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者外婆也有点子反骨在身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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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林白青点了点头,说:“我还有点事,你的病咱们明天再治吧。”“明天周末,我休息,不上班。”沈庆霞说。
林白青意味深长:“我上门给你治。”
“好啊。跟你讲件私事吧,我爱人在个清水衙门坐了二十年硬板凳,刚刚升职,明天是他的升职之喜,你来,咱们正好一起吃顿饭。”沈庆霞笑着说。
……
回到药堂,柳锋已经把装修的账单送来了。
在没有算人工,材料也算成本价的情况下,总共花了五万七千块。
这钱暂时挂着账,等开业了,有进账了,林白青打算分个期,加上利息还给他,毕竟这是人家真金白银掏出去的成本,她不能赖掉。
最近一段时间制药进了些原材料,再加上她平时的花销,刘大夫的工资,在白嫖着穆成扬的情况下,药堂的存折上就只剩下八千块钱了。
而等到开业时还要进一批新辅料,所以账上的钱是不能再挪用了。
但林白青需要一只传呼机。
就比如柳连枝,万一她来了,在有急病的情况下,万一沈庆霞找不到她,在如今这个没有智能通信的时代,打传呼是最方便的。
在这年头,一只便宜的传呼机都得三千八百块,林白青当然舍不得钱。
不过她记得顾培刚刚搬来时,她看到他往柜子里放过一只传呼机。
回到家打开柜子一翻,还真有,而且是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
这应该是军医院给他配的,以便随时都能找到他。
但顾培属于可以玩命工作,拼命加班,不过只要下班了就会切断一切联络,专心享受生活的人,所以那只昂贵的传呼机被他丢进了柜子里,一直在落灰。
昨天他就说过,她作为妻子,可以随便翻他的包,那传呼她也可以用吧。
当然,虽然知道他肯定会答应,但林白青在往里面放了两截电池后并没有开机,把传呼放在枕头边,直到顾培晚上回来,这才专门跟他讲起,说自己要用它。
顾培答应的很爽快:“可以。”
他习惯于一回家就洗澡的,进门先开柜子取睡衣,去洗澡了。
林白青看他今天换了只新背包,是军绿色的,样式还挺好看,因为昨天他说过她可以翻他的包,她于是把包提了过来,拉开拉琏,想看看里面的构造。
但她甫一拉开,就见里面赫赫然并排放着两盒杜蕾丝避孕套。
林白青心咚的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脸红,赶忙拉上了拉琏。
她是重生了,在男女感情方面看的也淡,但她毕竟是个女性,上辈子只跟一个男人发生过那种关系,而且只是在刚刚结婚的头几年,还经常处在一种,夫妻刚睡到一起,婆婆就会在窗外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状态。
她自己烦,顾卫国也烦家里的气氛,渐渐就找借口,夜不归宿了。
所以关于那方面,林白青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
不愉快的记忆会影响人的身体,所以上辈子离婚后,林白青不但没有婚姻方面的想法,甚至还特别排斥跟男性近距离接触。
但既然已经重生了,还结婚了,就必须在那方面表现的好一点。
上了床,林白青一遍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甚至想了很多羞羞的事情,想让身体状态好一点,并等着顾培来勾搭自己。
但并没有,顾培上床后吻了吻她,道了声晚安就自拆被窝睡下了。
这是头一回,听到顾培的呼吸渐匀,林白青大松了一口气。
……
请人吃饭当然是晚上,林白青一整天都在药堂忙碌,傍晚才准备去沈庆霞家。
特意打了辆黄面的,她还得顺路去接个人。
另一边,金街,楚家。
红木油亮,青砖森森的屋子里,楚春亭一袭圆领棉麻白衫,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听电话,不知道对面的人在说什么,老爷子全程眉头紧锁,听完,默默挂了电话。
挂掉之后拄上拐杖站了起来,一步步挪着要出屋。
到了门口,回头,凶巴巴的问石大妈:“我想跳出去,你觉得可不可以?”
石大妈说:“您连走都走不利索,还要跳,那不找摔跤吗?”
“知道我走不利索,为什么不扶我?”楚春亭反问。
石大妈给他凶的撇嘴,差点哭出声,却也伸手把他扶了出来。
一出门,甩开拐杖,老爷子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往前挪着步子,虽然走的依然很艰难,但相较于前几天的僵尸步伐,已经利落许多了。
突然,他又止步,凶巴巴的杵过脑袋问石大妈:“你看我好看吗?”
这老头一头白发,眉毛发红,高鼻梁深眼眶,好看是挺好看的,但相貌太凶了,一点都不慈祥,石大妈怕他的很,假装看了一眼,连忙躲开眼睛,违心说:“您挺好看的。”
“怪不得你总要看我,不要看啦,去拿毛巾来帮我擦擦汗!”楚春亭说。
石大妈再撇嘴,她已经受不了了,她马上就想辞职走人!
一转身,她就看到林白青拿着块白毛巾在身后。
石大妈那个委屈:“小林大夫呀,你可算来了,楚老这脾气哟,我真的……”受够了。
林白青瞪了老头一眼,说:“他吼你你也吼他,他要敢打你,你也打他,干嘛总要受他的气。”
“虐待老人怕不好吧,他认识好多大人物,万一把我抓起来呢。”石大妈说。
林白青说:“到时候我帮你做证,就说他活该,该打。”
石大妈是个善良的人,虽然讨厌楚春亭的臭脾气,但一孤寡老头子,还是个偏袒,也就嘴巴坏点,她又没丧了良心,哪能打他?
而且两个四肢健全的人,商量着要欺负一个老头子,石大妈怕楚春亭会生气,气坏了身体,她心肠软,就想安慰老爷子几句,结果才一回头,她又给吓了一跳,因为向来凶神恶煞的老爷子突然变的慈眉善目,笑意可亲。
两条总是乱竖的红眉毛也变的弯弯的,额头顶个馒头,他都能冒充老寿星了。
石大妈也看出来了,这老头谁都不喜欢,就喜欢小林大夫。
她说:“小林大夫,你好好陪陪老爷子,顺顺他的气吧,你来一回呀,他能高兴三天,但你要不来,他就会乱发臭脾气。”
林白青拿帕子胡乱帮老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您都这样儿了,就不能收敛收敛您的臭脾气?”又说:“别累坏了,大热天的,进屋吧。”
楚春亭挪到门边,示意小大夫让开一点,突然用力抬脚,还真的一气迈过了门槛,进了屋,老爷子很得意,以气吞山河的架势坐到了椅子上。
相对无言,终于,老爷子说:“听说柳连枝要回来了?”
他消息够灵通的,柳连枝要回来的消息昨天才确定,今天他已经知道了。
林白青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楚春亭于这小孙女,比她自己还要关注。
小事上可以相互斗斗气,玩玩心眼,但在大事情上,该指点当在要指点。
他说:“保济堂在上面有关系,有好几味中成药虽然申批过关了,但药效一般,你们灵丹堂就不一样了,药物质量是过关的,柳连枝不认可保济堂,但她应该会认可你们灵丹堂的。”
英雄所见略同。
林白青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起身打开老爷子的衣柜,里面全是成套的白色的圆领棉麻衫。
她说:“我要带你出去做客,身上的的衣服汗湿了,换一套吧,我帮你换。”
楚春亭眉毛猛然竖起,警觉的问:“去哪里?”
都这会儿了,林白青当然不会瞒他,温声说:“带你去找那个当年在你和柳连枝交易文物时告密,以及,在沈庆仪想要逃港时,悄悄扔下您的小孙女的人。”
这句话可太不寻常了。
曾经,楚春亭一直认为是柳连枝告的密,要故意害他,恨了她二十年。
前段时间,在听说他儿子和沈庆仪是一对后,他就开始动用各方关系,把当年东海市混小将,混治安队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头子们全查了一遍。
要知道,以他的人脉,但凡是个在东海市能排得上号的人物,楚春亭都能把他的八辈祖宗给扒出来,也能把他扒皮抽筋,像碾压一只蝼蚁一样碾死。
但迄今为止,两条道上有很多人专门在为这件事奔波,还一无消息。
这小丫头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找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不但告了密,孩子竟然也是他丢的?
那沈庆仪呢,她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又到底是谁。
楚春亭不是好人,但他是个聪明人,他手不灵活,就迅速伸开了手臂,示意女孩来给自己脱衣服,换衣服,全程默不作声,努力的配合着。
转眼一套新衣服换好了,林白青才把轮椅推过来,他双手一撑,已经极其灵活的坐到了上面。
……
在家就是男保姆,在单位是整天端茶倒水,低声下气的马屁精,做小伏低二十年,马保忠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他住的是柳连枝在解放前修建的,位于东海制药内的住所,是一幢别墅。
柳连枝不但知识学问高,审美也很好,当年有钱,房子装饰的也很豪华。
老太太的股份就不说了,虽然经历了那十年,但正所谓烂船还有三千钉,在平反后,政府归还了好些当年没收的,属于她的东西。
其中有两只青花瓷,是元代的。
元瓷,懂文物的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就算老太太的股份没有马保忠的份了。
但这房子,房子里的一应东西都归沈庆霞,自然也就归他了。
而今天是他升职的日子,沈庆霞也要低调一点,带着保姆在厨房忙碌。
马保忠作为一名文物爱好者,交往的都是文化界的人物,当然,既然有客来,就家里的陈设,瓷器,各样小古玩,马保忠要跟大家交流一下。
同时,也享受一下大家的艳羡和阿谀奉承。
而且在马保忠想来,既然自己已经是所长了,被人捧着,夸着,奉承着,将会成为他生活的常态,从今往后,他所要过的都将是这种日子。
直到偶尔回头,看到闹轰轰的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一身白衣,眉高目深,面容如削的老人,他后心才一寒,手一个不稳,一只瓷瓶差点掉在地上。
“马所长,小心点!”有人说。
还有人说:“马所长,那可是元瓷,捧稳点。”
要说马保忠努力了二十年,才能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混今天的位置的话。
楚春亭就是一生都站在山巅上,在俯瞰众生的人了。
今天被马保忠请来的,有点头面的才认识他,没头没有的那帮子,虽说不认识,但一瞧这老爷子周身不凡的气质,都猜得出他是个人物。
哪怕马保忠手里的元瓷,在这一刻都不及楚春亭更吸引人的目光。
认识的都想跟他打个招呼,不认识的,也好奇这老爷子,要多看他两眼。
他开口了,嗓音暗压,却也叫人窒息:“马保忠,就是你?”
马保忠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大热天的,他打了个冷颤。
楚春亭勾唇,白衣胜雪,笑容却仿如恶鬼:“听说当年告密的是你,丢我家孩子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