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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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现了没有,小栗儿可是跟燕哥儿的男人没有半分像啊。别人都说这孩子是不是那男人的都说不准。”

    “燕哥儿那张脸,谁看了不心动,那么多人提亲他都没动心思,想来就是等着这个男人回来的。”

    “你是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前天进城和王金凤一趟牛车,王金凤就顺嘴提了一句,然后一车人都觉得这事儿,必定有蹊跷。”

    “王金凤啊,她的话现在能信吗,人家燕哥儿好心帮她娘家人付药费,结果她到处说燕哥儿耍弄心机,黄鼠狼给祭年没安好心,让她和娘家人离心。”

    “我看这王金凤才没安好心。

    不过,孩子这事儿,倒真不好说,夫妻两人分开三年,男人回来孩子都有了,谁也不好说这里面的故事到底怎么讲的。”

    “啊,呸呸,谁啊!”

    两个妇人正交头接耳,头顶上方突然塌下一块积雪,塞了两人一嘴雪沫。

    雪掉进脖子,刺激的两人在原地抖了抖。

    一抬头,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雪色揉进了眉骨,显得冷彻又锋利。

    “大婶儿,你家男人前几天进窑子喝花酒去了。你还在雪地里抠铜板?”

    白微澜说完又看向另一个妇人,“你家男人昨天去隔壁村偷东西去了,当场被抓住,你还不知道?”

    这话没头没尾的,那两个妇人被白微澜说的头脑一怔,脸上的雪也不拍了,几乎齐声道:“小后生,讲话要有证据的!”

    白微澜拍了拍手掌,“不错哦,还知道讲话要有根据。”

    那两个妇人神情讪讪,望着白微澜有些理亏。

    “再听见你们乱嚼舌根子说我家是非,那就别怪我动手打女人了。”

    白微澜刚刚和村里最横的王家人干了一架,现在村里人看着他都犯怵。

    看着白微澜走远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是谁啊?”

    “生面孔,估计是燕哥儿家男人,你没看见?刚刚那神情像是要吃人似的。”

    “是啊,不过被戴绿帽子,事关男人脸面不怪他怒气。”

    “哎呀,那咱们是不是真多嘴舌了,这男人真发怒打燕哥儿了怎么办。”

    白微澜确实很生气,寒风哗哗耳边过,不知不觉就冲到了村口。

    刚好,赶集回来的牛车刚在村口停稳,宴绯雪背着背篓下来了。

    一车人放眼望去有,刘婶儿、林大娘、还有宴绯雪大伯母等人。在一众朴实的村妇中,宴绯雪像是山间杂草丛里开的最艳丽明媚的花。

    虽然他衣着在白微澜眼里堪称寒酸,举止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仪态。这是宴绯雪刻意遮掩也掩盖不住的媚骨,反倒多了一种挺拔玉质,让人忍不住想细细把玩收藏。

    “哟,燕哥儿,你家男人来接你了。”

    “这有男人了就是不一样啊,今后重物杂粮燕哥儿就不用自己背了。”

    宴绯雪面对打趣只笑笑,看着槐树下黑脸杵着的男人,约莫是等久了?

    “怎么了,谁又惹咱们白少爷生气了。”

    白微澜恍然回神,看着近在眼前的艳丽五官,视线落在那盈盈波光的眼眸中,眉头忽的皱起,自嘲似的偏头,“我自己犯贱。”

    宴绯雪不由地正视他,“嗯……具体说说?”

    白微澜有些气笑了,嗤了声后就没动静了。

    宴绯雪见他定定立在原地,整个人眉头拧着,似自己和自己较劲儿。

    风雪落在他头顶,睫毛上都湿濡了,黑眼珠子透亮又寒凉。

    宴绯雪轻轻牵过手腕,那手腕受惊似的下意识后退,但宴绯雪却用上了一分力道,拉着人慢慢往回走。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白微澜看着交握的手腕一时愣神。气息被扰乱了,喉咙滑动,只觉得胸腔热意滚动,热气从嘴角冒了出来,“我,我,我是想说……”

    “嗯?”

    宴绯雪似觉得白微澜这样子局促有些趣味,还细细打量起来紧张的五官,最后视线落在了薄而紧抿的唇角上。

    他莞尔一笑,“你想说你怎么犯贱?”

    白微澜一哽,觉得宴绯雪真的太没心没肺了。不过转眼一想,这样子的性格也不错,对什么都毫不在乎,自然也不畏惧人言。

    他冷着脸道,“我还怕你听见村里人议论不开心,看来是我想多了。”

    宴绯雪道,“什么议论?”

    看着白微澜欲言又止的神情,宴绯雪了悟,顿了顿道:“说孩子不是你的?我给你戴绿帽子?”

    “我为什么会不开心?这,不是应该你不开心吗?”

    白微澜气炸了。

    “对,我就是不开心。”

    宴绯雪轻笑道,“可你为什么要不开心?我们只是表面……嘶~”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反手紧握,白微澜紧紧的盯着他。

    白微澜一口气梗在咽喉里,眼睛都熏红了。

    “我就是犯贱,还怕你听见议论伤心,我还想给你养孩子!”

    他说着,用力挣脱手腕一甩,寒风吹起一缕青丝贴在下颚旁,神情紧绷又显得自暴自弃。

    “我就是犯贱,你满意了吗?”

    低吼搅着飞雪呜呜声,破碎不明又尽息送进宴绯雪耳朵里。

    宴绯雪睫毛眨了下,望着男人绷直的背脊,没有言语。

    半晌后,他摊开手心,有寒风刮来,“我手冷。”

    白微澜蹙眉,眉眼傲骨垂下的落寞无法遮掩。

    “算了,快点回去吧。”

    宴绯雪没动,把手心伸直,放在白微澜面前,笑盈盈道,“你可以帮我捂一下吗?”

    白微澜咻地抬眼,可还未睁大又压下眼帘,只留睫毛颤颤,接了一片雪花湿润了眼尾。

    他动作僵硬的握住宴绯雪的手心,干燥热意的手心握住凉凉的手指,白微澜嘴角抿了抿,宽大的手掌小心挪动,严丝合缝包握住了温凉。

    他自言自语:“手好小。”

    好像没了梦中的柔嫩细滑,手心反而多了粗糙的薄茧,但握在手里却能拨乱他的心弦。

    让他忍不住摩挲手心的薄茧,心脏融融又带着莫名的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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