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封口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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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白色的夏季校服在风中如海浪般鼓动,他额前的发丝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开,露出的俊朗眉眼,此刻因为笑容变得明亮生动。
他的眼睛原来可以这么明亮,好像天上的星星落进了海里,连水波都在闪闪发光。
路边的梧桐停僮葱翠,清晨的阳光落在层层叠叠的树叶,穿过枝叶缝隙,斑驳地落在骑车呼啸而过的少年们身上。
潇洒恣意,意气风发,少年明朗灿烂,好似盛夏骄阳。
涂然怔怔地望着,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车流之中。
拥堵的车流终于开始流动。
在汽车起步之时,她突然出声请求:“妈妈,可以给我买一辆自行车吗?我想学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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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涂然突然要学自行车,骑车上学这事,唐桂英没什么意见,应了她,周末给她买辆自行车,让她自己学。
车驶到校门口,最先看到的,是金色霸气的校名——智明中学。
第二醒目的,是旁边的灰色石碑,刻着行书字迹的校训:知人者智,自知之明。
智明中学是青安市两大知名中学之一,自高二起,分国际班、竞赛班、重点班和平行班,涂然被安排在陈彻所在的重点班。
唐桂英在学校里找地方停了车,带着涂然去教学楼。
主教学楼是一栋回形建筑,每个年级占两层楼,橘红色的外墙,色彩鲜活张扬。从大门走进去,入眼是一方露天小广场,中央一座小型喷泉。
涂然只感觉这建筑有点绕,她方向感不太好,如果不是跟着唐桂英,她今天一定会绕晕,找不到教师办公室。
刚转学过来,她还没能领到校服,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和休闲长裤,在一众穿着校服的学生中,不免有些显眼。
在舞台之外的地方被人注视,涂然有些紧张,低下头,手攥上双肩包的背带,不自觉抓紧。
应该没人认得她吧?那么糊的组合,也就在一个月前上过一次低位热搜,热搜的主角也不是她,应该不会有人记得吧?
直到跟着唐桂英进了教师办公室,涂然才终于稍微松一口气。
这时候又庆幸,过去两年的扑街,成全了今天的普通平静。
涂然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白净书生模样,黑眼圈却明显,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目中无神,眼神涣散,仿佛灵魂被抽干。
但当唐桂英带着涂然走过去时,他立刻起身,眼里有了焦距,脸上摆出微笑,同刚才瘫在椅子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涂然知道,这叫营业状态,她感同身受,且倍感亲切。
瞥见他桌上写着“英语杨高戈”的铭牌,涂然喊了声杨老师好。打完招呼后,就站在唐桂英身边,安安静静听大人们的客套话。
她微低着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停在杨高戈左手戴着的手表上,江诗丹顿的手表。
涂然难得认识手表的牌子,因为前队友曾经私联的一个男粉丝,就送了这个牌子的手表。那块六位数的手表,也是组合出事的导火索之一。
“涂然,涂然?”
被喊了好几声,涂然才终于回神,在这时候发呆,又免不了被唐桂英一顿说。
“你这孩子,怎么在这站一会儿就走神了?”
涂然低眉顺眼道歉:“对不起。”
唐桂英也要赶着去上班,没多少工夫可以耽误,跟老师打完招呼,又叮嘱了几句涂然上课要认真听讲别走神,就匆匆离开。
还未到上课时间,无论是教室还是走廊,都吵吵嚷嚷,有人靠着围栏说笑,有人追赶着打闹,时而传来男生们笑得返祖的猴叫。
在最恣意的年纪,少年们毫无迟疑地释放快乐。
即使不知道他们在快乐什么,也能因为看到快乐的他们,而感到快乐。
五班的教室在教师办公室的对面,涂然跟在杨高戈身边,沿着回形的走廊,往高二五班走,途径一片喧嚣。
杨高戈偏过头,看了眼新转来的这个女孩子。
小姑娘看上去比平常腼腆的小孩还要安静,走路也不抬头挺胸,低着眼睛看地板。
“听你妈妈说,你之前学了几年唱歌跳舞,咱们学校有不少唱歌跳舞的社团,有兴趣参加吗?”
相较于另一所学校,智明中学的校风十分自由,尊重学生个性发展,鼓励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每年还会专门举办社团节。
涂然摇摇头:“对不起,杨老师,我现在不能唱歌跳舞了。”
杨高戈以为她是怕影响学习,说:“咱们学校不搞明礼那套,劳逸结合更有益学习。”
他顺口拉踩一句死对头高中。
涂然垂下眼睛,没有反驳。
她不是不想,是不能。她妈妈不会愿意看到她参与学习之外的事。
五班的教室也吵得震翻天,虽然是刚分的班,但高中生们熟识得相当快,头一天进教室座位随便坐,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就已经和周围的同学打成一片。
涂然跟着杨高戈走进教室,觉察到不少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头垂得更低,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杨高戈不像涂然之前的班主任,对着学生们大吼安静,而是悠悠闲闲地走到讲台前,对他曾经带过的一个学生说:“小卢,管下纪律。”
看上去十分斯文的眼镜男生,当即摘下眼镜,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一脚踩在椅子上,中气十足地大吼:“安——静——”
这一声气息长达三十秒,直到教室完全安静。
涂然:“……”
杨老师真是个会利用资源节省力气的人才!
杨高戈这才不紧不慢地敲敲台面,开口:“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从江都市转来的涂然同学,接下来跟大家一起学习生活,人第一次来咱们青安,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有时间给咱新同学介绍介绍。”
说完又示意让涂然说两句。
可该说的好像都让他说了,涂然想不出还能补充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谢谢。”
台下有男生笑:“新同学也太客气了!”
杨高戈也有些好笑,但不能跟着学生瞎起哄,扫了眼教室。班上原本45个人,两两同桌,只有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的陈彻,旁边没有人坐。
杨高戈指着陈彻旁边的空位,说:“涂然你就坐在——”
涂然随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教室后排,窗外树叶青翠,葱郁的绿意,衬得少年的身影干净修长。
陈彻正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旁边的空课桌,神色冷淡,似乎完全没在意讲台这边发生了什么。
涂然眼睛一亮。
她要和陈彻坐同桌了?是和他好好相处的天赐良机!
然而,杨高戈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陈彻是他从高一就开始带的学生,成绩好归成绩好,但那浑性子也是真的让人头疼。
让这小姑娘坐他旁边,怕是小白兔遇上大灰狼,准没好事。
想到这,杨高戈话锋一转,临时改了口:“简阳光你去跟陈彻坐,涂然你坐简阳光的位置。”
涂然:“……”
达咩!
被点名的简阳光,就是跟陈彻一块上学的男生,说了句“得令”,就拎着书包往那边走。
在陈彻旁边坐下时,他模模糊糊听见一句咕哝:“老杨真不干人事儿。”
简阳光不明所以:“阿彻,你说什么?”
陈彻桌子也不擦了,把湿纸巾丢他桌上,肉眼可见的烦躁:“啧,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