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怜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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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珩的臂弯温暖有力,温雪杳贴着他的胸膛,踏实的感觉随着青年强劲跳动的心脏传来。头顶是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颌,往日如玉的冷白皮,此刻上面零星布满红点。瞧着令人鼻酸又心疼。
温雪杳将脑袋埋进对方的怀中,任由眼泪无声坠落。她想,还好她来了,没有让他一个人默默承担下这一切。
不知不觉,或许是哭累了,亦或是这两日思绪的紧绷陡然卸去,她竟靠着宁珩沉沉睡去。恍惚间,她又坠入一场梦中。
在梦里,温雪杳像是一缕青烟悬在半空中。
她似乎是来到一座城中,城门紧闭,城外饿殍遍野,城内叫苦连天。无数百姓痛苦的哀嚎嘶吼,处处弥漫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
繁华的街道再没有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城内幸存的人也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活着。
仅剩的几名军医与大夫穿梭在身染疫病的百姓间,与死亡做着最后的挣扎。
城楼上,一道熟悉的人影身着一身银色的铠甲,他嘉立在城楼边缘,手中的长剑流淌落下黑红的鲜血。
大风将他高束的墨发吹得狂舞,一双黑眸死死凝视着城外的大军。不是海国的敌军,可他们竟比异国之人更残忍千万分。
为首之人手中高举火把,身后士兵手持长弓,随着箭矢划破暗夜,无数道流星般燃烧火焰的箭矢朝着城楼上簌簌射去。
不过眨眼间,城楼上的士兵便死伤大半。
谁能想到,官家派来的援军从来不是拯救他们的,而是要将城内蔓延的疫病用一场大火永远的围困在内。
梦的末尾,是一场足矣屠城的滔天孽火。
温雪杳大叫一声“宁珩”,随之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梦外,宁珩听到温雪杳呼唤自己,连忙从屏风后走出,单单穿着一身里衣快步跑到床前。
“阿杳。”宁珩俯身在床边看向被惊醒的少女,他紧皱眉头,黑眸里迸发出难以掩藏的担忧,#34;别怕,我在。#34;
宁珩用手指拂去黏在她脸上汗湿的发,#34;做噩梦了?#34;温雪杳点头,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回到熟悉的宁府,她的鼻尖再度发酸。
#34;梦到什么了?#34;
温雪杳再去回想,竟发现根
本不记得刚才梦到什么。她脸上露出几分迷茫,#34;记不清……#34;
宁珩也没有再追问,只当她是连日来被吓坏了,#34;既然是噩梦,忘记更好。#34;温雪杳颔首,看向宁珩背后窗外透进屋内的夜色。
“阿珩哥哥,我睡了多久?”温雪杳问。
“两天。”宁珩担忧地看她,#34;身子有没有不舒服?#34;
那日宁珩带温雪杏回府后,夜里她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宁珩守了她两日,直到今天下午才堪堪稳住病情。
府医说她是身子本就虚弱,加之受惊又染上疫病,这才引起高烧。
这两日温雪杳烧的迷迷糊糊,宁珩寸步不离给她喂药喂饭,直到她今日下午时好转,那颗悬着的心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温雪杳撑着身子坐起来,四肢疲乏浑身无力,脖颈上有隐隐的不适感传来,像是被铐上一副枷锁。
她低头看,就见脖颈缠绕着几层白色纱布。
许是因为窗外大雨瓢泼,温雪杳一个十分惧热的人,脖子上裹着纱布也不觉得闷热难捱。
宁珩以为她不舒服,解释道:“你脖子上的擦伤有些重,我给你涂了一层药膏,但你这两日发烧一直不安生,我怕你乱抓乱蹭,就用纱布缠了一层。#34;
“是不是不舒服?#34;宁珩小心翼翼问,#34;不舒服我便给你拆下来。”
昏迷时没有感觉,醒来倒是觉出不适,温雪杳点头,”是有些难受。#34;
她想伸手去摸纱布,被青年先一步攥住指尖,青年道:“你瞧不见,我来帮你拆。”
宁珩坐在床边,温雪杳配合地朝他侧身而坐,她闭上眼,能感受到一股清新冷冽的气息从对面青年身上传来。
有淡淡的药味,还要几缕若有似无的皂荚香。宁珩的手挑开纱布边缘,绕着她的脖颈散开。
冰凉的尾指指腹滑过她的后颈,手背擦过她的耳尖,最终在她的喉结上停留片刻,便将纱布从她的脖颈上完整去掉。
纱布下深绿色的药膏早已凝固在皮肤上,轻轻一碰,便会蹭掉一层药粉。
宁珩捏着温雪杳的下颌控制她不要乱动,#34;上面的药粉还在,你别乱动,我去拿帕子。amp;#34
;温雪杳闻言不敢乱动,只能眨眼配合。
宁珩取了帕子回来,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固定她的动作,一手流利地擦拭去她脖颈上沾染的药粉。
大部分药粉都被包裹进帕子里,但还是有少部分碎屑掉落进温雪杳的颈间。
温雪杳也感觉到了,她伸手沿着衣襟边缘用指腹轻触,果然有一层绿色的细粉。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宁珩也知道温雪杳不喜欢自己身上留有黏腻感,可她方才高烧褪去,连着两日没有进食,他又不放心她去隔壁洗漱。
再者她脖颈上与右手掌心还有伤,不宜见水,自发无法一人沐浴更衣。
于是宁珩想了想,说道:#34;先用些膳食,然后我帮你擦身子,可好?#34;
对方的前半句话温雪杳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后半句……帮她擦身子?
温雪杳脸颊发烫,却没有出声拒绝。
等两人简单用过膳,又各自服下两碗药,宁珩这才抱着温雪杳去到隔壁耳室。
临到门口,温雪杏揪着宁珩身前的衣襟,小声道:“阿珩哥哥,要不还是让丫环来?”
宁珩脚步未顿,侧身顶上屋门的动作已经给出自己的回答,#34;你身上好几处伤,旁人来我不放
温雪杳也再不好多说什么,况且他们是夫妻,又不是没有行过房事,不过是帮她擦身子,有什么好害着的?
即使如此想,可真到发生之时,她还是止不住地脸烫。
浴桶中水温灼热,青年没入桶内舀水的手同样滚烫,可另一只轻轻按在她肩上没有沾染热水的手却透出一丝清凉。
她的脊背一酥,指尖死死捏着木捅边缘,浅浅呼出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内热气氤氲弥漫,居然令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呼吸不畅起来。
宁珩余光扫视温雪杳一眼。少女身体的变化太过明显,他又怎可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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