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眉目我有你便够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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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收回视线，也不再说笑道："魏倩和我妹妹都信得过，我的丫鬟也差不多。"赵怀渊道："还是你厉害，来京城便有那么多信得过之人了。不像我，原先只有一个赵良，如今才多了一个你。"
沈?忍不住笑，都不知他是在夸她还是在跟她卖惨，或者两者皆有。
她安慰道："知己有一二便够，不必贪多。"
"没错，我有你便够了！"赵怀渊笑道。
沈?："......"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撩而不自知？
刚因被主子划为可信任之人而沾沾自喜的耳尖的赵良："......"主子您听听您在说什么啊！您听听啊！
好在花厅到了，众人一一落座。
赵怀渊恋恋不舍地坐到了奚扉边上，跟沈?遥遥相望。
多了赵怀渊这么一尊大佛，其余人除了沈?之外都有些不自在，奚扉跟魏倩说了几句，便道："殿下得知我们都擅长骑射，想让我们演示一番，过几日若天气好，可要来我家？我家有校场。"
魏倩还没有适应跟奚扉的未婚夫妻身份，一直有些紧张，闻言眨眨眼看向沈?。
沈?："......？"不是，看她做什么？她完全没有出现在奚扉的话中啊。
赵怀渊忙道："你家校场太小了，我们去翠微园，那边上有个大校场。"
去奚家算什么啊？他又不是真要去看什么骑射，他是可以厚脸皮跟着奚扉来魏家见到沈?，可沈?可不方便跟着魏倩去奚家见他。
奚扉自然不会驳斥赵怀渊的话，既是为赵怀渊演示，自然是赵怀渊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赵怀渊又道："本王喜欢热闹，到时魏小姐把朋友都叫上。"
他没说奚扉这边也叫。人多就吵，少出点事他还能跟沈?多单独待会儿。
魏倩知道些许内情，自然知情识趣地说："我朋友不多，沈姐姐，宝岚，邹家的，陶家的，殿下若不介意，我便都叫上。"
赵怀渊一想，女子那边人少了也不行，沈?若消失会被发现，因而点头道："都叫来吧！"
如此定下了下次约见，赵怀渊心情很好，天色已不早，他也只能跟奚扉一道告辞离开，并在魏家门口与沈?道别。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沈宝岚凑到沈?耳边小声道："二姐姐，殿下是不是冲你来的？"
沈?推开她笑道："小孩子少打听。"
沈宝岚不满："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子，都已能定亲了！"
沈?调侃她："那你想要怎样的夫婿？"
沈宝岚虽害羞，还是一五一十地说："我想要一个长得好看，个子比我高，不会纳妾，还愿意听我说话的夫君！"
她从小不够优秀，在沈宝音的盛名之下长大，再加上又是庶女，受尽了那些嫡女的冷待。她姨娘虽然协管沈府中馈，可到此只是个妾室，名不正言不顺，永远是姨娘，永远不可能成为嫡妻。而朱姨娘就更惨了，没有儿女傍身，日日都要担心会被发卖出去。
所以，她想要当正妻，想要她的夫君不纳妾，这样她生的孩子就是嫡子女，她家中也不会有永远矮人一截的庶子女。
沈宝岚说完后便期待地看着沈?，希望她这厉害的二姐姐能听进去，并应下帮她物色。
她对倩倩是嫉妒又羡慕，瞧瞧二姐姐帮倩倩找了多好的未婚夫啊，她也想要！
沈?有些稀奇地说："其他都好说，纳妾这点嘛......倘若你夫君婚前承诺不纳妾，婚后却纳妾呢？"
沈宝岚怔了怔才说："他要是敢，二姐姐可以帮我教训他！"
她心道，要是她未来夫君承诺了不纳妾，赵王殿下肯定也会帮忙盯着的，就像对倩倩一样，她未来夫君一定不敢！
沈?笑着拍了拍沈宝岚道："你才十四，还不急。想挑可以挑起来，但还是再大点再成亲才好。"
沈宝岚不解道："可二姐姐你不是也帮倩倩了吗？她跟我差不多大！"
沈?道："就算我不帮她，到时间她家也会给她找婆家。可你是我妹，过早成亲生育对身体不好，我若能管便要管。"
沈宝岚愣了愣，面上顿时笑出一朵花来。二姐姐果然还是最喜欢她这个妹妹了，看看二姐姐都为她考虑那么多！
她当即扑过去抱住沈?的胳膊甜甜道："我都听二姐姐的，只要二姐姐帮我物色好夫君，我到二十岁再嫁都可以！"
沈?低头看她："这可是你说的。"
老实说二十岁成亲她都嫌早，自己还是小孩呢。
沈宝岚望着沈?黑漆漆的双眸，咽了下口水道："十、十八岁之前......可以吗？"
二十岁就是老姑娘了！要被人背后说闲话的！其实十八岁她也觉得太大了，可她大话已经放出去，觉得要是再说小一点二姐姐就该生气了！
沈?也不为难她，笑道："可以啊。"
沈宝岚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赵怀渊果真入宫跟宴平帝告状，听完赵怀渊说的彭家兄妹如何仗势欺人，宴平帝当场便写了申斥书，赵怀渊便满意地离开了。
就在赵怀渊回到赵王府不久后，赵良统合好最近手下传来的一些信息报于他。
赵怀渊听完后皱起眉头，令赵良偷偷混进沈府去，将事情告诉沈?。他是不好再半夜去敲窗了，而白日过去又太显眼，只好让赵良代他去。
因而，沈?正在自己房中看话本时，小翠忽然敲门进来，小声说："二小姐，赵统领偷偷来见您了！"
沈?有些疑惑，坐直身体让小翠把人叫进来。
赵良进来后只敢站在门边，不敢往前再多走一步，只低声道："主子让我来告诉沈二小姐，王五的妹妹和富贵牙行的事都有眉目了。王五妹妹目前被关在码头的一处仓库中，为了钓出后头的人，暂时并未行动。而富贵牙行那儿，那两处宅子也查出来了，经了几道手，但都属于永平伯。"
沈?还记得永平伯，那是她们这月初去白马寺时，她在寺外遇到的那对公媳中的公公。
她也记得，因这样的香艳事都是百姓喜闻乐见的，因而民间讨论的不少，很多人都知道，这永平伯还算有义气，在陪着儿媳妇去乡下庄子里后便没再回来，至今永平伯夫人还时不时去乡下庄子上闹呢，可是没用。
永平伯不是文官，不需要什么官声，不顾儒家礼法，顶多就是被人嘲笑看不起，只要脸皮够厚就行。而依据《大梁律》，这样的通奸至少是杖刑。可话又说回来，涉事之人各种闹腾，却无人报官，而哪怕报了官，官府对于一个伯爵的这种"私事"多半是不会管的。
有本事就捅破天，让皇帝过问，不然谁也不想沾这事。
沈?道："那么富贵牙行多半是永平伯的？"
赵良道："多半是。且大梁虽禁止官员行商，但若用亲朋的名字便可规避，没有谁跟永平伯一样隐蔽，其中多半另有缘由。"
沈?蹙眉思索。
如果是有缘由，那必定是非常大的事情，而且是二十多年前的大事，但这就是她的知识盲区了。
说起来，二十年前的大事......她记得的就只有先太子莫名去世，难不成老头妻女的失踪还能跟先太子的死扯上关系？要真是这样，她们的处境便不容乐观了。
赵良又道："主子打算今日去会会永平伯，永平伯藏的秘密估计就在那乡下庄子里。主子说，请沈二小姐安心在家等候，他定会帮您查清楚。"
沈?觉得这不大稳妥，便道："你劝劝殿下不要轻举妄动，至少别以身犯险。"
若其中真藏了大缘由，赵怀渊真去会永平伯，说不得会出什么样的意外。
赵良苦笑道："主子哪会听小人的啊。"
沈?想了想，拿了纸笔写下一封小信，让赵良带给赵怀渊。她在信中说事情久远，不用急在一时，劝赵怀渊从长计议。
赵良接了信就赶紧回去复命了。
沈?看着赵良留下的两个地址抿了抿唇，是该轮到她出手了。
一个是码头仓库，另一个是永平伯的乡下庄子，若是她入夜后不久便出发，便能赶在天亮前回来。
码头仓库有赵良的人盯着，还等着鱼儿上钩，她便暂时不插手了，还是先去查永平伯吧。
先前在富贵牙行没看到的秘密账簿，只要在那乡下庄子里，那她多半能找到，一次不行那就多找几次。
昨日赵怀渊问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她并没有一以贯之的目标，便答不上来，但至少现阶段，她得完成老头的嘱托，把他前妻和女儿都找出来，不论死活。
打定主意后，沈?直接睡了，吃过晚饭后休息了会儿，见天色渐暗，便对小翠说："我今日想早睡，现在去把桂园锁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我。"
沈?换上她的夜行衣，又给自己上了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妆容，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溜出了沈府。
天还没有很暗，要躲开行人稍微有些难度，沈?绷紧神经，特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在屋顶上悄然前行，终于到了城门处。
城门有守卫军看守，但没有监控，总有人力不济的时候，沈?偷偷观察了会儿，终于选了个好时机在离城门有些距离的地方越过高耸的城墙，向远处奔袭。
就在沈?刚越过城墙不久，一辆马车带着一批骑士也到了城门处，马车帘子掀开，露出赵怀渊那张漂亮的脸。
只是去城外而已，又不是带人闯禁宫，守卫军不敢不放行，赵怀渊一行人便出了城。
赵良坐在马车前，还不死心地侧头对着里头劝道："主子，沈二小姐也说了不急，您实在没必要这会儿去见永平伯。"
赵怀渊却不肯听："沈?就托了我两件事，如今却一件都没做好，你叫我如何睡得着觉？"
赵良心想，之前您不是都睡得挺好的吗？
赵怀渊道："你带着这么多人保护我，怎么会有事？少废话，今日我非找出沈?要的答案不可。"
他这辈子最大的生死危机就是在濠溪差点淹死，而在这皇城之内，没有人胆敢对他下死手，哪怕安国公的儿子，初衷也不过是让他出丑罢了。
因此，对于赵怀渊来说，潜意识里京城就是"安全之地"。哪怕永平伯那边确实藏着重大机密，他让赵良带上了这么多好手，已足够给永平伯面子了。
当然，赵怀渊不觉得去跟永平伯谈一谈对方便会和盘托出，他这次还带了隐匿的好手，只要永平伯被他"惊动"，那就可能露出破绽。
至于他为何非要晚上出来......谁叫白日被他母亲缠住了呢？等到他那偏执脆弱的母亲熟睡了，他才得以脱身。
赵良见自家主子劝不动，便只好闭了嘴，一会儿见机行事。
赵怀渊一行人静静地往远处而去，只有小小的马蹄声在狂野中飘远。
而沈?则辛苦得多，一个人苦哈哈在野地里奔跑，幸好她内力浑厚，足够支撑她跑几个来回。
永平伯的乡下庄子说是庄子，但其实是个庄园，这个庄园占地很大，在郊野偏僻处，土地又不肥沃，原来土地的所有权都成谜，但既然永平伯占了这地方，这里便刻上了他的名字。
沈?打眼一扫就知道这庄园确实有古怪，乡下庄子哪来那么多巡逻的下人，而且这些下人眼睛非常锐利，看着不像是普通下人。
好在她有外挂，因而也没费多少力气便潜入了庄园之中。
庄园内房间很多，四通八达不好找，她想了想先寻找巡逻守卫最严密的房间，迅速找到了一处，竟有六个人守着，所有门窗都没有留下破绽。
沈?猜想，这里可能是类似库房的地方，藏着一些值钱的东西。更可怕的是，里面竟然是亮的，任何人进去不管是被照出人影，还是吹灭了烛火，都会立即被发现。
沈?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她甚至做好了这次只是来探探地形的心理准备，因而很快离开此地，去寻找主人的卧房。
那也很好找，就在庄园的中轴线上，最大、外头守卫最多的便是。
沈?悄然跃上屋顶，在屋顶一角悄悄拨开一片瓦，向里看去，然后迅速收回视线。
她来的时候还在想，永平伯该不是以陪着儿媳妇为借口来这里悄悄搞事情，可她却看到两个人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
沈?深吸口气，没再看这纠缠的两人，而在角度许可的范围内观察整个卧房。
除了那张大床以外，边上放着不少的木箱、柜子、架子，能藏东西的地方非常多。而她也特意检查了下在屋顶上看屋子的大小和里面屋子的真正大小，应该是没有密室，但密道、暗格之类的却排除不了。
两人床笫间的话语着实辣耳朵，但沈?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只好都听着，结果就听了一耳朵的"公公好棒""是我还是我儿子更棒"之类的虎狼之词。
这时，忽然有人小跑着靠近，沈?忙压了压身体，听到下方有人敲门，那人小声道："爷，外头赵王爷深夜来访！他说错过了回城的时辰，想要借住一宿！"
沈?皱眉，赵怀渊怎么还是来了？
卧房内的动静骤然停下，却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不要停啊......"
然而永平伯却完全不顾美人挽留，利落地翻身下了床，迅速穿好衣裳出门。
他边走边问报信的小厮："赵王带了多少人来？"
小厮道："大约有二十几人，看样子都是锦衣卫的好手。"
沈?闻言稍稍放心，赵怀渊还是够谨慎的，没只带着赵良跑来，但她依然不放心，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