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退婚她算什么东西,怎敢打韩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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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皇亲国戚就代表了超脱的权力,哪怕是自诩清高的读书人考上来的官员在面对皇亲时都会避其锋芒。所以,无论是侍郎府女眷还是韩王府的下人们都默认了一点,韩王妃让侍郎府的女眷们在这里等着,她们便该乖乖等着,别说怨言了,连个脸色都不能摆。
可偏偏出了沈?这么个异类,委曲求全?不可能的,有本事就不要脸面来殴打她一个弱女子,不然无论怎么样的言语攻击或威胁,她都不怕。
原本就站在一旁盯着几人的一个长脸嬷嬷忍不住了,乜斜着沈?道:“娘娘只是让诸位稍候而已,便连这些许光景都等不得?在韩王府上大声叫嚷,大放厥词,沈二小姐真该请教养嬷嬷好好教一教了!”
沈?微微一笑:“教养嬷嬷?教得跟你们一样,有客上门就让人罚站呀?韩王府果然好教养啊,我们村里的泼妇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长脸嬷嬷气得要跳脚,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拿村妇跟韩王府作比?
她一向以身为韩王府的奴婢为荣,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诋毁,气急便口不择言道:“你……你牙尖嘴利,乡野村妇!”
从下人的态度便能看出主子的态度,沈?便不客气地笑眯眯回道:“那也比韩王府懂道理。如今我沈家与韩王府尚未退婚呢,便还是姻亲,姻亲来了不给坐不看茶就算了,还让人罚站吹冷风。韩王府真是好了不起哦,回头我一定多宣传宣传贵府的待客之道,在京城绝对是头一份。”
她说着还夸张地比了个大拇指。她看出这长脸嬷嬷很重视韩王府的名誉,所以根本不攻击对方本身,只拿韩王府说事。骂架本就是对方在乎什么就攻击什么,不讲武德。
韩姨娘几人在一旁听得都快晕倒了。想起老爷对自己的交代,韩姨娘觉得等回府了她干脆自己禁自己的足算了!二小姐在府里时虽然不好拿捏但也不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啊?她不敢插嘴阻止二小姐,她预感到自己插嘴可能会连带着一起被骂,那这张老脸就丢大了!
可不说些什么拦着二小姐,回去又不好跟老爷交代,因此韩姨娘看向杨佩兰。
杨佩兰是小官之女,人是真的文静,平常也不爱跟人争执,早看呆了,对上韩姨娘的目光,她木然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该如何劝啊。
朱姨娘在府里就是透明人,没有儿女也没有管家权,见韩姨娘看自己,心道,有好事不找我,破事还指望我?她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当没看到。
沈宝岚委委屈屈地回看了自己姨娘一眼,姨娘啊,不是我不想帮您,但您看看二姐姐这要吃人的架势,我敢上吗?
于是眉眼乱飞一圈之后,侍郎府女眷们沉寂了,韩姨娘也彻底放弃了,甚至破罐破摔地想,刚刚二小姐怎么说来着?哦,对,是老爷说让她不要辱没了侍郎府,二小姐这不是干得挺不错嘛!
长脸嬷嬷要气疯了,都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指着韩王府骂,让她们站会儿怎么了?不过是个小小侍郎,府上还出了真假千金一事连带着韩王府都受了牵连脸面受损,只是让她们站着已是娘娘开恩了!
长脸嬷嬷好不容易才喘匀气要继续跟沈?“讲讲道理”,下一刻一道身影便砰咚一声撞到她身前跪下。
那是个比小翠大不了多少的丫鬟,却与小翠有着同款的瘦弱和惶惑,她也不敢触碰长脸嬷嬷,只磕着头声音发颤:“曹嬷嬷,求求您,救救姜侍妾吧!她快病死了!”
曹嬷嬷一见这小丫头便沉下脸来,哪里肯给外人看笑话,连句话都不说,示意将这个小丫头带下去。
可怜小丫头磕头磕得砰砰作响,根本不曾注意到她鼓足勇气来求救的行为在曹嬷嬷眼里只是苍蝇扰人一样的烦恼。
沈?眉头一挑,故作惊讶道:“不是吧,堂堂一个韩王府,连给一个侍妾看病的银子都没有吗?”
沈?一边说着一边甚至取出一叠小额银票,这是沈成胥补给她的其中一部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翻翻翻,取出两张递给那个小丫头:“这是一百两,先用着,不够再找我要,我是沈侍郎府上二小姐。”
小丫头怔怔地仰起头看着沈?,却不敢接。
曹嬷嬷气得脸都绿了,怒声道:“沈二小姐!此乃我韩王府的私事,不必沈二小姐多管闲事!”
沈?叹道:“唉,那我天生良善有什么办法?总是见不得人吃苦。既然你们没钱请大夫,不必跟我客气,反正这是我父亲给我的银子,他说随我做主。”
他们月例才多少啊!侍郎府也就这几年才因老爷的升官而过上真正的好日子,他们谁不曾感受过银子的难省?见沈?如此“糟践”银子,她们心中或多或少的有些心疼。
朱姨娘甚至在心中喊,不爱银子给我啊!
曹嬷嬷冷笑:“韩王府怎会缺银子?沈二小姐来自乡野,想必是从未见过如此泼天富贵。”
沈?心道,韩王府真不缺银子吗?她可听赵怀渊说韩王府没封地很穷呢!不过想来这是从赵怀渊的标准来说的,跟他比,除了皇帝谁不穷呢?
沈?见小丫头不接银票,便将银票收了回来,她本意也不是真将银票送出去,韩王府的人要真收了她的银票那才是丢了大脸了。她不过是借机羞辱曹嬷嬷,并且日行一善,给那位姜侍妾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理所当然道:“不缺银子那就给人找大夫啊!一边说不缺,一边又不肯,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她当然知道韩王府不给人请大夫跟缺钱无关,一个王妃想要折磨丈夫的小妾而已,可这内里的缘由跟她有关吗?没有啊,她只要盯紧没钱这个最不可能的理由便好了。
曹嬷嬷气得脑子都嗡嗡作响,她就没遇到过敢对韩王府如此无礼之人!旁人或许不明白府内情形,他们这些下人最是清楚,王爷与王妃一直都是各过各的,他的侍妾病了怎么还求到王妃头上了?
但这些事却不好与外人提,此刻她已看出这位沈二小姐极其难缠,怕再闹下去会闹到主子跟前,那她一定会受罚。
但不等曹嬷嬷想出应对之法,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高大身影走近,她愣了会儿才慌忙道:“世子,您、您怎么今日便回来了?”
沈?早知墙后的人过来了,只当才刚知道,回过头看向来人。
此人身形高大,但面容却十分年轻英俊,一双丹凤眼锐利湛然,在沈?看来有几分熟悉。
韩王世子,皇帝的侄子,也是赵怀渊的侄子。沈?想,赵家人应当是都长了一双祖传的丹凤眼,且韩王世子的模样与赵怀渊也很是有些相像,只是赵怀渊不化妆时更偏中性美,而韩王世子的五官更锋利一些。
随着韩王世子一步步靠近,沈?也感觉到他身上有内力在。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觉到内力的存在。
赵怀渊身手还过得去,赵良身手更好,但两人都没有修习过内力。
老头在给沈?传功时曾回答过她的疑惑,她身上几乎看不到练武的痕迹,多年自己修炼的高手在体型、气质上都会有不同,因此很难掩藏,但她拿的是别人的东西,所以只要她不用,旁人就怎么都不可能猜到她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体内竟然藏了那么浩瀚的内力。
因此,沈?入京后从未担心过自己被别人看穿。
此时她见这位世子脚步沉稳,基础打得很不错,至少有十年功底,然而他看起来才十七八,是自小就开始修炼。那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主动要求修炼内功,是韩王的手笔?
韩王的名声跟赵王似乎是不相上下,只不过韩王更倾向于女色上的荒淫无度。这样的韩王,却在自己儿子小时候就让他习武修炼内功……啧,多有意思啊。
赵之廷径直走来,或许是行伍之人的特性,他只淡淡道:“去请大夫。另,曹嬷嬷罚例银半年。”
曹嬷嬷白着脸跪下认错,丝毫不敢辩解。
姜侍妾的小丫头继续磕头:“谢世子恩典!”
有别的下人带走小丫头,并给人找大夫。
赵之廷看向侍郎府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沈?身上,微微颔首:“沈二小姐,下人失礼,我向你赔罪。”
沈?高昂的战斗欲瞬间萎靡下来,她还没玩够呢,这就结束了啊。
但她虽然爱找乐子,却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别人客气,她只能客气。乐子人也要有原则,她不率先招惹别人。
沈?便道:“好,我接受世子的赔罪。望世子今后可以多管束管束下人,这样的待客之道不值得提倡。”
曹嬷嬷不敢抬头,心中震惊,这沈二小姐对她这个下人不客气也就罢了,怎么敢舔着脸如此?世子赔罪是客气,她这样便是不识好歹了!
韩姨娘等人更是要昏倒了,沈?跟曹嬷嬷不客气也就罢了,对方毕竟只是韩王府的下人,可面前这位是世子啊!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那身杀伐之气,她不怕的吗?还反倒教他如何管教下人了!
赵之廷倒是反应平平,他早在方才听这位真正的沈二小姐说话便知,她虽然来自乡野,看似不懂礼数,实则是根本不惧韩王府的权势。
就连此刻与他说话,也不像旁人那样目光躲闪,而是大大方方地望着他。
婚约的变故他在外时他母亲已来信同他说过,他当初对定亲无所谓,如今对要退婚也依然无所谓,这等小事全凭母亲做主便好。
赵之廷颔首:“我会同母亲说的。”
他随手点了个下人:“请几位去歇歇。”
那人连忙领命,过来请沈?等人去暂歇。
沈?就好像方才的争执不存在一样,礼貌微笑:“世子客气了。”
正当此时,阆苑内却走出个模样威严的嬷嬷,那人快步走过来,看到赵之廷时面上已带了笑:“世子,您怎的今日便回了?不是说还要再过两日吗?”
赵之廷看到来人,面色柔和了一分:“周嬷嬷。”
周嬷嬷也无需赵之廷回答,便笑道:“世子快先回去换身衣裳,娘娘这会儿见客呢。”
这客,指的自然是沈宝音了,从前沈夫人还活着时世子也跟沈宝音见过那么一两面,但如今哪能再让世子跟那位沈小姐见面?
赵之廷顿了顿,倒也并未忤逆母亲的话,只应道:“好,我过会儿再来。”
其余侍郎府众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只有沈?站得笔直,赵之廷转身要走时自然对上她的目光,微微点头以示道别,便大步离开。
周嬷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她本并不想理会侍郎府众人,王妃娘娘心中还有气呢,谁敢对她们有好脸色?
然而刚刚世子与沈?的眼神交流她看在眼里,她便望着沈?道:“您是沈府二小姐吧。”
沈?笑道:“是我,不知周嬷嬷有何指教?”
虽说韩王世子意外的人不坏,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较为周到,但给侍郎府下马威的王妃身边下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沈?的战斗欲又被挑动起来,她等着对方出招。
周嬷嬷淡淡道:“指教不敢。只盼望沈二小姐能有自知之明,莫肖想自己够不上的东西。”
沈?故作困惑:“我肖想什么东西?”
周嬷嬷蹙眉,她不曾听见刚才曹嬷嬷与沈?的对话,因而才会以对付一般女子的方式应对,听到这种颇为严厉的话,一般女子早羞愧难当了。
曹嬷嬷已被人扶起,她不敢出声,心中却忍不住呐喊,这沈二小姐不要脸的啊,周姐姐您这样说她根本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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