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锅银铲一座几百年的大药堂,归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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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啼啼的。“卫国哥这是要出门?”林白青压抑着辛灾乐祸。
顾卫国冷笑说:“老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老子早晚混出个人样给大家看。”
“要出远门啊,路上要注意安全。”林白青敷衍说。
顾卫国又不知道是林白青故意捣走的自己,反而觉得她是真心实意为他好,再加上她表现的又有点傻,心生怜悯,又说:“以你这傻乎乎的性格是赚不到钱的,灵丹堂你先维持着,等我在港城赚到钱了,给你投,做大做强!”
在梦里,灵丹堂就是他一手做起来的,他怜悯梦里那个傻乎乎追在他身后跑的林白青,这辈子一定要帮她重振事业!
林白青差点忍不住大笑,所以这尊瘟神终于要走啦?
她说:“卫国哥你一定会赚大钱发大财的,一路顺风!”最好半路失踪!
因为那个梦,顾卫国忽而哽噎,从梦的吉片羽中他大概能推断到,梦里那个他在感情上对林白青并不忠贞,而且他会把她害的特别悲惨,但因为是痛苦的记忆,顾卫国选择了忽略那一段。
他觉得男人嘛,在外偶尔花一下很正常,关键是要有能力,顾培一军医,赚的再多也是有数的,而当他开始做生意,赚的钱将是无数的,等下回再回来,他会捧着巨额的钱砸向灵丹堂。
让林白青知道,她,选错人了!
“再见,等我!”说完,顾卫国潇洒离去!
……
送瘟神的同时还能回收地库,今天是个好日子,林白青要铭记这一天。
转眼三爷来了,才赶走侄孙子,他心情不好,面色阴沉。
不一会儿五爷和顾怀尚俩也来了,还没进巷子五爷就把钥匙掏了出来。
虽然顾培不在,但有结婚证摆在那儿,还有遗嘱,两位爷就该交钥匙了。
桑园位置的平房也已经建好了,工人们正在忙着挪东西,准备修另一边的老房,两位爷回头看诊堂,好半天,饶是他们也算见过世面的,都给惊呆了。
这可是古典建筑设计师柳堰在下海前,最后一次发挥他的专业才华。
青瓦,灰砖,木质的原色,既古朴,但有不让人觉得土气。
进门一看,两位爷眼珠子差点掉一地,地面是大理石,却不格外亮,墙面通体乳白,四门八窗都是实木,虽然没有雕花,但实木的花纹足够优美,简单,但又有一股格外的雅致。
这就够叫他们惊叹的了,而这年头要装修房子,因为漆味太重,人们习惯于晾上一年半载,可这屋子里竟然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了好半天,五爷才后知后觉:“这比原来大了至少一倍。”
上了二楼,三爷说:“花了不少钱吧。”
顾怀尚说:“花的可都是利润,也有我们家一分子的。”
林白青先不跟他吵,看三爷:“先把钥匙给我吧,库房很久没下去人了,我必须赶紧下去拾掇拾掇。”
顾怀尚说:“我只去过地库一回,都不知道它现在是啥样子了,正好今天有机会,白青,让我爸和三叔,咱们我们大家一起下去看看吧。”
三爷也有很多年没下过地库了,也有兴趣,在点头。
而在顾明活着的时候,除了他指定的人,是谁都不允许下地库的。
大家对中药材不感兴趣,也没人好奇它。
但随着国家重点打击各种盗猎分子,各种药材的价格一再飚高,两位爷眼看中药价格越来越高,也对地库生了些兴趣,想下去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
当然,他们也一起交了钥匙。
林白青接过钥匙,说:“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先洗澡,换衣服,从内裤到袜子,所有的衣服必须用开水煮过,还要戴口罩,帽子,以及手套。”
顾怀尚心里本就不乐意,一听就说:“不想让我们看就直接,你何必为难人?”
三爷也觉得林白青在为难人,但说:“白青说不去就不去,听她的。”
“是啊,那么大的药材库都给她了,林白青以后可就是我们顾家的东家了。”顾怀尚正在抽烟,看到墙上有一片不绣钢的花格纹板,烟头就准备往里插:“谁敢不听东家您的。”
“怀尚叔您有病吧?”林白青忽而发怒。
顾怀尚没反应过来:“我好着呢呀,没病。”
“地库里全是几十年的老药材,必须保持干燥,寒冷,通风,还不能带一丁点的细菌进去,这是它的其中一个通风口,您没看见上面写着请忽靠坐,遮挡,扔杂物,你竟然往里面扔烟头,你怎么没病,你故意害我的地库,你的心有病,心坏了!”林白青厉声说。
这个三爷和五爷知道,要长期储存中药材,就要保证无菌环境。
否则,带了细菌进去,沾到药上,药材就腐烂了。
顾明七十载积攒的家底儿也会毁之一空。
通风口就在墙体内,也在东家的办公室,要不是心坏了,敢往里面扔烟头。
顾怀尚是不了解,他是个邋遢人,邋遢习惯,气悻悻把烟头踩了,也不装了,说:“这灵丹堂的利润有我顾家二成,管理也得老人们商量着来,我们今天就要彻彻底底盘个库。”
“行啊,所有的药材,药丸,但凡坏了一样,全算在你们顾家头上。”林白青毫不退让。
三爷出声了:“怀尚,闭嘴,不要干出力不讨好的事。”
又说:“但是白青,我有件事……”
“是卫国哥跟他表姐的事吧。”林白青一笑,故意感慨说:“要真听了大家的选了他,不定地库都被他偷光,送给他表姐了呢,三爷您说是吧?”
这才21岁的小女孩,年龄不大,性格也特别温和,又有医术,三爷疼她就像疼顾娟一样,但渐渐的,三爷发现了,她正在准备甩开顾家,独自经营灵丹堂。
其实三爷想说的是,卫军他妈蔡三嫂下岗了,想到灵丹堂来工作,有点收入,也好帮他盯一盯管理,但林白青一句把他给堵了,搞的他愣是说不出来。
自家的后代没一个争气的,还净惹事。
而随着钥匙移交,一座几百年的大药堂,就这样归林白青独自拥有了。
三爷走的时候,面色阴的像铁片一样。
……
当季的陈皮八毛一斤,但地库里有八十年的老陈皮,现在市价八十,将来一斤至少八万,天然麝香,一只在将来要上千万都有价无市的,就更甭提天然龙脑和犀角等珍贵药材了。
但除了药材以外,地库里还有一批极为珍贵的药具。
要搁楚春亭手里,随便炒作一下,就现在都能拍出天价。
刘大夫听说明天就可以从库房里搬家伙出来制药了,说:“我听二师哥说咱那制宝药的砂锅是真金,铲子是真银,金锅银铲,穆成扬来的晚,没见过,总念叨着说要看看,这回等你拿出来,正好让他开开眼。”
金锅银铲,在广省,就连最大的中医堂保堂都没有,但灵丹堂就有。
不过林白青笑着说:“刘大夫,它不是真金真银,包金包银而已,没啥好见识的。”
“啥呀,你二师哥早跟我说过,真的是足金足银的。”刘大夫说。
二师哥陈海亮是个不靠谱的,虽然医术不错,但嘴巴碎,又爱四处结交,是被顾明给撵走的。
要做东家就得嘴巴牢,林白青感叹说:“可惜是包金包银的,不然咱就不开药堂了,卖了咱的金锅银铲,从此躺着享受。”
刘大夫拍她的屁股蛋子:“你想得美。”又揉一揉:“我要像你一样能吃苦,跟着师父好好学学功夫,屁股应该也能跟你一样翘。”
众所周知,中成药中治温病有几样珍药,安宫牛黄丸,牛黄至宝丹和复方紫金丹等。
而治闭症和寒症,有苏合香丸,保儿安丸,救急闭瘟散,这些药里都有一味成份,朱砂,而朱砂在加热时易与铜铁发生反应,所以如果使用铜锅和铁锅来治药,其药品就会对人身体有害。
而真正的百年老药堂要制这些药,用的都是用纯金打造的锅,纯银制成的铲。
以保证其中的朱砂具有药性,却不伤人。
因为金银药具太过珍贵,拥有它的药堂,只有东家能亲手用。
而且必须是在制特定药时才能使用。
怕人眼红,起坏心思偷药具,大家都会说是包金包银。
但它货真价实,是纯金纯银的。
所以林白青那座地库假以时日,并不比楚春亭家差什么。
拥有了三把钥匙,林白青得先回家洗澡,烫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明天她才能下库拿东西,顺带给库房做维护。
她正在烫着明天穿的衣服,招娣回来了,听姐姐在哼歌,哼的还是《千千阙歌》,说:“姐,你今儿挺开心的呀。”
林白青问:“你呢,过得咋样,没被人欺负吧?”
招娣撇嘴:“姐,我想改名了,你说你叫白青,我叫小青,林小青,咋样?”
林白青一愣:“你不是说你的名字是咱妈起的,舍不得改嘛,怎么突然要改?”
她还没告诉妹妹自己有生父生母这件事。
招娣因为从小在农村,其实比她更知道事实的真相,但要一说,两姊妹就生分了,主要是父母对她比对招娣更好,这叫林白青很难出口。
招娣懵然未觉,只说:“乔引娣,林招娣,好好一名字被她给搞脏了,我不要了,我要换一个跟我姐一样的。”
“行啊,等你户口从学校牵出来,咱给你改一个。”林白青说。
其实她早就想让招娣改名了,只是招娣一直不愿意改。
趁着这个机会,正好给她改个名字,林小青,这个名字林白青也喜欢。
招娣上了台阶,突然笑的很神秘,但一把撩起帘子,愣住了:“姐,你跟顾军医已经结婚了,他今天不在单位,我以为他在搬家呢,但他怎么没来?”
林白青满巷子发了喜糖,所以邻居们都知道她已经扯证了。
昨晚丈夫没来就够叫大家纳闷的,今天依然没来?
招娣虽然憨了点,但她中专毕业,还是个护士,军医院风化问题虽然不太多,但也有,所以她很懂的:“姐,你们都结婚了,必须住一块儿的,不然时间长了肯定会出问题,干脆你打个电话喊喊顾军医吧,如果嫌我在不方便,我去住宿舍算了。”
这丫头说走就要走,林白青忙拉住了妹妹:“他忙着呢,你住你的,不管他。”
要她猜的没错,顾培应该是去查她的身世了。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才一天时间,他能查到啥?
仅凭一块襁褓,两只小手镯和一个长命锁,林白青根本想不到顾培要怎么查。
她甚至不知道他该从何查起。
……
深海军区后勤部,顾培放下电话,指着一个地址说:“就是这家,石河子铜业,在七十年代,只有这家工厂生产磷铜合金,且因为是军工产品,它不面向国有市场,所以镯子的产地在边疆。”
其实楚春亭委托帮忙找孩子的人正是刘处长,他也很想确定孩子的身世。
而从现有的东西查起,镯子是最好的线索。
金子或者不好查,但铜就比较好查了,因为全国有很多冶铜厂,大类的铜,普通的合金铜各大厂都有生产,但磷铜合金在七十年代属于比较难的冶铜工艺,在国内,当时只有一家工厂可以生产,而且是军工企业,其产品也只用在军工上。
能把军工产品用于手镯的生产,证明原产地跟那个军工铜业是在一个地方。
是就近便利,该地方政府才能申批到那种特性的铜。
半截林字,再加一副来自边疆的手镯,刘处长都想跟楚春亭报个喜了。
当然,在他想来,目前只能确定林白青确实跟边疆有关,孩子的母亲还是无从查起的。
但就在这时,顾培一双洁净修长的大手轻轻摩松,忽而抽起线头,缓缓将两层的襁褓揭开,翻开夹层,从中拉出一截布来,刘处长一看:“这里面竟然还有个夹层!”
顾培早就发现里面夹了一层东西了,只不过他做事习惯于按步骤来,而他打开襁褓时,是准备从内胆的材质,以及生产标签上继续找线索的。
当然,他想象中的内胆是棉花,或者棉纱,再不济也应该是普通纱布。
但不是的,它的材质超乎顾培的想象,刘处长也大吃一惊。
因为那是一块门帘,而且上面明晃晃的有线索。
它上面印着一行红字:石河子国有农场十二队第八支队。
这还不好找吗,只要把当年去了八支队的,所有插队和劳改人员的名单全统计出来,挨个询问,不就能找到林白青的生母了?
也不知道是知青还是劳改犯,多大年龄,哪里来的女同志。
想想也是可怜,一块襁褓都是用门帘做的,她当时的生活得多么得贫寒?
可就在那么贫寒的情形下,她却舍得给孩子买花布做襁褓,买铜手镯?
刘处长激动的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咱们调档案,必须找到这个女同志!”
他还得顺带给楚春亭打个电话。
基本可以确定了,因为楚青图就是在石河子劳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