绕,温黎按捺着心跳声,手里捧着记录本,看着他在她的本子上写字,这滋味难捱又令人上瘾。
笔在本子上划过,温黎的视线逐渐转移。
他的无名指上有一块粉色心形的胎记,漂亮又邪性。手臂上有两道经年刀痕,看得她触目惊心。
他的字迹像是练过的,力透纸背,“礼”字随意地外钩,和他这人一般嚣张恣意。
“祝贺贺,希耳郗,礼物的礼。”
贺郗礼偏头望她,一侧眉毛上扬,痞痞坏坏的模样撞进她眼瞳。
“会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